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已經沒事了。」我問,「爸爸,你怎麼跟繁華聯絡了?」
「是他打來電話,對我說你被綁架了,綁匪要五十億!」我爸爸聲問,「你還好嗎,菲菲,有沒有傷,是不是嚇壞了?」
居然還把這破事告訴我爸爸?
他想幹嘛?在我爸爸麵前邀功,還是想讓我爸爸弄點錢填進這五十億裡?
「我還好。」我說,「我沒有傷,爸爸,你別擔心。但你得幫我報警,地址是……」
我把繁華家的地址說了:「就說他非法拘。」
我爸爸問:「你說得這不是繁華家嗎?怎麼非法拘?繁華欺負你了?」
「因為綁架就是他安排的。」我迅速地把綁架的事說了一遍,「現在孩子們也被他弄來了,隻有警查能救我們出去了。」
爸爸陷了沉默。
這時,門板上傳來敲擊聲。
我連忙躲到門後,很快,門被輕輕推開了一條,繁華的聲音傳來:「菲菲,穿好了嗎?」
「還沒有!」我站在門口說,「你出去,不要看!」
繁華立刻關上了門。
電話那端,我爸爸開了口,語氣分外沉重:「菲菲,你現在在做什麼?換服嗎?」
我進一步低聲音,說:「剛剛洗了個澡。」
「哦。」我爸爸說,「爸爸已經聽懂了,菲菲,你別急,爸爸這就想辦法救你出去,你千萬不要跟繁華撕破臉,哄著他,知道嗎?」
我說:「你要報警。」
「不能報警,傻孩子。」我爸爸說,「你都在他家洗澡了,拍你幾段視訊還不容易嗎?你是個孩子,而且還有孩子,絕不能冒險。聽爸爸的,哄著他,別讓他看出來,爸爸這就想辦法,一定把你們平平安安地救出來。」
他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
的確。
繁華剛剛是直接把我抱進浴室的,不排除他有這種心思。
以現在針孔攝像頭的技,我用眼本別想從浴室裡找出任何蛛馬跡。
掛了這通電話,我開啟門。
繁華正站在門口,滿臉張。見到我,頓時鬆了一口氣,聲問:「怎麼這麼久?」
「接了一通電話。」我把手機給他,說,「你怎麼把事告訴我爸爸了?他又沒有錢。」
我家房產證的名字都是我的,何況,就算能賣房,那時候怎麼來得及?
繁華接過手機,說:「要接走孩子,總得知會你爸爸。你當時生死未卜,我不能瞞著他。」
真虛偽。
我沒說話,往門外走。
繁華又跟了上來,說:「我先幫你吹吹頭髮,這樣會冒。」
我先是說:「不必了,謝謝。」
說完之後見繁華沒說話,我又覺得自己的口氣或許太冷淡了,便扭頭看向他,說:「我想見孩子,我不放心。怕你騙我,他們是不是出事了?」
繁華神一,說:「他們在餐廳。」
剛走到餐廳門口,就聽到了餐廳裡跑的聲音。
三隻都是活躍過頭的孩子,三個人追逐起來堪比千軍萬馬,隻有生病時才能安靜。
所以,一聽到這靜我就放心了。
三隻並不知道我今天一天都遭遇了些什麼。在他們看來,我隻是把他們送到了兒園,又讓繁叔叔把他們接了過來。
所以見到我,三個小傢夥都非常高興,撲過來抱住我。
穆騰和慕穆雲還跟繁華打了招呼,隻有穆雨完全不理他,且特地繞到了離他最遠的地方。
晚餐很富,有三隻喜歡的披薩,也有我喜歡的海鮮。
三隻一直嘰嘰喳喳地跟我講話,沒有任何人搭理繁華。
繁華遣走了所有傭人,自己負責給我們添水加菜,也算是給自己找了個活兒。
嗯……
大棒用完了,現在是甜棗時間。
吃過飯已經是晚上八點,三隻困得東倒西歪,以至於我還沒講完一個故事,穆雲和穆騰就已經睡著了。
隻有穆雨趴在小床上,眨著圓圓的大眼睛,一副很有心事的樣子。
我便合上故事書,問:「小雨點還是在生氣嗎?」
穆雨搖了搖頭,朝我看過來:「麻麻,我很迷茫。」
「迷茫?」
才四歲半,就已經有了迷茫。
我著的小頭髮,問:「為什麼覺得迷茫?是因為繁叔叔嗎?」
穆雨點了點頭,嘟著小臉兒,說:「兒園的阿姨說繁叔叔是我們的爸爸,雖然我們都說不是了,可是們還是這樣對別人講。」
對那兩個男孩子來說,這個誤會是比較無所謂的,畢竟在他們心裡,繁華那幾天是出差去了。
但穆雨有那通電話,更疑、更不解。
我想了想,說:「那間兒園是繁叔叔的,是那些阿姨誤會了。不過,咱們很快就要換兒園了,換去一個全新的。」
