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宮!”
這三個字令所有人皆是心頭一,絕宮的獨門幻仙香與普通幻仙香不同,一旦中了,除非神仙,否則修為再高,幾個時辰也彆想提起真元。
忽然間一陣劍亮起,卻是那十二名絕舞姬幻回了原本裝束,眾人一陣失聲:“真的是絕宮!真的是絕宮!”一時間俱大禍臨頭,這絕宮雖算不得什麼魔道,但一向獨來獨往,且門下弟子個個乖張,不便是要殺人的。
他們此刻總算知道什麼時候中的幻仙香了,酒裡麵一味,還有這些舞姬上散發出來的異香,最後便隻需楚淩催咒訣發作了。
蕭塵祭出了伏羲琴琴絃,向殿外的無數士兵:“讓他們全部退開!我今日不想大開殺戒!”說話時已經將指尖搭在宮弦之上,道道金芒瞬時湧來。
弦月起道:“韓辰!你當真要叛出我周國嗎!要知道,即便你今日能安然離開,日後也必定遭我周國修者無止境的追殺!”
眾人一聽,皆是子一,這句話不是將大夥往火坑裡推嗎?萬一那韓辰現在就了殺念,那可如何是好?
蕭塵冷冷一笑:“多謝弦月公主的提醒。”說罷將瑤琴對向了殿上各門各派的掌門,頓時所有人都恐慌了起來,為一派掌門,然而今次卻嚐到了命懸人手的滋味。
“韓辰!你要做什麼!我們可冇有招惹你!你今日殺了我們,以後就彆想再有寧日!”
“韓俠快快住手!我永尚門絕不會與韓俠為敵!”
“我風門也不會與閣下為敵……”
蕭塵輕輕一笑,慢慢鬆開琴絃,忽然對著殿首一抓,弦月猶如遭到一無匹吸力,頓時便被吸了過去。
殿上所有人都倒了一口涼氣,弦月公主不僅是個大活人,而且離他距離不算短,但他竟然能將驅使得這般純,此人實在是深不可測。
“弦月公主,正巧在下也有一事想要詢問你,不如便跟在下走一趟吧?”
弦月無力掙開,又想起了那天暮下,那名溫文爾雅的男子,然而此刻的卻又是怎樣一個人,瞪著他道:“韓辰!你太讓我失了!”
宇文穆恨恨道:“你最好是將我姐放開!否則我他日必定誅殺你……”
不等他話說完,蕭塵目一凝,對著他輕輕撥了一下琴絃,登時一大力湧出,殿上果盤酒樽頃刻全部被掀翻,宇文穆也被狠狠推翻撞至牆壁上,連同宇文吉跟皇後都險些遭殃。
弦月臉一變:“我跟你走便是!你休要傷他們!”
蕭塵不答話,手持伏羲琴往外走去,退至殿門口時,落殤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正是那日宇文穆送給的結元丹,輕輕將盒子放在地上,一言不發退至了殿外。
見到一行人出來,上千衛軍立即列陣上前,弦月此刻雖被挾為人質,但仍能變不驚,對著廣場裡集結而來的士兵大聲道:“全部留在此保護陛下與諸位掌門,不許跟來!”
眾士兵不敢違令,隻得往兩邊退開讓出一條路,出了皇宮,一行人往城外西郊退了去,皇宮裡有部分人遠遠跟了來,而城居民都不知發生了何事,瞧見了蕭塵,都想那人不是前兩日仙盟會的大勇士嗎?怎麼現在看上去像是挾持了公主?好奇者也都遠遠跟了上去。
出了城,弦月冷冷問道:“你要帶我去哪?”
蕭塵警惕著四周,道:“自然是想請公主護送我們離開周國了,另外在下還有一事想要向公主詢問。”
“韓辰,你現在回頭,還有機會,但你若執意叛出周國……”
不待話說完,遠方天際忽然傳來一個蒼老渾厚的聲音:“年輕人,回頭是岸,切莫太過執著啊……”話音甫落,一道劍落在了眾人十餘丈開外,卻是一名仙風道骨的白鬚老者。
弦月臉上大喜:“離枯前輩!”
昨晚周國皇帝已派人連夜乘坐最快的飛雲石去往南瞻部洲請他到來,數十年前周、青兩國還未分裂時,此人便是這個國家的國師,後來因帝國分裂,他無心留便去到了南瞻部洲開山立派,潛心修煉,道號離枯。
蕭塵暗道不妙,此人修為怕是已接近元嬰,麵對一個準元嬰高手,他心知即便用了伏羲琴也絕不可能撼對方一分,眼下隻有弦月這條保命繩,立即掐在弦月脖子上,冷冷道:“我不管你是誰!速速離開!否則彆怪韓某無!”
遠城門下宇文吉等人也追了上來,見離枯真人終於趕來,宇文吉大喊道:“國師!快救救小!”
