“魂從此上升,自此下沉。此地應該已是人生的盡頭,陷山窮水盡,必有柳暗花明徑。
師兄,白虎斷玉已近在咫尺之間,該請出你的玄武斷玉探測一下。既是一脈所出,相互必有應。”無命眼神閃過一興,提議玄殺祭出所持的玄武印。
玄殺緩緩取出了上的玄武斷玉,黑暗之中,玄武斷玉芒陡然加強,幾乎蓋過了那一盞人皮燈。玄武斷玉右側緩緩幻化出四分之一圈虛無幻影,仿佛一截斷玉,幻影之中,一只猛虎張牙舞爪,虎氣人。
“閉目,凝神,吸氣。”玄殺見白虎現形,立刻指點無命,二人開始進虛空境界。
一道白閃過,無命覺子一飄,腦袋一陣暈眩。
瞬間暈眩之後,無命急忙聚氣凝神,努力睜開恍惚雙眼。發現自己已經進一個陌生而悉的境界,一個讓他抑窒息的境界。
一條窄窄的溪流緩緩流淌,木筏已漂流溪水之上。兩道壁立千仞的懸崖抑了他的視線,只留了一線又高又遠的藍天。一冷的風自山穀深襲來,著一刺骨森之氣。
這一三米多寬的山澗,僅僅能夠容納木筏勉強通過。因為是逆流而上,需要玄殺不停的以木槁倒推石壁。水流很緩慢,劃並不吃力,木槁十幾個大力倒推,眼前豁然開朗,木筏已沖出了狹窄抑的山穀。
一座兀立的孤峰,山坡上石塵飛揚,漫山遍野的漆黑長袍人,正在艱難的鑿山挖石。們將一條條長條形青石艱難的運下山坡,然後運了山腳下的一個圓拱形黑。黑幽深昏暗,深山峰之。
工地的工匠全部是裹了黑袍的高大結實的人,讓觀者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心痛與抑。們在如此惡劣的環境艱難勞作,比起那些膀子漢子,更容易勾起同之心。
再彪悍的漢子,也是人,們的肩膀不該承如此之重!
“無命,我們功了。”玄殺拍了一下無命的肩膀,語氣激。
一拍之下,無命子一震,眼前的浩瀚工地立刻淡化消失,幻化了另一個陌生而悉的境界,一個讓得讓他窒息的境界。
一道雪峰聳蒼穹,四周環繞了一池碧波,雪峰之巔,雪氣蒸騰,形一個若有若無的球,泛著金的暈。
覆蓋巔峰的冰雪自山腰開始融化,化了一涓涓細流,梳理著山坡的青石草木,緩緩流淌進了圍繞山峰的碧池。
雪峰倒影水,碧池倒影與山峰對接,形了一只漂浮水面的紡錘,境與他們協助白起出青龍斷玉的東海聖山景格局完全相同,顯然是出自同一位大師的鬼斧神工。
有木筏助力,無命不必冒險涉水。二人催木筏飄過碧池,很快就接近了山腳下,找到了那一條自水下而上的青石棧道。
一條湍急的清澈流水自窄窄的青石棧道流淌而下,從水岸那邊遠看,流水融了千百條雪融而下的細流,正好蔽了棧道,站在遠,視覺上本無法發覺這裡有一通道。
玄殺停穩了木筏,二人踩著流水棧道緩緩而上,七步之後,一塊巨石將流水切割兩半,分左右兩條細流,自他們腳下又匯聚一條水流。
巨石之上,歪歪扭扭的篆刻了幾個字:地之門。
凝視這四個似曾相識的字,無命眼前立刻浮現了鹹海聖山,嶺南火陵,大漠金堡……
每一次經曆都有這一幅壁畫,顯然是複制了同樣的格局,連文字都采用了相同的古中土文字。
二人一左一右,繞過了攔路石,藏在巨石之後的一道閉的石門呈現二人眼前。石門厚重結實,封閉的嚴合,竟然還篆刻了一個栩栩如生的門神。
傳統的門神都是兩個男神,一左一右。
這道石門的門神竟然是神,而且只有一個。
姿嫋娜飄逸,一抹衫漂浮遮蔽腰肢,上面出了兩個圓形隆起,所位置卻似一對開啟石門的門環。一襲輕紗覆,剛好遮蔽半片叢林,一道流水自叢林間汩汩而出,化了一道溪流緩緩流淌,正是棧道流水的源頭。
神刻畫的栩栩如生,風姿飄逸。態盈飽滿,面容雍容豔,一雙眼波似流水,泛著粼粼煙波。
無命與眼神相對,似乎看到了一詭異的笑意,急忙後退半步,失聲驚呼:“又是李青竹?”
