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臭小子,說是給我取年夜飯去,到底跑哪裡去了?讓我逮到,一定要打折他的!好好的大年夜,有酒沒有菜啊!!”
瘋爺氣得在小帳篷外轉,他的形太快,暗夜裡遠遠看著,倒像是鬼影重重,以至於偶爾有醉醺醺出來撒尿的兵卒見了,嚇得趕鉆了回去,寧可尿子,死活不敢再出來…
大年初一,拜年忙。林老爺子在村裡輩分是最高的,自然不用出去,林大海帶了兄弟和子侄們去給幾個族老磕了頭,回來之後,家裡已經聚滿了人,連裡正都在一起喝茶水。
董氏端了大盤子的點心和糖果出來,但凡上門的孩子就分一些,歡喜的孩子們簡直笑的豁牙子都咧了出來。
昨晚喝了酒,即便在空間裡睡了個夠,但早起時候,還是有些頭疼。
董氏以為昨晚淘氣,惹了風寒,嚇得哪裡也不讓去,隻留在家裡同紅英幾個玩耍。
這般熱鬧聚了大半日,新年第一日就過去了,初二家家戶戶的兒媳婦回孃家。
林大河同王燕帶了孩子回王家,林大山也帶了周心秀和孩子回周家。
趙氏和劉氏的孃家隔的太遠,當初又是家裡太艱難,把他們半賣半嫁到林家的,兩人多年都不曾回去,今年自然也是如此。
林家從老的數到小的,隻有這麼個姑娘,等嫁人之後再回孃家,起碼要十幾年,所以,林家這一日倒也清靜。不出意料的,不到中午,林大河一家就回來了,王家老兩口依舊“理直氣壯”的認為兒婿不孝,隻給了一杯茶,連飯都沒留。
林大河和林仁兄弟三個都沒當回事,倒是王燕很是抹了一把眼淚。
林大山一家卻是天黑時候纔回來,林大山喝了酒,車上還帶了周家炸的丸子,熏的兔子。
同樣是孃家,這差距就有些大了,即便周心秀沒有一點兒顯擺的意思,也惹得王燕又哭了一場。
但很快,也沒心思哭了。因為林家上下都忙碌起來了,點心鋪子初六重新開門,林保正月十八親,都是大事。
點心鋪子這裡好說,照舊是蔣師傅坐鎮,林仁林義打下手,前堂有王燕收賬,林華和趙三招呼客人,林大河做掌櫃總管大小事務。
但林保親就有些麻煩了,打掃新房角角落落,換新窗紙,刷墻壁,鋪新炕蓆…
趙氏整日裡樂得合不攏,忙的風風火火。
待得正月十五這日,劉隊長突然找到了林家門前,正巧逮到了帶著滿村小子淘氣的徒兒,於是懈怠了小半月的林平被師傅拎著領子,老老實實扔進了院子。
林老爺子聞聲接出門來,不但半點兒不心疼孫兒,反倒高聲喊好,“好,就該你師傅來收拾你,平日仗著有些功夫在,在村裡稱王稱霸了!”
林平這會兒哪裡還有山大王的模樣,乖順的同小貓咪一般,眼見爺爺和師傅要對他來一次混合雙打,趕同走在爺爺後邊的妹妹使眼。
笑,但到底還是不能不救哥哥,於是邁著小胖兒,直接沖著劉師傅就奔去了。
“劉爺爺,抱抱!您怎麼才來啊,我爺爺酒都買好了,就等您來喝呢。”
劉隊長突然被的小丫頭抱了大,真是一點兒都不敢,生怕不小心把這個雪團子壞了。
林平趁機離了師傅的“魔爪”,一溜煙的跑掉了,“我去喊準備酒菜啊!”
“這小子,原本以為他是個愣頭青,沒想到也長心眼了。”
林老爺子上前抱了孫,引著老兄弟往裡走,問道,“老哥,你這是同高家送親的隊伍一起來的?”
劉隊長點頭,應道,“家裡早就拾掇完了,同高家一起走,萬一路上不太平,還能搭把手兒。”
林老爺子一向知道這個老隊長,心,當初在戰場,就沒得他照顧,如今自然也是承。
待得董氏聽得訊息趕回來,見禮寒暄過後,林老爺子就道,“十八那日纔是親的正日子,這之前,咱們就選一日辦酒席拜師,如何?”
劉隊長點頭,比起這個,他更惦記看看林家的孩子們骨如何。
林老爺子喊了門外探頭探腦的林平,笑罵道,“家裡這幾日正事多,沒人有那心思收拾你,趕跑兒去,把你弟弟們都回來。”
“好咧,爺爺!”
林平一聽危機解除,一竄三尺高,翻墻就跑了,惹得從灶間出來的趙氏又是高聲罵道,“小兔崽子,再敢踩翻我的鹹菜壇子,看我不打折你的!”
屋裡眾人聽見,董氏生怕劉隊長嫌棄,就趕笑著解釋,“平哥兒他娘是個急脾氣,但心眼極好,平日也孝順。”
劉隊長點點頭,臉上依舊淡淡,但心裡卻是忍不住有些慨。自從戰場回來,他就是一個人,一年過去好似一日一般,一直在重復,沒有任何改變。家裡冷冰冰,空。每日除了吃口飯,不死,就再沒別的意義了。
直到收了平哥兒,家裡好似有了些人氣,如今來了林家,他才發現,原來過日子的熱鬧,遠不是他能想象到的。
可惜,他自覺已經看到了過日子的本來麵貌,卻不知道這隻是冰山一角…
林家小子們今日因為上元節,不必去學堂讀書,正抓機會同一乾淘氣小子們在村外的小河邊玩耍。河上的冰層,尚且沒有解凍,冰尜,打個爬犁,都是極好的。
熱火朝天,玩的勁頭上來了,小子們都了大襖,有人就嚷著,“哎呀,誰去看著村口?我娘萬一看見我襖子,一定打死我!”
“我也是,耳朵要被我娘揪掉了!”
正說著話兒的時候,林平就到了,遠遠就來了一嗓子,“臭小子,居然敢襖?趕回家,爺爺喊你們呢!”
林護幾個還以為爺爺遛彎過來看見了,嚇得趕去抓棉襖,然後一刻不敢停的往回跑。
其餘小子不知道怎麼回事,眼見林護他們跑了,也一窩蜂的跟了上去。
隨空間: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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