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說話，等著自己想。

但我沒有等到茵茵的答案，因為就在我們相對沉默的時候，保鏢回來了。

“三小姐。”保鏢滿臉為難地說，“咱們沒有這個型。”

茵茵愣了一下，顯然很意外，隨後問：“我二姐呢？”

“說……”保鏢抿了抿，小聲說，“就讓醫院從別調吧，耽誤一會兒也死不了……”

茵茵沒說話，攥了拳。

看來，念姐肯定是跟繁華有過節。

茵茵讓保鏢去繼續聯絡公司的人，然後明顯有些失神地站在原地。

我見狀便說：“我來輸吧？就算不夠，至比沒有強。”

茵茵就像沒聽見似的，目視前方，麵無表。

“雖然可以從別調，但近有是最好的，不是嗎？”我發誓，這是我最後一次勸，“再說救人的事，多等一會兒，都會出現始料不及的危險。”

茵茵總算朝我看了過來。

足足盯了我十幾秒，才開了口：“我不會放過你未婚夫。”

“……”

“你也不必用那些話來威脅我，”說，“我也可以讓你乖乖留在我弟弟邊，到時痛苦的是你自己。”

我皺起眉，說：“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是剛剛還說也覺得我和繁華不要來往比較好嗎？難道我聽了什麼？

微微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搞不清狀況。”

我說：“你要是方便，也可以跟我說清楚。”

“沒有那個必要，你現在這樣就好，對每個人都好。”茵茵說，“你隻需要知道，你未婚夫的事與你無關，你做什麼都無法改變。而且，你也不需要為他奔走，你們沒那麼相，也沒那麼需要對方。”

我有點惱火：“你不瞭解我和我未婚夫的事，請你不要妄下定論。”

“是不是妄下定論你心裡清楚。”說到這兒，看向我，說，“我仍然不希你給他輸，但你也看到了，況遠超我預料……”

臉上浮現出嘲諷的苦笑：“他似乎真的很不幸，三十多個保鏢，竟然沒有一個跟他型一樣。”

我也到很無奈，可能這就是天意吧？

我說：“我可以給他輸，隻要你答應我，不為難我未婚夫。”

“不。”茵茵乾脆的截住我的話，目堅持，“我要你自己選，在救不了你未婚夫的況下，還想不想給他輸。我發誓，你選什麼，我都絕不阻攔，更不會因為你不肯給他而報復。”

我看著茵茵，簡直說不出話。

我能看出是真的很心疼繁華，眼裡的焦急做不得假。

而且我其實也能理解一點的堅決，雖然繁華給我的生活帶來了許多麻煩，但他畢竟因此而自殺了。

和我撇清真的是對我們、尤其是他的生命有好。

但我不能理解，寧可賭上弟弟現在的安危，也不要鬆口說會放棄報復權的行為，相反，一直在強調這件事。

難道看不出，我這種智商……就算是撒謊再食言也沒關係嗎？

話說回來，我不是個好人，但也自詡不是個壞人。

我隻是個普通人。

作為一個普通人，上次在繁華躺在病床上時對他說那樣的重話，其實也是我的極限了。

如果說現在我一走了之，我心裡是沒辦法安然的。

畢竟，盡管他很討厭，盡管我聽說了許多他對不起我姐姐的事，可他對我……有時對我、尤其是對三隻也是很好的。

因此，我最終沒有猶豫太久，說：“我給他輸吧。”

的過程自不贅述，一共了四百。

護士告訴我，這點並不夠用，但能支援到來。

我畢竟不太好，四百也差不多是正常人能的最高值，因此完了好一會兒，我還是有點頭昏，正坐在屋裡緩著，肩膀上忽然搭來了一隻手。

一陣濃濃的香味兒傳來，我轉過頭，因為頭暈的關係並沒有看清對方，隻聽到了的聲音：“瞧這小臉兒煞白，頭暈眼花，子骨這麼差，還學人家。”

說著，坐到了我旁。

是莫極妙。

一邊挽起袖子，把胳膊遞給醫生，一邊笑地問我：“吃早餐了嗎？等一下我們一起去吃。”

我雖不喜歡，但還是朝笑了笑，這時，我右邊傳來聲音，是茵茵：“把孟小姐扶到外麵去。”

我確實是沒法自己走路，也不想跟莫極妙挨著坐在這裡，便順從地由著保鏢扶我站起。

但剛走了兩步，就聽到茵茵繼續說：“把的丟掉吧。”

