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們都是學富五車,加一起讀過的書幾乎要占大越所有書量的九,這會兒也是想不明白,明先生留下的預言到底是何意。
姚長鳴忍不住低聲問詢老父親,“父親,明先生就沒有留下別的線索嗎?”
姚老先生皺眉,因為乾有些開裂,這般一抿,了,“先生當年隻說,山窮水盡之時,春生萬,方可開啟簪子。這是你祖父過世前傳給我的,應該沒有錯。如今,我們姚家已經到了山窮水盡之時,方纔那兩人說起春生萬,我心有所,纔想著時機到了,不想…”
姚長鳴雖然心急,但也不願意老父親跟著費心,於是就道,“父親,您先歇息一下,我再想想。”
他說罷,向不遠的眾人。兵卒們照料完馬匹,吃了乾糧,這會兒正準備要上路。但馬車依舊沒有修好,那把總脾氣急,抬腳正踹得兩個修車的兵卒抱頭鼠竄。
倒是眾人後是一片小樹林,難道明先生留下的語言是要他帶著父親趁機逃跑,沖進樹林,姚家這場滅門大難就當真會躲過去嗎?
他狠狠閉了眼睛,苦笑出聲。
百無一用是書生,就是這語言當真這般應驗,他這會兒要怎麼背著傷重的老父親,打敗一百兵卒,跑進樹林?
正是這樣的時候,遠的路上,突然有清脆的鈴鐺聲,由遠及近,越來聽得越清楚。
一個半大後生,臉黑壯,穿了藍的夾襖,寬鬆的同子,腰上係著黑的腰帶,手裡甩著鞭子,正歡快的架著馬車跑來。
車廂裡不知坐了什麼人,車窗半開,約還有聲語傳出。
兩個員立刻站了起來,一百兵卒也是迅速集結。有人過來拎了姚家父子,暴的扯了他們站在人群之中,一來不願意他們的模樣被外人看清楚,二來也是防備有個意外變故。
倒是那把總離得大路很近,把來人看得清楚,於是當先迎了上前,攔住馬車去路,高聲嚷道,“來人停車!”
林平先前一直同車裡的妹妹分吃一碗果凍,奈何妹妹促狹,非要考教他功課,答不出不給果凍吃,爺爺又給妹妹撐腰,於是他隻顧了絞盡腦兒的賺吃食,倒是沒注意前邊還有這麼多外人。
待得終於發現,也到了近前。
這會兒突然被喝止,他就有些不高興的扯了韁繩,拉扯的老軍馬噴了兩個響鼻,惹得那把總看過去,眼裡有驚訝,應道,“哎呦,還是軍中出來的老馬啊。”
老爺子驚醒,從窗子往外一看,就開門跳了下來。
“這位爺是軍中的兄弟吧,老漢當年也從過軍,說起來還是一家,今日老漢帶了孫兒孫去探親家,路過此地。不知爺有何吩咐?”
那把總也不是什麼橫行霸道的人,聽得老爺子說話客氣,又同是軍中攪過飯勺子的,神就好了幾分,“我們也是路過此地,馬車壞了,有兩個犯人傷重,不能行路,必須坐馬車。你們的馬車讓出來,我們征用!”
說著話兒,他從懷裡掏出一塊碎銀子就要扔給老爺子。
老爺子微微皺眉,這樣的事倒也不算見。很多時候,府一句征用,百姓就遭殃。這把總還願意給塊銀子,雖然半個馬車都買不下來,但也算客氣了。
若是他自己出門,沒了馬車倒也不怕,但車裡還有他的寶貝孫呢,於是他抬手攔了把總,多問了一句,“不知這位爺要去哪裡?”
那把總瞪了眼睛,惱道,“這你就不要多問了,趕把馬車讓出來!”
老爺子賠笑,應道,“車裡是我家的小孫,隻有七歲,若是沒了馬車,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我們也不方便。我們此去是探親家,他在含山關下的銅礦做管事,若是軍爺為了押解犯人去礦場,那倒是同路。不如我同孫兒走路,小孫分一側車轅坐坐,可好?我們寧願不要銀子,無償把馬車給軍爺征用。”
把總挑眉掃了一眼馬車,又去掀開車簾,見裡麵當真隻有一個六七歲的小胖丫頭兒,大眼水靈靈的,也不怕生,見他看進來,居然笑的無辜又可。
他想起家裡的小兒,就心了,於是回道,“行,我先去稟告上。”
“多謝軍爺。”
老爺子拱手行禮,回抱下了,直接放到車轅上。悄悄問道,“爺爺,馬車就這麼送人了?”
老爺子也是無奈,嘆氣道,“這次他們押送的犯人許是有些不同,否則也不會這麼戒備。不過是幾十兩銀子,咱們當買個安生了。到了礦上,有你周姥爺在,總不會咱們走回家就是了。”
也明白這個道理,隻不過平白被人家搶了馬車有些氣不過。
一邊的林平也是悄悄放開了在袖子裡的雙手,到底是出門在外,他還是帶了兩把短刀,防備萬一。
那把總小跑過去同兩個員低聲說了幾句,無非也就是征用馬車裝了姚家父子,早些到達銅礦。
兩個員有些遲疑,巧方纔路過北茅縣的時候,樓縣令為了討好兩人派了城門上的一隊兵卒幫忙引路。
這些兵卒平日可是沒得林家的好,對林家人悉之極。
這會兒其中一個就大著膽子上前說道,“大人,這老三個我們都認識,是我們縣城南邊林家村的。這老爺子當年是殺過蠻人的大英雄,解甲歸田回老家落腳兒。他家裡兒孫多,人又仗義,是遠近聞名的大善人。就是年前,他們家裡還幫著我們縣令老爺剿滅了一個盜匪老窩呢。”
“哦,還有這事?”
兩個員麵前算是放了心,再一打量,這一老兩小,當真不像什麼惡人模樣,於是就道,“那就趕上路吧。”
說罷,又吩咐北茅縣的兵卒們,“你們押車!”
兵卒們也不傻,自然知道,這是有事也要他們首當其沖倒黴的意思。
他們心裡暗罵,臉上還是賠笑連連。
不過他們也不擔心,跑過去同老爺子寒暄,“老爺子,您這是要去礦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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