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心中提起幾分戒備,微笑道:“這位師兄,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你們是韓家兄弟?”
“正是,在下韓辰,這位是我弟弟韓風。”蕭塵指了指旁的蕭寒,微笑道。
“恩,不錯,你們進去吧。”
三人順利進船艙,海上風冷,腥味撲鼻,一直等到天亮,船才離岸,駛了無邊無際的大海中,船上約莫有四五百來人,除了水手和一些天風門師兄,其餘的便是今年的新弟子。
與三清門招的新人不同,這些人裡大多都是從其他小門派裡穎而出的,來曆都不小,而且多有些底子,甚至有的已經達到煉氣中期了,是以每個人看彆人的眼神,或多或都帶了些傲氣。
船在海上行駛了一天一夜,風平浪靜,而天風門的師兄也不斷跟大夥攀談,或是講訴紫府天風門的事蹟,或是指點一些基本修煉法訣,倒也不擺架子,都比較隨和。
一直到黃昏時分,船忽然一陣劇烈搖晃,各人都變得有些不安起來,十來個師兄這時便站出來維持秩序:“大家不要慌,請坐在位置上不要跑。”
“吼!”忽然一聲震天咆哮,整個船搖晃得更為劇烈,但見前一刻還平靜無波的海麵,此刻卻波濤如山,浪花激起足有百丈高,像是在宣示大自然的天威不可輕犯。
就在眾人驚恐之際,水底一條暗影閃電般向大船遊來,轟的一聲巨響,整艘船都險些被那未知生掀翻,各人一陣尖,倉皇四竄。
忽然間嘩啦一聲響亮,一條蛟龍縱出水麵,那蛟龍足有二十來丈長,全青鱗甲,五爪,頭有須角,各人從未見過這等兇,一時間驚恐不已。
蕭塵見十幾個天風門弟子均不慌忙,想必這蛟龍應是護山神一類的,看似兇猛,卻不會當真傷人,天風門應是快到了。
“吼!”又是一聲咆哮,一道十幾丈長的水柱激了過來,船猛地一陣搖晃,再次險些被掀翻,一道接一道的水柱不斷而來,過不多時船艙裡麵已積了一尺來深的水,再這樣下去遲早沉冇。
各人早已是嚇得心膽俱裂,十來個師兄似乎也意識到了事有些不對勁,一名膽子大的跑上甲板,拱手道:“龍尊請息怒!船裡麵都是本門今年新進弟子。”
那蛟龍怒號一聲,終於停止了攻擊,迅速遊到船前,過舷窗朝裡麵一個個去,那些新進弟子見到這麼大一顆龍頭,皆是嚇得不敢出氣,許久,那蛟龍似乎並未發覺什麼,怒吼一聲鑽了水底。
海麵再次恢複平靜,眾人這才終於鬆了口氣,十來個師兄也是了一把冷汗,皆想不通為何龍尊今日這般異常。
“大家不要怕,剛剛那是我們天風門的神,他是在歡迎各位師弟呢。”
一名青年噓了一口氣:“呃……這樣的歡迎,還是來幾次為好。”眾人聽後揚笑不止,似乎都冇意識到,適才隻差一點,便都要葬大海了。
船再行片刻,已經能約約看見前方一座海島了,初時隻磨盤般大小,等船近了,蕭塵才發現這座海島之大,竟比得上一座雲中城。
數百人陸續上到島上,島上草木繁盛,景緻秀麗,中央是一座大山,山上一些建築現雲端,想來便是天風門所在了。
著雲端若若現的建築,蕭塵眉心漸漸越鎖越深,皇甫心兒就在那上麵了麼?已經兩年多冇見了,不知現在如何了,是否已有築基修為,是否還記得曾經說過的話……
搖搖頭,收起這些緒,他這一次來的主要目的,是救出落師姐跟仙兒。
一名師兄站了出來:“大家安靜,天黑之前我們要去到山上,這一路布有結界陣法,大家跟,萬不可離隊。”
於是,在十幾個師兄帶領下,幾百人浩浩往山上而去,蕭塵不有些疑,天風門已經缺人缺到這種程度了麼?連考覈都免去了?
與此同時,在山上某庭院,不斷有幽幽琴音傳出。
“今日楊柳依依語凝淚,他朝陌路相逢不相識,世上焉有無人,隻道是無心……”
一聲聲腸寸斷的歌詞,隨著婉轉的琴音飄向遠,一名綠,正在樹下凝神彈奏,輕風微拂,眉宇間是一層又一層化不開的愁。
院外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走進來一個十七八歲的紅衫,腰懸一柄青霜寶劍,在後,陸陸續續又進來五六個青年男。
琴音,止了。
“皇甫心兒!誰讓你在這裡彈琴的!”那紅衫子喝道。
“蘇婉,我在我自己的庭院裡彈琴,與你何事?”抬起頭,淡淡說著,正是皇甫心兒。
蘇婉冷冷一笑:“你的庭院?你還不知下個月去紫府的名額,已經冇你的份了麼?”
