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被討厭

「七點半。」

檀七七坐了起來，手把牛取過來在手心裡低頭喝了一口，又看了看茶幾上那堆被墨寒笙翻閱過的檔案，小聲問道：「你一直怎麼不去書房辦公啊？」

墨寒笙並沒有回答的問題，他瞥了一眼，又轉往外離開了，檀七七悻悻的收回了視線，低頭默默的喝著牛。

過了一會兒，男人重新回來了，他端著兩碗麪，放在小桌子上，「去洗手，過來吃飯。」

檀七七赤著腳從床上跳下來，看了看墨寒笙，又看了看那碗香噴噴的牛拉麵，覺有點詭異，忍不住小聲問道：「墨寒笙，你幹嘛對我這麼好啊？」

男人幽幽的覷了一眼，把筷子分給一雙，並沒有回答的問題，坐在椅子上吃起了自己那碗麪。

檀七七進浴室洗了洗手，想起自己剛才那個腦殘問題，忍不住給了自己一掌。

檀七七，上課把自己腦子也上壞了嗎？你問這種傻問題，是想要得到什麼答案？

低下頭把臉埋在冷水裡，直到發熱的腦袋徹底冷靜下來，才抬起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看著鏡子裡陌生而年的麵容，檀七七的眸微微暗沉了下來，用力的咬了咬自己發白的。

……

晚上，吃過了晚餐，檀七七進浴室洗了一個澡。

從浴室裡出來，墨寒笙把手機丟在一旁，對道了一句：「週一去劇組。」

檀七七正在頭髮，愣了一下，「這麼快？」

墨寒笙不聲的問道：「怕？」

檀七七笑了一下，無所謂的道：「怕什麼？我就幾場戲。倒是你該怕吧？到時候電影出來我演砸了，作為我的金主，丟的可是你的臉。」

墨寒笙似乎也微微笑了一下，那一抹笑意令他英俊疏冷的麵孔一下子溫了許多，檀七七看著一愣，墨寒笙朝出手，輕輕了一下的臉：「不會給我丟臉的，我相信你。」

這句話配合著他的作，太溫。

溫的令檀七七有一惶恐。

這幾日裡，或許是因為環境太過悉的原因，繃的神經放鬆了警惕，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和墨寒笙竟然已經可以這樣平和親昵的對話了？

心裡微微一跳，一的恐懼從心口浮了上來，太大意了，心裡想。

怎麼可以對這個男人這麼毫無防備沒有戒心？

檀七七勉強笑了一下，躲開了他的手，打了一個哈欠：「我睡覺了，明天還要去練儀態，就不跟你聊了。」

墨寒笙站在一側，偏過頭看著檀七七鑽進被子裡的背影，他十分清晰的覺到了，一堵高牆在他和之間再次樹立了起來。

這些日子裡被他拉進的距離，在這一瞬間被重新拉開了。

眸微微幽深起來，他抬起手無意識的了一下脖子上串著的銀鉑金戒指，微涼的令他垂下眼眸。

他微微的抿起，僵的角抿出了一冰涼的弧度。

不需要太著急，他平靜著心告訴自己，現在已經很好了，他不需要太著急。

一千八百個日夜都過過來了，沒有必要因為一時半會兒的冷淡而失控。

他緩緩的閉上眼，再睜開眸子的時候，神已經恢復了平靜，他偏過頭看向檀七七的側影，然後不聲的收回了視線，開啟門走了出去。

他進了書房，從屜裡取出了香煙，明明已經決定戒煙，但是今晚卻不知道怎麼的，有些忍不住。

心癮比煙癮更恐怖。

人心都是貪婪的，在得到一樣東西的時候，隻會想要得到另一樣，並不會滿足。

他以為把留在邊就已經足夠，但是其實不是的，他想要的還有更多。

會嚇壞的，他緩緩撥出了一口煙，告誡自己，要等等。

最起碼要讓知曉，他墨寒笙是什麼樣的，他對的骯髒的慾念，他的佔有慾，他的失控，要讓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人……要等到那個時候，纔可以。

對的求，已經到了自己也無法控製的時候，他又點了一煙，藉由尼古丁的味道，將管裡流的和衝冷卻下去。

他不能嚇到。

……

週一一大清早，檀七七就起床了。

特意給自己放了兩天的假，並沒有出去上課，所以神狀態都很好。

「我吃好了。」

餐廳裡，放下筷子，對著對麵的男人道。

男人低頭吃著三明治，聽到的話，語氣平靜的道：「等下我送你去影視城，你去準備一下東西。」

檀七七愣了一下，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好。」

這幾天跟墨寒笙也沒什麼特別的流，對於可以保持的距離，墨寒笙也沒什麼表示，彼此的關係，似乎又回到了這份合同的初期。

想了想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況的原因，恐怕是因為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太過悉，習慣帶來的慣真的太可怕了，令不由自主的以過去的態度來對待墨寒笙。

