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明白他說的是權，不反問：“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繁華哼了一聲，在三隻的攙扶下艱難地站起了，“本來想看在他失的份上給個同分，現在正好省了。”

我沒聽懂他的意思，便沒說話。

穆雨問：“為什麼要同權鼠鼠？”

穆雲則看向我：“媽媽真的跟權叔叔又復合了嗎？”

“才沒有。”穆騰說：“我們不會同意的。”

繁華彎起了角，手在穆騰的小腦袋上按了按，一副獎勵的姿態。

我看他這樣就來氣，不說：“媽媽要不要和權叔叔在一起是我的事，你們太小了，不應該參與。”

“我們才應該參與呢！”穆雨說：“權鼠鼠跟你結了婚就會變我們的爸爸！我們有權利決定要不要這個爸爸。”

“媽媽不能跟他結婚，”穆騰橫了一眼，看向我說，“跟他結了婚，爸爸怎麼辦？”

穆雲點頭，一臉勸解地看著我：“沒錯，爸爸還是失蹤狀態，媽媽也要等爸爸才行，你不是說過，你最我們的爸爸了嗎？”

繁華挑了挑眉，看向穆雲：“你媽媽什麼時候這麼說過？”

“我媽媽總是說呢，”穆雲仰著臉著他，小小的臉上有的出現了驕傲，“所以我們的媽媽不喜歡權叔叔，也不喜歡別的某些叔叔。隻想和我們的爸爸一起生活。”

穆騰復附和：“沒錯。”

穆雨抱住了繁華的，說：“但是我喜歡繁鼠鼠，繁鼠鼠的味道就好像我把把……”

穆騰可能也覺得不錯，跟著抱住了繁華的。

雖然知道他們三個還是最我的，但看到這畫麵我還是有點不高興，索說：“你們最的繁鼠鼠該吃飯了，來，媽媽帶你們去睡覺。”

穆雨不依：“我們要和繁鼠鼠一起吃飯。”

穆騰說：“我也沒有吃飽。”

穆雲很有良心地溜達到了我旁，摟著我的子說：“我想讓媽媽哄我睡覺覺。”

我的心頓時了半截，抱住他說：“媽媽現在就哄你睡。”

穆騰立刻躥了過來，一頭撞進了我懷裡。

我摟住他，見穆雨皺著小鼻子，明明很想過來，卻故作堅強地“哼”了一聲，抱了繁華，說：“我要繁鼠鼠假裝把把哄我睡覺！”

“好。”繁華活了一下胳膊，一把將撈到了脖子上，一邊下樓一邊說，“那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爸爸了！”

“好的把把！”穆雨大聲喊。

我帶著兩個兒子去睡覺，穆騰很快就睡著了，穆雲卻一副輾轉反側的樣子。

我問他：“小雲彩這是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

穆雲點了點頭，說：“媽媽，你喜歡醜小鴨嗎？”

“當然喜歡呀，尤其是你演的。”我問，“小雲彩是不是因為媽媽今天看完表演就離開了，纔不高興呢？”

他們的表演不評分，不過那之後兒園有個下午茶。

“繁叔叔告訴我們，說權叔叔突然暈倒，媽媽幫忙送他去醫院，我們理解的。”穆雲說，“雖然的確有點不開心。”

“對不起。”我說，“媽媽下次不會了。”

穆雲點了點頭，說：“不過我不是在思考這個。”

我疑地問：“那你在思考什麼？”

“我覺得……”穆雲小聲說，“我也好像醜小鴨。”

我問：“為什麼呀？”

“騰騰和小雨點長得很像。”穆雲說，“我和他們長得不像，媽媽也說過，我小的時候比他們要大隻。”

“那是因為你們三個本來就是異卵三胞胎呀，”我說，“騰騰和小雨點長得像爸爸一切，媽媽覺得你長得更像媽媽。”

穆雲眨眨眼：“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啦。”這小子果然心思細膩，竟然在想這種事，真是又好笑又好可憐，“媽媽為什麼要騙你呢？你們三個都是媽媽和爸爸生的寶寶。”

穆雲畢竟是小孩子，哄哄便睡著了。

我仔細對比著他和不遠的穆騰，他和穆騰有點像，仔細看來卻又半點都不像。

這種覺很微妙，但可以確定，他們倆絕對是兄弟呀。

畢竟，就算是我生孩子那段日子記不好，我爸爸也是清醒的嘛。

孩子們睡了，我也得發慌。下樓時給權衡打了個電話，得知權還沒醒，他還問：“菲菲姐姐，你的事忙完了嗎？可以回醫院了嗎？”

我說：“還沒有忙完，我今天可能沒辦法去了。”

“怎麼可以……”權衡失落地說，“我哥哥必須要看到你。”

“我盡量吧。”