這個篆刻的神,竟然是在大漠壁畫中,曾經對他回眸一面的那個人,也就他離世多年的結發妻。
“不是李青竹,是一位異域巫,應呼為魂婆婆。你心有所念,便會因此生出虛幻之像。與李青竹只是神似,俱有妖冶之態,容形象卻相去甚遠。
更像另外一個人,與我們一面之緣的人。”一邊的玄殺喃喃自語,眼神似乎已穿越歲月,飄到了一個遙遠而荒涼的地方。
“誰?”無命驚愕回頭,一臉詫異。
“紗麗菲的母親。”玄殺猶豫的語氣陡然堅定。
“那個醜陋的村婦?”無命語氣質疑,卻發現果然有幾分酷似。
“年輕人的千姿百態,一旦年華老去,便會萬變歸一,都會為一種佝僂形態。
老而不死,依然故作妖冶,便會巫。
紗麗菲是一個人,其母年輕時也是。只是年老之後,便會漸漸巫化,佝僂巫。此建造者都是黑袍子,而紗麗菲也著黑袍,絕非一種偶然,而是一種傳承。”玄殺掐指推演,推出紗麗菲一脈便是魂婆一脈。
“便是魂婆婆?”無命凝視石門浮雕。
“再老再醜的婆婆,都曾青春年。你可曾記得臨安府出現的那個七阿婆,年輕時堪稱天下第一人。”玄殺腦際突然冒出了七阿婆。
“那老巫婆道行深不可測,行蹤詭異莫測,難道也是一位魂婆?”無命見他突然提及七阿婆,生出一疑。
“無命,事不宜遲,你該上場了。”玄殺見無命只顧跟自己扯閑,指了那一道,提醒了他一句。
無命深吸一口氣,收住了漂移的心緒,幾個箭步沖到了那扇石門之前。
一雙目死死鎖定了門神的目,一雙糙的大手緩緩地按到了兩只突兀而起的門環之上,用力的左右轉。
駐足旁觀的玄殺,眼前漸漸恍惚朦朧。
那一個石門神,在無命掌握了一對門環之後,僵的面容竟然開始變得生,泛起了一抹紅暈。
一條小溪緩緩而來,一個人緩緩仰臥而倒,躺倒在溪水之間。一個豪的漢子雙手掌握門環,緩緩俯下去,隨跌了溪流……
戲水的一對鴛鴦開始展翅飛翔,在**之間恣意飛揚。
神的眼神已朦朧,聲音漸漸高。男神的眼神漸漸紅,眼神癡迷遠方……
一聲高之聲刺破空寂的山野,玄殺心難,不由得一個趔趄,向後跌出了一步。
一風撲面,他頓時擺恍惚,恢複了清醒。
眼前一道石門壁立,神依舊栩栩如生,按石門的無命卻已消失不見。
冰冷的地板,寒氣骨。
一口鮮噴湧而出,揪心的刺痛開始慢慢緩解,無命艱難的從地面爬起,他已突破了關卡,進了一空廓的石大廳,四壁搖曳著暗的壁燈。
他的臉慘白,高大結實的有些佝僂,顯然他突破門神一關,到了致命的心傷。他的心依然在作痛,心已經有了一裂痕。
幽幽的燈影映之下,石壁的壁畫雖然模糊,卻可以辨析清楚。環繞的石壁壁畫,勾勒的線條簡潔而清晰,是一古老部落群居圖。部落的房屋簡陋而古樸,部族員竟然全部是黑袍裹的人。
們顯然不是一個封閉的族群,因為只有單一別,無法實現生命繁衍。這應該是一個修行者聚集的部落,只有可以進的修行圈。
無命目鎖定壁畫,目緩緩移搜索,掃過了每一個角落,每一張模糊的臉,凝聚在一簇蔽很深的葦草茅廬。
低矮的茅廬,張開一個黑的門,裡面似乎坐了一個模糊的影,一雙渾濁的眼神,正恍惚的盯著無命,似乎在努力辨認他的形貌面容。而小屋之頂,兀立一只矯健的雄鷹,全烏黑,散發著黑黝黝的澤,一雙紅的眼睛,森森的與無命目對峙。
“咳咳咳!”茅屋深,傳來一陣約的咳嗽之聲。
每一聲咳,似乎都在牽無命的心,咳一下,他的心就劇烈的痛一下。
一道芒小屋,映出了一個裹著黑袍的佝僂影。小屋開了一扇後門,正對著朝向無命的那一道黑門。
老巫婆緩緩穿越了後門,留給了無命一個漸漸模糊的影,肩膀之上扛了一只傲視無命的雄鷹。
無命愣了一下,立刻抑了心之傷痛。甩開大步,朝著那一茅廬之門狂奔而去。穿越茅廬,一陣風撲面,眼前是綿延而去的荒僻小徑,那一幅佝僂的影正踩著小徑緩緩而行,漸漸遠去。
凝視那一漸行漸遠的影,無命全孔,脊背生出了一寒氣。
那一個婆婆分明是踩著小徑,面對著自己一步步走來,卻越行越遠,一步步的遠離而去。面朝自己,卻在一路倒行。的腳步不是前進,而是倒退,飛一般的倒退。
無命遲疑片刻,調整了張緒,立刻飛大步,追蹤而上。
一路追蹤,視線的畫面變化卻在不停的刺激著無命張的神經。黑婆婆不但面對著他越走越遠,而且正對的面容,竟然也越來越年輕,漸漸蛻變出了李青竹的廓影……
的影在倒退,時似乎也在隨著倒退,倒退到了一個無命漸漸悉夢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