去拍戲，新的環境，或許能讓這份失控逐漸回歸正常。

……

檀七七上樓準備了幾套換洗的，又把生活用品塞進了行李箱，拉上行李箱的時候，墨寒笙也走了進來，接過了手裡的皮箱。

他穿著黑的襯衫，下擺收進黑的腰帶裡，顯得雙修長，腰肢很細。檀七七把皮箱到他手上，對他笑笑：「為什麼要送我去？容謙就可以了。」

墨寒笙轉過，往樓下走去，「我跟金霖談談，順路而已。」

檀七七看著他的背影，沒有說話。

榕城的影視城在郊區，距離市中心四五個小時的路程，檀七七穿著寬大的風，蜷在後座上無聊的看著窗外。

男人坐在的側，膝上放著一臺筆記本，不時的移遊標翻閱檔案。

一路無話。

容謙在開車車，不時往後視鏡裡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這幾天檀七七和墨寒笙的關係有點僵。

但是他們兩個人的態度跟平常一樣，實在令人挑不出差錯，令他一時也不到頭腦，他們兩個人是怎麼了。

中午十一點半，車子停在了影視城的門口。

金霖和劇組的人員已經在門口等待了，檀七七跟著墨寒笙從車裡出來的時候，不時有劇組的演員好奇的探出頭打量著，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派頭，竟然總導演都特意出門等候。

「寒笙。」金霖走過來，笑著跟墨寒笙打招呼。

墨寒笙對著他微微點了點頭，溫聲道：「這幾天就給你了。」

檀七七跟金霖打了一聲招呼，推著行李箱，往影視城裡走去。

金霖看著檀七七的背影，偏過頭問墨寒笙：「吵架了？」

他記得前幾天見麵的時候，兩個人似乎不是這樣的氣氛。

墨寒笙搖了搖頭，淡淡道：「沒有。」

「那你們……」

「可能有點討厭我。」墨寒笙從口袋裡出了一香煙，點燃緩緩吸了一口氣，語氣平靜而淡漠，像是在敘述著什麼無關要的話。

「啊……」金霖愣了一下。他雖然建議墨寒笙去找個替，但是墨寒笙到底如何把這個搞到手的，他是不清楚的。

墨寒笙垂下眼，他視線落在迷離的煙氣裡，神顯得平靜而冷淡。

金霖看著他，很長一段時間裡，在他的記憶裡麵，墨寒笙都是這樣寡冷平淡的表的。

就好像對這個世界上任何事都提不起一興趣，非人的疏離和清冷，如果不是呼吸，他甚至更像是一座的雕塑，而不是一個活人。

然而他看過他看心理醫生的樣子，在那個封閉的房間裡，這個冷漠而剋製的男人，上所表現出來的瘋狂令他第一次意識到那個人對這個男人的影響力。

——能令墨寒笙活過來。

而檀七七已經死了。

這個世界上，並沒有起死回生的靈藥，他一直擔心，墨寒笙就這樣活死人一樣的活下去。幸運的是，他還是能聽一下他的話的。看到他把季青瓷帶在邊，雖然對那個小姑娘很抱歉，但是作為友人，他還是很高興墨寒笙能轉移一下注意力的。

但是今天一見麵，看墨寒笙的反應，事好像又有了一點不對勁。

竟然能從墨寒笙裡說出「可能有點討厭我」，他真是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如果是檀七七討厭他，那還值得墨寒笙失意的唸叨幾句。

但是那隻不過是季青瓷……

被討厭了，對墨寒笙來說有一點意義嗎？

「好了，我去看看。」墨寒笙完煙，拍了拍金霖的肩膀，邁步往檀七七的住所走去。

金霖「唉」了一聲，看著墨寒笙離開的背影，有點迷茫。

他發現他完全搞不懂墨寒笙在想什麼了。

……

檀七七把自己的服取出來掛在了櫃裡。

剛掛完，男人就推門走了進來。

他上帶著淡淡的煙味，令不自覺的輕輕蹙了一下眉尖，想問一句「你不是已經戒煙了嗎？」又覺得跟並沒有什麼關係。

陌生的空氣裡染上了男人上的味道，墨寒笙隨便找了一張椅子坐下，雙疊，聲音淡而清冷：「我想，我們需要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