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甩手掌櫃,該安排的安排完了,就繼續過的文抄公生活了。
期間,林大山又進城一趟,拒絕了同窗友人們的請托。結果,許是他言辭不算堅決,有人不死心,居然坐了馬車到京華堂外堵人。
這般,村裡馬車來往,自然被村人看在眼裡,也就知道了有人要搶孩子飯碗的事。
各家都是提心吊膽,生怕林家答應,但眼見林家沒有靜,那些求上門的人,怎麼來的,最後又怎麼回去,他們就稍稍放了心。
可小王村,趙家屯和三裡河的鄉親卻不知道啊。
不過半年的功夫,孩子們在京華堂裡,吃得胖,長得壯,又學了本事,進城勤工儉學沒多久,就給家裡帶了幾百文的進項。
這都要歸功於林家的提攜啊,若是學堂再收了城裡孩子,特別是那些老賬房家裡的子侄,家裡有這個底子,肯定比自家孩子要學的好,學的快啊。到時候,自家孩子學去城裡找差事,豈不是被人家搶了飯碗…
這般想著,三個村子的人都著急了。那些家裡孩子小,預備明年送去京華堂的人家,更是忍不了,直接找去了裡正家裡。
裡正也是擔心這事,於是,小王村和三裡河的裡正一起去尋了趙老爺子,然後又來了林家。
林老爺子猜到他們聽了風聲會過來,正好冬閑無事,吩咐兒媳準備了酒席,眾人坐下邊喝酒邊閑話兒。
聽得老爺子說起,林家拒絕了再招新生,甚至三年都隻收他們三個村子的娃子,包括趙老爺子在都激的起給老爺子行禮。
林老爺子扯了他們趕坐下,末了笑的爽朗,“都是自家娃子,咱們不護著,難道還去疼人家孩子啊!”
“老爺子仁義!”
“就是,這些小子有老爺子庇護,簡直是上輩子積了大德了。”
“是啊,回村可有代了,大夥兒都盼著孩子們出息了,好幫家裡撐門戶呢。”
三人都是歡喜壞了,放下心事也終於能放開肚皮吃喝了。
吃過飯,照舊是林保駕車送了他們回去。不必說,到了哪個村子,聽說林家這麼維護孩子們,人人都是歡喜,激不盡。
但北茅縣城裡,自然也有人聽說了這事,就有些褒貶不一了。
有人說,“林家小門小戶就是見識短,敝帚自珍。這麼好的學問,居然要淹沒在鄉野之間了。”
也有人說,“誰家有寶貝不想著傳給兒孫,反倒要拿出來分給外人啊。也沒見誰把好東西分給林家啊,憑什麼林家就要高風亮節啊。就是林大山讀書時候,在縣學時候也沒吃苦。如今用到人家,又說起大道理人家就範了?”
總之,什麼說法都有,卻對林家半點兒影響都沒有。
反倒是顧老爺,眼見林家一個外人沒收,隻留了他的兒子。對林家很覺愧疚,親自上門送了厚禮。當然藉口是兒子下午加課,給林家添麻煩了。
林家還是那般,沒有寵若驚的模樣,也沒有冷臉對待,招待了茶水點心,之後就把補完課的顧天澤送到他爹邊,送爺倆一起出門了。
之後,顧天澤每日出京華堂,除了晨練不參與,其餘同旁的學一般無二。
原本,學們還礙於他富家爺的份,同他很是疏遠。
但顧天澤是林大山的親傳弟子,又聰明和氣,平日不從家裡拿點心請同窗們一起吃,慢慢的,孩子們待他也就一般親近了。
顧天澤從小被家裡保護的太好,農家孩子們擅長的爬樹,鬥,彈弓之類,他幾乎什麼都不會。這倒是惹得孩子們越發興,把他當徒弟教了。
不說顧夫人整天在家害怕兒子學壞,倒是顧老夫人歡喜孫兒的比之前強壯太多了。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隻說這一日林家的孵化的二百多小仔,終於出殼了。
周心秀是個心細周全的脾氣,這幾日幾乎睡得很,時刻盯著蛋箱子,所以夜半有響,就知道了。
從夜半到天明,一共出了一百多仔,滿炕跑著,唧唧著,惹得林大山沒辦法,早早就去了學堂。
倒是董氏得了訊息,帶著兒媳孫媳湧過來,歡喜的不樣子。
睡懶覺剛醒,趴在老孃溫暖的背上,哈欠連天,手裡捉了一個小仔,隻覺茸茸的,分外可,惹大力抹了兩下,小仔抗議尖。
趙氏趕搶了仔,扔到炕上,嗔怪閨,“禍害它做什麼,過些日子都是下蛋的金呢。”
董氏也是張羅著,“趕拿柳條筐來,捂上被子,送去房子,先喂些粟米,過幾日才能喂地龍。”
人們乾脆應了,歡歡喜喜跟著忙碌。
還想再逮一隻,卻被火眼金睛的老孃打了手。
癟癟,自覺無趣就溜回了老宅。
俗話說,媳婦兒娶進門,人扔過墻。
如今就是那個沒了用的人,被和老孃扔到腦後了,這些小仔以後就同沒有半點兒乾係了…
中午時候,城裡眾人聽說家裡當真孵出小仔了,林大河還有林大江夫妻帶著林仁林義,都回老宅來看新奇。
難得家裡人湊這麼齊全,趙氏立刻帶了大蓮鉆進灶間,火力全開,煎炒烹炸,打算好好吃個團圓飯。
林護和林貴他們,聽說兄弟來家,也是從學堂趕回來。
大人們坐在堂屋裡喝茶,就開了西屋的門,喊了哥哥們上炕,一邊吃小食品,一邊聽大人們說話。
林大江夫妻還罷了,整日守在便宜坊,守在木香閣,生意好,他們夫妻臉上就帶了笑,說說最近又賣出多套木,也就罷了。
林大河常在街麵兒行走,訊息就夠靈通一些。
“爹,昨日縣城發生了一件大事,同當初我們被冤下獄有些乾係。”
“什麼事?那個王立不是死了嗎?”
林老爺子吧嗒著煙袋鍋,皺眉問道,“難道他的真正死因查出來了?”
“不是,爹,是趙家倒黴了。”
林大河想起當初在牢裡那兩日的苦,不自在的挪挪椅子,末了又道,“昨日有一隊京裡的人上門,直接就把趙老爺賜死了,趙家全家,無論男都發配到南邊海州去服刑,還是遇赦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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