等這次逃走,我工作也不要了,要帶著全家老小逃到其他國家。
目的地我都想好了,就D國,離得不遠,當年我在那裡做換生時,往了一個當地的華人朋友,至今依然聯絡得很頻繁。
穆雨咬住了,沒說話。
我見還是滿臉失落,便問:「你是不是還是很喜歡繁叔叔的?」
穆雨起眼睛看向我,神活像一隻委屈的狗狗:「麻麻怎麼知道?」
我說:「你吃飯的時候一直躲著他,麻麻知道,你還是在生他的氣。」
穆雨點了點頭,小聲說:「我有我的爸爸……他不是我爸爸。他今天都不跟我講話,隻給麻麻夾菜……」
說著說著,眼圈便紅了,把小腦袋埋進了枕頭底下,甕聲甕氣地說:「我再也不要原諒他了……」
我著,沒有說話。
的確不需要原諒繁華了。
穆雨哭了一會兒便睡著了。我給了眼淚,給三個小傢夥分別蓋好了被子,便靠在穆雨的床邊,思考著接下來的事。
我爸爸會用什麼方法救我呢?我其實問過他,但他沒有回答,隻是讓我等他的訊息。
在我的記憶裡,我爸爸從來都像一座山那樣高大。從小到大我有任何困難,他都能順利給我解決,不讓我任何委屈。
但他現在畢竟已經破產多年,這裡又是異國他鄉,對方還是這樣一手遮天的人。
他真的會有辦法嗎?
今天真是漫長又疲累了的一天,我的子這會兒又疼又累,就像散架,所以胡思想了一會兒後,很快便進了夢鄉。
迷迷糊糊間,又做了那個夢。
夢裡,又是那個看不清麵貌的男人。
他的上熱騰騰的,手臂極其有力。
我被他圈在懷裡,他摟著我,口的迫著我的肋骨,我近乎難以呼吸。
我很害怕、很抗拒,卻一也不能。
我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從這個可怕的夢魘中掙紮出來。
意識恢復清明,還未睜眼,就聽到了人的聲音:「沒有其他傷口,也沒有針孔,化驗也沒有異常……」
我睜開了眼。
最先眼的是門口的白影,是個頭髮高盤的人,聽說話,就知道是醫生了。
對麵的那個男人,就算我看不清,也知道是繁華。
他還是把醫生請來了……
這會兒我還沒醒,懵瞪地了他們一會兒,下意識地往邊一。
空的?!
我連忙坐起,孩子呢?
孩子們怎麼沒了?
我連忙掀開被子,掀開枕頭,甚至跳下床!
我的孩子呢?
繁華給我藏到哪兒去了?
我拚命地找,在床底沒有,屏風後麵沒有,我沖向了視窗……
這時,一力量突然摟住了我的子,耳邊傳來了男人的聲音:「菲菲,別怕,是不是做噩夢了?不要怕……」
起初,我本聽不出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直到他絮叨了好久,我才逐漸醒過神兒來,扭頭向了他。
繁華抬起手來捧著我的臉,滿臉關切:「菲菲……」他聲問,「清醒些了嗎?」
他的心跳很快。
快到即便隔著兩層骨,我的脊背仍然能覺到那種劇烈的抖。
我說:「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繁華沒說話,隻是看著我。
「我都聽你的……」我已經失去理智了,隻想見到我的三隻,忍不住頭堵塞,眼眶發酸,「你把我的還還給我……」
繁華這才開了口,滿臉震驚:「他們在隔壁。」
我衝進三隻房間裡時,他們三個還躺在各自的小床裡,一個個全都閉著眼睛。
我跑到小床旁邊,一個個地了,探了鼻息,確定他們是熱的,而且還有呼吸,這才真正地冷靜下來。
謝天謝地,孩子們都沒事。
我懸著的心就此放下,最後的力氣也就此被乾,不由得雙一。
這時,一條手臂忽然摟過來,將我裹進了他的懷裡。
我倒也不太害怕,事實上,因為緒激的緣故,這會兒我的頭有點暈,而且開始反胃。
我竭力地深呼吸,調整自己的緒,我不想被單獨送到醫院去,看不到三隻,我會瘋掉。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繁華的聲音,溫極了:「我隻是怕你不肯檢查,所以趁你睡著,把你抱到了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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