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夫子論學，海棠出馬

“墨玉書院聞達於京城，彙李老畢生之華，名家典藏不知凡幾，桃李遍天下，讓我等晚輩敬仰萬分。聶某不才，今日便帶了一些不的學生，前來向李老的諸位徒討教一番，也好讓他們開開眼界，增廣見聞。”聶冠中悠悠喝了口茶，對座首的李墨玉笑道。

這話說的謙虛客氣，但聶冠中的臉上卻是說不出的得意，想來關錦嵐既然已國子監，墨玉書院再無人才，拿下今年的論道對他城南書院來說是十拿九穩的事。

唐季為人正派直率，向來最聽不得這種口不對心的話，忍不住使勁“哼”了一聲。

李墨玉笑道：“聶院長過謙了，城南書院近年來名聲日盛，又出了像葉丹崇這樣的人才，讓老朽好生羨慕啊！”

“李老太客氣了。”聶冠中擺擺手，朝下麵看了看，道：“丹崇，還不過來給李老行禮？”

坐在後麵的那俊秀藍青年聞言站起來，瀟灑的對著李墨玉拜了一拜，道：“學生葉丹崇，拜見李院長。學生對李老仰慕已久，去年的論學大會學生有幸旁觀，得見李老您一次。今日再見，李老風采依舊，讓人不勝不歡喜。”

這葉丹崇不僅落落大方，不卑不，還生的一表人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揹負盛名卻不自傲，很容易讓人心生好。唐季和薛臨淵兩個老傢夥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對視一眼，同時幽幽一歎，為這等風流人不在墨玉書院而暗可惜。

地乙班的學子們終於了卻心願，見到了這名氣大的驚人的才子。但見過他的模樣和言行之後，卻不由得把頭埋得更低了。難怪夫子們都不看好陳躍然，和他比起來，陳躍然的氣質談吐都差了不止一個檔次，就如同凰邊的草，完全不夠看。

雖然自卑，地乙班的學生卻並不氣餒，因為他們還有最後的希。那個整天笑嘻嘻的小書，可是連東辰這樣名天下的大才子都不能討得便宜呢。他那天馬行空般的奇思妙想就像決堤的洪水，也不知他是怎麼學的。看來能夠和葉丹崇爭一日之長短的，非唐安不作第二人想了。

可是，這個傢夥到底跑哪去了，怎麼還不出現呢？

李墨玉看著葉丹崇，眼睛裡掩飾不住的讚賞，道：“當真是個好苗子。城南書院人才輩出，真是可喜可賀啊！”

聶冠中道：“李老客氣了，他們年紀尚輕，要為國之良才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啊。丹崇，切不可驕傲自滿，知道麼？”

葉丹崇謙虛一拜，道：“丹崇謹遵院長大人教會。”

“聶院長無需如此，年輕便是資本。像我這樣的糟老頭子，就算想要為大唐出謀劃策浴沙場，卻也是有心無力咯。”李墨玉笑道，“唯有開了這間書院，教書育人，為大唐的未來略儘綿力而已。”

“李老為國鞠躬儘瘁，讓聶某自歎弗如。哎，國之本在於教育，每每念及此，聶某便覺得肩上的擔子重逾千斤。”聶冠中歎道，“單有好苗子還不夠，我等教書匠更當自強不息，若是誤人子弟，讓人纔不得顯山水，那便是我等的過失了。所以此次前來，除了讓學子們開拓眼界之外，也好給夫子們一個相互流的機會。”

李墨玉點點頭，道：“聶院長所言極是。不知今次城南書院來的是哪位夫子呢？”

聶冠中對下手使了個眼，一個看起來胖乎乎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

那人材臃腫，隻是一個起的作看上去都很是費力，即使穿著最大號的服也難掩凸起的大肚腩，胖的臉上鼻子完全趴了下去，每一次呼吸，都會帶著八字鬍鬚抖上一抖，看起來有些可笑。

他始終帶著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甕聲甕氣的拱著手說道：“在下蕭佩欽，見過諸位前輩。”

“蕭佩欽？”一聽這個名字，薛臨淵皺眉重複了一遍，總覺得有些耳。仔細一想，忽然驚道：“閣下難道是三年前的三品中正郎，蕭佩欽蕭中正？”

三品中正？薛臨淵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無不大驚。

當時選拔人才尚采用“九品中正製”，一品為虛設，二品便是最高品階了。能被選為三品中正的人，家世學問才識無不出類拔萃，足以俯視天下群豪。想不到這等人才，居然甘心到城南書院做一個夫子，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薛堂長博聞強識，不錯，正是區區在下。”蕭佩欽微微一笑，證實了薛臨淵的猜測。“當年在下僥倖榮登三品中正，本想憑一所學報效朝廷，但誰知不諳場之道，仕途坎坷。多虧聶院長收容，才能讓在下找到自己真正的價值。如今教書育人，縱書海，實為生平一大快事。”

原來真的是三品中正，城南書院真是肯下本啊！李墨玉幾人對視一番，眼神中都閃過一憂。看來今年這京城第一書院的名號，多半是要拱手讓人了。

薛臨淵強笑道：“蕭中正能看世事，活的自我，真乃中人。”

“都是前塵往事，實在是不值一提。”蕭佩欽擺擺手，笑道：“如今在下隻是一個教書匠而已，心裡裝的也唯有書卷和學生。”

“能得到蕭中正相助，對我城南書院來說，也是一大幸事。”聶冠中笑著說道，眼裡滿是得意。“不知道墨玉書院今次參加論學大會的，又是哪位夫子呢？”

李墨玉道：“我們墨玉書院參會的，乃是唐海唐夫子。”

藍海棠一直垂首站在旁邊，聽到提及他的名字，踏前幾步，與那蕭佩欽相對而立，道：“在下唐海，見過城南書院諸位。”

唐海？城南書院的人唸叨了兩邊，卻是麵麵相覷，都不記得京城有這麼一號人。

按道理來說，書院論學大會這等大事，墨玉書院理應派一個眾所周知的名人而已，可是看眼前的夫子，雖然容貌清秀氣質不凡，可是卻年紀輕輕，更是籍籍無名之輩。讓三品中正郎對這麼一個草莽夫子，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難不，墨玉書院已經放棄了麼？

“原來是唐夫子，失敬失敬！”蕭佩欽拱手道，那臃腫的子，連作揖都變了奢。

“蕭夫子不必客氣。”藍海棠笑道，“我等今日彙聚此間，行的是切磋論學之雅事，議的是教書育人之策略，尋的是為國為民之良方，實在無需過多寒暄。蕭夫子能淡泊名利，以閒雲野鶴之寄懷山河之意，讓唐某很是欽佩。唐某不才，倒要好好向蕭兄討教一番纔是。”

藍海棠的話，既是一番對論學的認識，又是一封戰，而且文采風流才華橫溢，哪裡是尋常夫子能說出來的？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個無名之輩！

墨玉書院的人都帶著一臉喜，連原本已經灰心的薛臨淵和唐季都是眼前一亮，想不到唐海麵對堂堂三品中正郎竟然分毫不讓，而且還主出擊，夷然無懼，占據了主，不由得手都攥了起來。

聶冠中深深的看了李墨玉一眼，暗道這老狐貍果然是深藏不。看來這論學大會，這回有看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