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送了吳捕快，刀哥也散了他的小兄弟，眾人就拍去滿的風雪，進屋去看老爺子。

老爺子睡的沉，雖然這場重傷，讓老爺子瞬間憔悴很多，但臉相比昨日的慘白，可是好了太多。他的口也在起起伏伏，不算有力，卻也規律。

眾人放了心，就進了隔間說話。

林大山挨個兒打量眾人，到底還是不放心，“真沒有哪裡傷嗎？要不要請程大夫來看看？”

“不用，”林大海擺手，隨後示意站在門口的上前。他彎腰抱了閨坐在懷裡，想了想才說道，“，你昨晚給我的藥不是讓人拉肚子的。”

“不是嗎？”皺著眉頭，輕輕著乾的眼睛，昨晚熬了一宿，實在有些扛不住，腦子也是有些糊塗，順口應道，“那是毒藥，還是藥？”

“呃…是毒藥。”

林大海猶豫著，要不要同閨說說昨晚的事，但想起那些盜匪被毒死的模樣實在恐怖，又怕嚇到閨。

結果，他不等考慮好，低頭一看，已經窩在他的懷裡睡著了。往日水靈靈的大眼睛微微合攏，長長的睫不時兩下，白胖的小臉瘦了一圈兒，紅的小兒有些乾裂皮，眼下的青黑也是分外明顯…

顯見，這丫頭昨晚熬了一夜不曾閤眼，必定是心疼爺爺，也惦記他們…

林大海心疼的厲害，即便小閨平日再聰慧，滿打滿算也隻有六歲，別人家同這般大的孩子，還在為了一塊漂亮帕子哭鬧呢，他的小閨每日都在想什麼？

開鋪子，辦學堂，給家裡建房置地，給哥哥們尋找出路…

到底是他的小閨太妖孽，還是林家老爺們太無能…

林大海心裡酸，手下輕輕攬了閨，想要睡的更舒坦一些。

林大山想要接過小侄送去床上睡，被林大海搖頭拒絕了。

明年閨就七歲了，該立規矩了，他就是親爹也不好再抱一下。如今趁這機會，還是多抱一會兒吧。

眾人見此，都是放輕了聲音說話。

林榮昨晚趕來的時候，眾人已經上了山，他沒能跟去，很是憾。

雖然他武藝在兄弟裡可能最差，但為爺爺報仇，就是用牙咬，他也要咬死那些盜匪。

於是就追問道，“平子，你倒是說啊，殺了多盜匪，都死了嗎，有沒有多砍幾刀？”

林平卻一反平日的跳，沉默坐在椅子上沒有應聲。

倒是胡天明笑著應道，“平爺昨晚可是厲害了，那些盜匪的人頭都是他親手割下來的，如今樓縣令怕是正栓了繩子要送去府城領賞呢。”

林榮聽得咧，畢竟是本分的農家孩子，又是個手藝人，恨是一回事，真正親手殺人割頭還是有些懼怕。

刀哥掃了一眼林大海懷裡的，也是應道，“昨晚，我們到山上的時候，那些盜匪正在喝酒，許是覺得天冷雪大，沒人會趕去，他們都沒換地方。胡哥進去，把藥倒進了酒壇子，那些盜匪喝了，不過一刻鐘就都口鼻流死掉了。捕快和樓縣令一看，直接沖進去，每個盜匪補了幾刀。平爺幫忙割了腦袋，沒費吹灰之力，就把盜匪剿滅了。

大夥兒生怕家裡惦記，趁夜就趕了回來，怕是一會兒城門口就把要盜匪的掛起來示眾了。”

林大山等人聽了這話，都是有些怔愣，他們想象中，即便不是刀影紛飛，起碼也要戰一場，沒想到這麼容易，甚至悄無聲息的就把仇報了。

倒是高大全這會兒喝了一杯熱茶，緩過了神，開口囑咐道，“咱們家裡是為了給老爺子報仇，不是圖剿匪的功勞。既然樓縣令要貪功，親家方纔又答應了。那這事，以後同任何人都不要說起細節了，誰問起，都說縣令指揮有方，捕快們勇猛，這才功剿匪。特別是那瓶藥，誰也別提。”

“是啊，咱們給老爺子報了仇就好，傳出細節，得罪了縣令不說，咱們林家也太紮眼了。”

胡天明也是應和，眾人都是點頭。

特別是林家老，一來平日家裡都習慣悶聲發大財了，二來，傳出細節，外人不見得會見得高看林家幾眼，反倒會防備忌憚。

眾人又說了幾句，把事定了下來，再去看了看老爺子，又聽程大夫說病比昨日好了很多，這才紛紛散去。

點心鋪子可以關門幾日，故事會也可以停了故事，但便宜坊可不能關。畢竟各家攤位都是有主兒的，不能林家統統說了算。再說，城西幾百戶人家還指便宜坊供給一日的吃喝用度呢，若是關了門，一定會招來很多埋怨。

所以，林大江父子回了便宜坊，劉氏趕來替換婆母和妯娌。

林仁林義也伺候著同樣一宿沒睡的蔣師傅回去歇息，高大全等人趕回村裡去報信兒，他們路上雖然遭了盜匪，東西卻不曾丟，總要安排一下。

董氏被劉氏勸著，摟著孫在隔間勉強睡了一覺，待得睜開眼睛，正好趕上林大河和方傑從府城趕回來。

免不得，老太太又哭了一場。

許是多年夫妻心連心，老爺子聽得哭聲，居然醒了過來。

眾人振，都是圍到跟前說話。

不想老爺子卻是眼珠轉，極力在人群裡尋找。

趕上前，小手握了爺爺的手，低聲說道，“爺爺，別擔心，家裡有我呢，都安排好了。”

老爺子這才長鬆一口氣，了，應了一句，“爺爺…信你。”

鼻子一酸，眼淚劈裡啪啦就掉了下來，努力抹了個乾凈，又笑道，“爺爺，你放心，我爹他們已經把盜匪都殺了，給您報仇了。咱家人一個沒傷，功勞也送給了縣令老爺。我三叔和方叔叔也趕回來了，學堂和工地，還有鋪子都是好好的，一點事兒沒有。您隻管好好養傷，很快就好起來了。”

老爺子聽得仔細，最後就笑了起來。雖然這個笑也是極其虛弱，但卻讓所有人心酸也心安。

“聽的。”

他最後囑咐了眾人一句，然後就又閉了眼睛。

馮氏見此，心急給老爺子熬藥燉湯補，就道，“能不能問問大夫，若是沒大事，咱們把爹接回家裡去把。這裡不方便，熬個湯都沒有罐子。”

隨空間：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