我本來是打算搞定了繁華下跪的事就回去的，但現在況有變。繁華最後那句話在我聽來很有暗示意味，讓我想起了還沒解決的死亡威脅。

掛了電話後，我來到餐廳，劉嬸正在佈菜，是地道的中餐。

見我進來，笑著說：“快坐下，今天呀，範老先生大顯手，特地給你們做晚餐呢。”

範伯伯做的？

我來到廚房門口，見範伯伯正係著一條畫滿腹的圍，戴著廚師帽，煞有介事地拌菜，一邊把菜倒進機人端著的盤子裡。

顯然是因為聽到了我進門的聲音，他朝我這邊看了一眼，笑著說：“喲，菲菲進來啦。聽說你吃藕，來，把這涼拌端出去。”

我端起盤子，說：“誰跟您說我吃這個？”

“嘿嘿，問了家裡人。”範伯伯壞笑道，“多吃點，喜歡吃，範伯伯天天給你做。”

我其實不太喜歡吃藕。

甚至說，有點討厭它。

討厭的不是它的味道，而是它的本。

想到這東西，就怪沒食慾的。

不過，範伯伯顯然是覺得我今天了委屈，特地下廚哄我開心。

所以我自然不說這些煞風景的話，隻說：“那就謝謝範伯伯了，您也快來吃吧，我看已經有許多菜了。”

“好。”範伯伯笑著說，“還有一條魚，好了就做完了。”

我說：“魚不是給我的吧。”

“你也能吃嘛，”範伯伯說，“魚是給那臭小子的，哄哄他，免得這傢夥把他捱打的事告訴他媽媽，到時候我會很尷尬的。”

果然。

我著他的影，先是笑了一會兒，但笑著笑著，心裡又覺到了一難過，忍不住走過去抱住他的胳膊，說：“真是謝謝您了，範伯伯。”

範伯伯一愣，隨即笑笑著問：“是謝我給你揍他，還是謝我給你倆做飯呀？”

“都有。”我把臉到他的肩膀上，輕聲說，“您對我真好，就像、就像我爸爸一樣……”

範伯伯先是沒說話，良久，子忽然一，我覺到他的手在我的頭上按了按，伴隨著他那很有力但也很溫的聲音：“傻孩子。”

從我爸爸走後到現在，我其實都沒怎麼哭過。

隻是一直恍恍惚惚，口像是著一塊大石頭。

很沉很重，得人不過氣。

可是這一刻，我的眼淚就好像是自開了閘一樣，怎麼都止不住。

因為我突然徹底意識到我沒有爸爸了。

從今往後，我隻能依靠別人的爸爸，謝別人的爸爸對我的照顧，但完全屬於我的那份疼，在父親懷裡撒的機會，再也不會有了。

我……再也不能做一個小孩子了。

待我收拾好了心後，便把菜端到了餐廳，放到了桌上。

直到範伯伯把魚端出來，繁華依然沒出現。

劉嬸要去看看，範伯伯卻說：“你忙了一天了，去休息，我去看看。”

說罷，範伯伯便走了。

劉嬸又整理了一下桌子，我說：“您休息吧。”

“好。”劉嬸笑著說，“我看呀，那爺倆兒關係很好呢，你也別擔心了。”

我剛剛哭過，眼睛還紅著，臉肯定也一時間緩和不過來，顯然這招致了劉嬸的誤會。

我說：“我知道，不過你用‘爺倆兒’這詞形容他們，還真是……”

“可不就是爺倆兒嘛，一樣樣的脾氣秉。”劉嬸笑著說，“我看呀，這世上也就是範老爺子能治他。”

劉嬸走後，我咂了一會兒，也覺得的話有道理。

範伯伯和繁華之間的確有一種相像，而且還相剋。

不過，範伯伯不能克繁華，還能克權，我估計，他能克這世上所有的小夥子，畢竟誰讓他是有三個兒的老丈人呢，戰鬥經驗可謂富。

不多時，範伯伯便下來了，繁華跟在他後，一臉疲憊。

範伯伯說：“這小子怕是還生氣呢，非得我親自去請。”

繁華不滿地看了一眼，像個小孩子似的說：“我才沒有生氣好嗎？我是太累了，不小心睡著了。”

“誰讓你不鍛煉？”範伯伯涼涼地瞧著他，“過幾天全部變，變一個胖小子。”

“我傷還沒全好呢。”繁華咕噥，“從來也沒人給我做一大桌子菜讓我好好補補。”

“喏。”我把魚推到他麵前，說：“範伯伯特地給你做的，讓你補補。”

繁華看了一眼那魚，抬頭看向範伯伯：“太打西邊出來了，謝謝您。”

“不用謝。”範伯伯說，“那是給菲菲做的，菲菲多吃點，別給他留。你伯伯我做的紅燒魚，我兒子一個人能全吃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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