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嵐猜到想法，不願自責，就道，“萬總管不是因為黃泉淚，是之前被餵了毒藥。m.qdian.me幾個同樣中毒的閣老那晚都死了，萬總管不肯要瘋爺幫忙解毒。”

“總管，皇上剛剛登基，我對宮裡也不悉，都需要您幫忙呢。您不能有事，先把玉髓喝了，保管您立刻恢復如初。”

極力勸著，實在是不想萬全沒了命。

萬全昏黃的老眼裡，閃過一抹欣，笑道，“娘娘，不如您和皇上坐下來。老奴有幾句話要說，否則老奴閉不上眼睛。”

無法，隻能點點頭，也不必李福等人張羅，從空間取出沙發，同夜嵐坐了下來。

李福等人機靈，迅速退了出去。就是勤多默多，雖然沒出門，但也站到了大門口，遠遠著，不肯聽半句。

萬全笑道，“老奴啊，是個蠢笨的，但第一次見到娘娘，就莫名覺得娘娘可親，覺得娘娘不是普通姑娘。之後這麼多年，得了娘娘很多照顧，老奴在這裡要鄭重謝過娘娘。曾經娘娘賞賜給老奴的那些東西，求娘娘在老奴死後，都給老奴燒著。老奴做了一輩子奴才，能有幾樣自己的東西不容易，更何況娘娘還是真心照顧老奴，這更難得。”

這就是代言了，聽得鼻子發酸，堅持勸著，“總管，您把玉髓喝了，再請瘋爺給您解毒，保管您長命百歲。那些針線，您喜歡，我再給您做就是了。這麼多年，我和皇上多虧您照顧，您就是我們長輩一般，我和皇上都是激。”

夜嵐也是點頭，應道，“萬總管，當年母妃還在世的時候，您就待朕百般照顧。如今真能登基，也由您的功勞，若是您不願在宮裡終老，可以去村裡，那裡熱鬧。”

萬全慢慢搖頭，笑道，“多謝皇上，多謝娘娘，老奴能得您們這麼說，已經是足夠歡喜了。老奴死意已決，是真的不想活了。念在老奴這一輩子還算盡心，倒是要求皇上免老奴一罪。”

夜嵐沉默，半晌嘆氣，應道，“先皇？”

萬全苦笑，應道，“皇上聖明，原來早就猜到了。先皇過世那時候，確實是太後給先皇的核桃酪裡放了毒藥。但那毒藥隻能讓先皇昏迷不醒，漸漸衰弱，然後才能挾天子以令諸侯。可是，沒想到先皇卻直接過世了。

其實是老奴每月都在先皇的茶水裡下了一味藥，這藥很普通，無無味，初始看不出什麼，總要十年才能見效。

而老奴第一次下藥，就是在…貴妃娘娘死後，您被送出宮的時候。”

夜嵐依舊沉默，卻是驚得微微張了口。這話裡的資訊量可是太大了，貴妃娘娘死了，先皇最信重的大總管就開始下藥了…

難道…

萬全許是猜到的心思，笑的坦然，“老奴馬上要死了，也不怕丟人，不怕您二位怪罪了。當年，老奴也是好人家的孩子，可惜生母早逝，父親是個拎不清的，在老奴考秀才之前被族人攛掇，送老奴進宮凈，隻因為皇上喜歡讀書，想要幾個會讀書的侍。

老奴不過是喝了父親遞來的茶水，再醒來已經是殘缺之。想死又死不掉，就隻能堅持下來了。後來，貴妃娘娘也進宮了，一如當初老奴當初在郊外春遊時候偶遇時候的麗。老奴第一次謝父親心狠，雖然老奴是個奴才，但提醒皇上多關心娘娘，並且親眼看著懷孕生子，盡寵，老奴也是歡喜。偶爾皇上同娘娘談論詩詞歌賦，老奴僥幸一兩句，娘娘還曾誇贊老奴，賞賜老奴文房四寶和一些小東西，老奴簡直歡喜的以為上輩子燒了高香。”

萬全的目過頭頂的桂花樹，向遙遠的天空，完全沉浸在回憶裡。

“可惜，好景不長，十年，短短十年，後宮裡的人越來越多，皇上漸漸冷待娘娘，娘娘越來越沉默了。老奴著急，也沒有辦法。直到，那一晚，孫皇後置氣，要毒害了皇上，皇上逃過一劫，卻因為畏懼世家的權勢，預設了皇後誣陷娘娘弒君。娘娘被賜死，八皇子被送走，姚家下獄，突然間就天翻地覆了。老奴開始夜夜噩夢，老奴忘不了娘娘死的時候沒有閉上的眼睛，忘不了向老奴時候眼底的祈求。老奴知道，知道娘娘是放心不下八皇子，放心不下姚家。

可是老奴能如何，老奴是個奴才啊！跪著活的奴才！

老奴隻想到這麼一個辦法，一個等著八皇子長大人，等到他復仇時候，老奴能幫上忙的辦法。

果然，八皇子被娘娘教導的很好，八皇子了戰神，八皇子做了太子，八皇子找了個好嶽家，老奴高興啊，每次來給娘娘上香，老奴都要說很久。

但皇上怎麼就不能承認他錯了呢，不能承認他薄寡義呢，不能承認他不如太子呢！當爹的還有嫉妒兒子的？太子西征去了，他居然要算計太子妃啊，他想長生不老啊…

所以啊，老奴就借著太後的手，把他送走了。老奴犯了大罪啊，但是太子殿下登基了，太子妃懷了龍胎啊，老奴對娘孃的在天之靈也有代了。”

許是一口氣說了太多，萬全深深息了好半晌，這纔回過神來，再看向夜嵐夫妻，他神倒是坦然了。

“皇上，您看，老奴真是犯了大罪了，所以，老奴不想活了。先皇已經去了，娘娘更是過世很多年了，老奴不能再耽擱了。老奴死後，皇上若是氣惱，隻管把老奴骨揚灰，但皇上，念在老奴這麼多年謀算，求您把老奴的一把骨灰埋在這棵桂花樹下。老奴在宮裡幾十年，唯獨在這樹下的時才活的像個人，像個讀書人，娘娘都誇贊老奴是狀元…狀元之才呢。”

“總管，不要說了，咱們先解毒，您願意讀書，我送您出宮，去南邊，沒有人認識您，您可以教很多孩子們讀書，可以出海…”

抹了一把眼淚，哽咽上前勸著，卻被夜嵐攔了下來，“不用說了，他…去了。”

眼淚落得更急，怎麼也無法把目從閉目側躺在桂花樹下的老人上收回來。

問世間為何，直教人生死相許。

那年春遊見過一麵，從此就刻印在心頭。為奴為婢，隻要能護你旁，都是心甘願。

怪不得，從一開始，他就對他們百般親近，萬般維護。原來他不是維護他們，他是在維護那個子的脈…

隨空間：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