“你說什麼?”
蘇婉怪笑了兩聲,說道:“以前有秦師兄罩著你,現在秦師兄回紫府了,師父也還在閉關,你最好老實點,將去紫府的名額讓出來。”
“不可能。”皇甫心兒一口回絕。
蘇婉眼一瞪,錚的一聲拔出腰間寶劍指了過去:“我是蘇家大小姐,你一個凡塵裡的冇落世家子弟,你算個什麼東西?你敢跟我說不?”
寒芒一閃,皇甫心兒也從琴底出一柄寒劍,冷冷道:“怎麼?要試試我的含嗎?”但見手中長劍若虛若實,地上竟無一劍的影子。
蘇婉冷冷一笑:“想不到秦師兄居然將含劍也送給你了,你這小狐貍究竟是怎樣將秦師兄迷得神魂顛倒啊?”
“蘇婉!你在這裡放厥詞,我與秦師兄隻有同門之誼!”
“喲!還隻有同門之誼,剛剛不知誰在這裡唱‘世上焉有無人,隻道是無心’呢,嘖嘖嘖,真是個不要臉的小賤人……”
“閉!這首詞不是秦師兄寫的!”
“喲!那如此說來,你是揹著秦師兄在外麵勾三搭四咯……”
“你給我閉!”含無影,皇甫心兒再也忍無可忍,錚的一劍向刺到,蘇婉閃避不及,嗤的一聲,肩膀被劍氣劃出一條小口子。
後兩名青年見狀,各自朝皇甫心兒送去兩掌,砰砰兩聲,皇甫心兒中掌力,往後退開丈許,捂著口咳嗽不止。
“快!給我殺了這個小賤人!”蘇婉怒不可遏。
兩名青年左右圍攻,皇甫心兒一路被到牆角,含劍擋得住一人攻勢,擋不了另一人襲,頃刻間已中數掌,角有鮮溢位。
“我你彈!”蘇婉拿起石臺上的瑤琴,便要往地上砸去。
皇甫心兒大一聲:“不要!”長劍挑開二人,衝了過去,但又有兩名子衝了上來,將攔下。
砰的一聲,那瑤琴在地上摔兩截,七琴絃還連在一起,皇甫心兒臉上刷的一下慘白。
“我殺了你!”一聲怒喝,殺氣迸現,但見雙眼佈滿了,一劍向蘇婉眉心刺到,蘇婉從未到過如此重的殺氣,不一愣,竟爾忘了提劍抵。
錚的一聲,星火迸,卻是一名青年的長劍快速遞到,被含斬了兩段,不過倒也使皇甫心兒這一劍刺偏了方向,隻削下蘇婉鬢角幾頭髮。
蘇婉死裡逃生立即回過神來,一掌往皇甫心兒腹部送到,這一掌出手極快,使皇甫心兒未能躲開,一口鮮噴出,子往後倒飛出二丈遠。
見皇甫心兒了重創,一名子忙跑到蘇婉邊,小聲道:“蘇姐,要不這件事先這樣,鬨到師父那裡就不好了。”
蘇婉瞪了皇甫心兒一眼:“你最好小心點,惹到我,紫府再大,也決計無你容之!你要明白我是誰!”說罷一拂袖,領著幾人往外去了。
風輕輕吹拂著,皇甫心兒搖搖晃晃走了回去,將斷掉的瑤琴捧回石桌,如何拚湊,也拚不回去了,眼淚終於無聲落下,一滴一滴,滴在了琴尾,那裡刻著兩個字:“心、塵。”
……
山下,冷風撲麵。
眾人已走在山門臺階上,蕭塵突然停下了腳步,後麵上嫣一下子撞了上去,柳眉一蹙:“喂!前麵的!你突然停下來做什麼!”
“哦,抱歉。”蕭塵笑了笑,就在方纔,他心口突然刺痛了一下,抬頭往上方看去,還有大概四五百層就到廣場了,上麵已經聚集了不人。
所有人到齊之後,由十幾名師兄清點人數,然後領著新弟子去宿舍,最後還有個迎新晚會。
蕭塵跟蕭寒分配到同一間宿舍,二人正在收拾房間,山下廣場忽然歡聲雷,想必是迎新會開始了。
上嫣跑了過來:“喂,你們兩個去不去參加迎新晚會啊?看來這天風門比三清門熱鬨呢。”
“噓……”蕭塵打了個噤聲手勢,隨後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蕭寒向他道:“你也不必張,先悉下這裡的環境也好。”
蕭塵搖了搖頭:“你們去吧,我不去了,注意說話一定要小心。”
二人離開後,蕭塵獨自去到院外,一明月正升起,海麵上波粼粼,映著山下吹來的海風,他也不知去哪,匆匆一瞥間,似乎見到某山巔立著一道倩影,一眨眼,那人卻又不見了。
正待尋路上前,背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師弟是剛來的麼?怎麼不去參加迎新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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