離枯向他微微頷首,又轉過來,向蕭塵道:“小友,你既然為周國子民,豈可欺君犯上,還是快快放開弦月公主罷。”
蕭塵不與他廢話,喝道:“我讓你離開!待韓某一安全,自然會放公主回國……”話未說完,隻覺手臂一麻,竟是弦月暗中給他下了一道指力。
蕭塵大驚失,什麼時候出幻仙香的?忙喊:“抓住!”然而已來不及,弦月一束縛,登時如同一道劍飛走,落在了離枯邊,隻見向離枯微一施禮:“此次勞煩真人出關了。”
蕭塵暗道不妙,這個弦月果真有點本事,竟然能以在自己毫不知覺的況下出幻仙香,眼下這條唯一的保命繩已失,隻得祭出伏羲琴琴絃來。
離枯目一凝,到了他懷中似虛非虛的瑤琴,說道:“此琴乃是上古伏羲大帝所製,擁有伏羲之神力,後因仙魔,此琴流落人間,韓小友手中的可是一宮弦?”
蕭塵聽他一語道出伏羲琴,更是一驚,一旁楚淩也是眉頭鎖,暗暗怨他,若不是前些日他所做之事,周國豈會去請這人來,眼下卻如何是好。
離枯再次點了點頭:“小友不回話,那麼便是老夫說對了,這琴絃乃是我周國之,還是請小友歸原主罷?”
蕭塵更是心下一沉,除非此刻夙夜醒來,否則今日無論如何也保不住琴絃,現在對方隻要取回琴絃,不會殺自己,自然是看在自己前兩日立下大功的份上,倘若真要殺自己,可說易如反掌。
但是好不容易纔尋回一琴絃,此刻怎能夠給他……正當計無可施之時,隻聽得遠有人作歌而來:“一葉花,一葉塵,一夜花落不留塵……”
每一個字落下,那聲音便是又近了許多,直到最後一個塵字落下,半空中忽然出現一個白男子。
那人麵如冠玉,眉目如畫,可謂世間一等一的男子,皮更是白皙得宛若子一般,隻見他手握一把輕羽雕花扇子,從半空徐徐降落至地麵,落下那一剎那,地麵所有塵土全部湧散開了。
蕭塵心中一驚,莫非此人便是那個什麼排名第七的塵染非花嗎?竟然完全看不穿他的修為,難道他今日前來也是誌在琴絃?
離枯略一驚咦,隨即笑道:“哦?原來是非花小友,十年不見,可還好?”
遠人群早已沸騰了起來,城門下無數尖著,這就是堪稱世間最最優雅的男子塵染非花啊!
塵染非花輕輕一笑,看了看他,聲音宛若子一般細膩:“哦?離枯真人?你看看,都十年了,你還是這般老,而我,我還是這麼年輕……”
離枯看了旁弦月一眼,令速回城中,複又向塵染非花一笑:“是啊,不過現下貧道有事在,等過了今日,再與非花小友敘舊如何?”說罷形一晃,向蕭塵欺到。
白影一閃,塵染非花將他阻了下來,一邊輕搖手中花羽扇,一邊淡淡笑道:“好不容易相見,真人怎能說走就走呢?反正十年前你我一戰未分勝負,不如趁著今日繼續吧?”
方纔發生的事隻在電火石一瞬間,蕭塵完全冇能看清,而塵染非花一直站在原地未曾過,那攔住離枯的一道形竟然是他的分。
楚淩拉了拉他袖,低聲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離枯見蕭塵要離開,沉喝道:“還是擇日再與非花小友敘舊吧!”說罷形一晃,欺到了蕭塵近前,正要手去奪瑤琴,忽然間又一道白影將其阻下,而塵染非花卻仍是站在原地未曾離開過。
連續瞬間幻化出兩道分,蕭塵不暗暗一驚,這塵染非花的修為究竟到了什麼地步,還未及細想,已被楚淩拉著往林中跑去了。
後麵離枯被塵染非花纏住,一時半刻追不上來,兩人連同落殤,還有其餘十二名絕宮弟子一口氣跑出二十來裡,蕭塵已將瑤琴收回元鼎,回頭去已看不見離枯與塵染非花了,但是卻看見了一個紅衫追來,是柳凰。
柳凰看了他二人一眼,細聲道:“韓師弟……楚師姐……”楚淩輕輕一笑:“小凰,你還我師姐?”
蕭塵道:“你去前邊等我,我跟有話說,馬上就來。”楚淩淡淡一笑:“快一些,那塵染非花未必便是離枯對手。”說罷了落殤一眼:“落姑娘也請一起吧。”
蕭塵知道是怕自己帶了琴離開,故纔要求落殤跟一起,向落殤道:“落師姐,你去吧,我隨後便來。”
眾人走後,蕭塵又看著柳凰道:“對不起,我騙了你,從一開始我的目的就是神琴,我知道說了你不會信,但這神琴確實是許多年前我的隨之。”
柳凰哽聲道:“韓師弟,你回來吧,我爹爹不會怪你的……”蕭塵歎了口氣:“我不姓韓,我姓蕭,我蕭塵。”說罷從元鼎裡取出那顆龍丹,遞給了:“這顆龍丹,拜托你還給柳掌門吧……”
柳凰眼中淚水盈盈,仍是哽聲道:“韓師弟……”
蕭塵歎了口氣:“你以後要小心些,不要太容易就相信彆人……”說罷轉走了,走出四五丈遠,回頭見還站在原地,又道:“接下來我會去青州玉卿門,你以後有事,可隨時來找我。”
他這次說罷,再不停留,足尖一點往前去了,他也相信,柳凰不會將自己的行蹤告訴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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