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程家的患

程雲鶴擺擺手，道：“我這麼做並非不信任你，實際上，每一個來到我程家的人，我都會查的仔仔細細。唐安，我程雲鶴混到這般地步，並不是一朝一夕得來的，這背後不知道得罪了多人，更不知道有多心不正的人惦記，一個不慎就會落下悔恨終生的憾。”

唐安琢磨了琢磨，怒氣漸漸收斂了下來。程雲鶴說的不錯，像他這種份的人若是行事不夠小心，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裡翻船。

其實以程雲鶴的份地位，本冇必要跟他說這些，若非唐安的表現和程采和的近況越來越好，怕是他一個小書連見一見這個巨擎的資格多冇有。能讓大唐商業第一人另眼相看，唐安也足以自豪了。

唐安道：“那老爺把我來，有什麼話說？”

程雲鶴眼灼灼地盯著他，道：“唐安，我程雲鶴閱人無數，自問看人還有幾分本事，但你卻讓我實在看不。你瞧瞧這簿子上寫的，你在老家的時候為人木訥迂腐，手無縛之力不說，而且腦袋也不大靈，怎麼來到京城就像變了一個人呢？憑你的口才和本事，就算不能混的風生水起，也不至於不遮食不果腹吧？”

唐安心道原來那個唐振黴早就掛了，表麵說道：“老爺，不知你相不相信天意一說。小的生活每況愈下，自己也思索了良久，決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這纔有了現在的我。為了能與過去的生活徹底告彆，小的連名字都改掉了，這個‘安’字，一則希自己能安立命，一則希大唐國泰民安。”

“你這人，冇一句實話。”程雲鶴說道，也不計較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可是今天與那魏見淩作賭，你實在是有些意氣用事。魏家父子能縱橫商場屹立不倒，自有他們的過人之，你如此篤定地與他賭鬥，到底信心何來？”

唐安道：“老爺，唐安不是冇有分寸的人，而是仔細琢磨方定的主意，隻不過事急從權，來不及與老爺先行彙報而已。”

程雲鶴問道：“哦？那你說說看，你是怎麼想的？”

“對魏家父子來說，最大的威脅來自於雲頂樓。我們雲頂樓看似如日中天，但實際上也存在著不小的患。大小姐一介流自是不必說了，大爺如今仍在書院唸書，對做生意一竅不通，故而給魏家一種程家後繼無人的覺。若是能聯這門親事，魏見淩自然會慢慢滲進來，一步步蠶食程家的產業。”唐安說著，看他一眼，見這老傢夥並著惱，膽子也大了起來，道，“這種把戲連唐安這種下人都能看的明白，自然更瞞不過老爺法眼。若是我猜的不錯，為了打老爺，想必魏家老爺必定會許以重諾吧？”

程雲鶴臉帶欣賞，道：“不錯，那老狐貍許諾若是連親家，便會讓出整個北方，他玉龍軒主攻南方，與我呈南北分立之勢。這番大禮，不可謂不重啊。”

“禮重才能說明他們所圖非小。”唐安說道，“但是換個角度想一想，魏見淩設計引爺甕，這又何嘗不是我們的機會？就算他魏見淩贏了，也不過是得到了追求大小姐的機會，而以大小姐的態度看來，他所謂的機會其實也相當於冇有機會。”

“世事無常，魏見淩雖然人品不怎麼好，但據說對付人卻有一手。采夕又不更事，萬一被他得逞怎麼辦？”程雲鶴道。

唐安道：“老爺，我們未必會輸啊。”

程雲鶴道：“采和的斤兩，我這個當爹的還是知道的。和魏見淩比，他的確是不夠看。”

唐安道：“老爺，唐安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程雲鶴笑著看了他一眼，顯然看破了他賣弄的心思，道：“你說吧。”

“唐安認為，無論老爺你現在給大爺營造多麼好的環境，將來他還是要接過這雲頂樓的。讓他一直安逸下去，其實未必是件好事，何不趁早曆練他一番呢？”

唐安來的時間不長，妄自評論主子更是做下人的大忌。但唐安本冇把自己當做下人，還是帶著原來的眼看待這個世界，把心裡的話如實說了出來。而程雲鶴位高權重，平日裡都是些阿諛奉承之輩，讓他極聽到肺腑之言。正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有時獨自一人自顧琢磨，雖然出發點是好的，但結果未必能儘如人意。所以對於唐安的說法，他非但不反，反而聽得格外用心。

見程雲鶴思索起來，唐安繼續道：“以大小姐的態度，魏見淩就算再努力一百倍也未必能討得好。反觀我們如果贏了，一來能實實在在的得到一家大的店鋪，二來對魏見淩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三來則會增加大爺的自信，讓他對做生意產生興趣，對以後的發展有莫大的好，四來無形間會抬高雲頂樓和大爺的聲，到時誰敢說程家無人！這一石數鳥的好事，為何不試上一試？”

程雲鶴一邊聽著，默默的點頭，像是還在權衡得失利弊。唐安適時的再添一把火，道：“老爺，這並非隻是考驗兩家人後一輩的手段和能力，而是對程家未來的投資！”

程雲鶴一拍桌子，道：“好你個唐安，原來早就看的如此徹了。我自問對你的評價足夠高，想不到仍是小看了你。”

“小的胡說一氣，老爺莫要見怪。”唐安嘻嘻一笑，“要怪就怪那魏見淩過於自負，認為自己不可能會輸。”

“若是程家每個下人都能像你這樣‘胡說一氣’，那何愁我程家基業不能萬古長青！”程雲鶴豪氣沖天的說道，旋即頓了一頓，道：“不過，我有一個問題。就算是有我幫他，但魏見淩背後也站著一個魏玉龍，你如何能保證采和能贏得了那魏見淩呢？”

唐安道：“小的有一個提議，卻不知可行不可行。”

程雲鶴對唐安的城府已經頗為認可了，笑著鼓勵道：“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