我不一愣，扭頭看向茵

茵。

茵茵朝我看過來，神坦然：“妙妙帶了三個人，夠了，所以不需要你的了。”

我說：“多一份有什麼不好嗎？”

茵茵沒有回答，隻是說：“但現在不需要了。”

保鏢一路將我扶到了車裡，直到我上了車，才鬆手問：“孟小姐可以自己回去嗎？需要我們送嗎？”

我說：“我可以的。”

保鏢點了點頭，轉走了。

我鎖好車門，這會兒子還是虛的，開不了車。

靠在車窗上休息了一會兒，朦朧間，忽然看到了繁華。

看到他躺在床上，手裡握著刀片。

看著尖刀割開脈，暗紅的噴湧而出。

我想要阻止，卻不知去了哪裡，一點也彈不得。

我隻能看著他，看著他……看著看著，忽然發現，拿著刀的人，變了我自己……

“篤篤篤！”

一陣巨響令我打了個激靈，睜開了眼。

巨響是從車門外傳來的，我著那個人影，懵了好久，纔回神開啟了車門。

是權。

他拉開車門，神如平時一般平靜，但目確很詭異。

他問：“你怎麼在這裡？”

我著他，許是因為剛剛做了噩夢，整個人還無法回神，而且完了後，人真是又疲憊，又寒冷。

我的腦子因此而慢了整整一拍，自顧自地說：“我來看繁華。”

權的臉驟然青了。

我抬頭著他，看著他震驚同時也毫不掩飾失的臉。

我繼續說：“我擔心他們會報復你，就……”

“我不是要你別管？！”權瞪著眼睛打斷了我的話。

他吼得突然，我嚇了一跳，閉上了。

權瞪了我至半分鐘，才慢慢冷靜了一些，但臉仍舊是烏的，再開口時，他的語氣已經輕了許多，彷彿是怕驚嚇到什麼似的：“他提了什麼要求？”

我搖了搖頭。

權著急起來，彎腰握住了我的肩膀，問：“他提了什麼要求？還是你已經付出了什麼？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為什麼要去找他？”

“我沒見到他。”這幾個字一出口，我能明顯覺到他放鬆了許多，我繼續說，“他自殺了。”

權明顯一愣，繼而半蹲下來，看著我的眼睛，問：“他死了嗎？”

我搖了搖頭。

權著我，抿了抿，聲音輕了些：“你在擔心他嗎？”

我搖了搖頭：“我討厭他。”

他不說話了。

我的眼前有點模糊，因此看不清他的表。

我隻是想說點話：“我討厭他……真的很討厭。”

“……”

“隻要是跟他有關的事，我的緒就沒辦法保持平靜，”我很苦惱，“我不想因為任何事激，這樣真的很難……”

仍然沒有聽到權的聲音。

亦或許，他說了點什麼，是我沒有聽到。

因為我抱著頭，除了想要說話，就是不想接任何資訊。

我覺得周圍好吵，而我隻是想哭。

但就連此時此刻的這種想哭的緒，我都是抗拒的。

五年了，我牢記著梁醫生的叮囑，他說我要保持緒平靜，尤其是盡量不要悲傷，這樣對我的有好。

我一直相信著，一直履行著。

直到繁華出現了。

他姐姐不希我出現，我又何嘗希見到他呢？

我不是因為他而哭的，我是因為自己……

我哭了很久，把我的抑鬱、不快和委屈都哭了出來。

直到我慢慢冷靜下來，發覺權仍站在我麵前，纔想起自己是當著他的麵失控了。

權站在外麵，微微低頭看著我，目如深幽的古井。

我了眼淚，心裡著實有點尷尬，說：“抱歉。”

權沒說話，在原地看了我一小會兒，忽然彎下腰，摟住了我的子。

“對不起。”他靠在我的耳邊，低聲地說，“我讓你擔心了。”

“……”

他是應該道歉的。

我確實是擔心了他的狀況，也在想辦法，但他隻是吼我。盡管我剛剛的眼淚並不是因為他。

權抱了我一會兒，便鬆開了手，說：“你發燒了。”

我說：“是正常的，因為昨晚沒睡。”

他點了點頭，說：“跟我上去。”

我正要說話，權又道：“阿衡不在，我已

經將他在其他病房。”

我還是搖了搖頭，說：“我不想留在醫院。”

我不喜歡醫院，何況這裡還有繁華。

權略一沉，說：“那我帶你去我家，好麼？”

說起他家，就想起莫極妙，想起繁華，想起那一晚。

我再度搖頭，說：“你可以陪我回我家麼？”

在前夫他心口上撒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