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澤對面,黑的旌旗,鋪天蓋地的黑甲大陣,十萬人緩緩朝這個紅點圍攏過來……
……
戰斗停止后,迎西風飄揚的秦旗之前,黑夫站在戎車上,松開了一直握的劍柄。
看著那匹從澤中沖出,奔向項籍尸的黑駿馬,他出手,阻止了士卒們抬起的弩機,長唏噓后,抬起頭向漸漸發暗的天際,那顆紅的妖星,早已不在:
“熒星,落了……”
“亡秦必楚的預言,也破滅了。”
反倒是另一件事,從此為事實。
“后世的人會不會這樣說?”
黑夫出了石頭落地的笑:
“楚地人黑夫。”
“亡楚于此!”
……
“裂項籍尸為五,一傳東海,一傳泗水,一傳陳郡,一傳九江,頭顱向西傳遞,經碭郡、潁川、三川帶回關中。”
這便是黑夫對項籍尸的置,項籍上滿了箭矢,拔下來一稱量,足足有半石重……
那所謂的“楚王”,早在數日前,便被蔡賜帶著,一起在城破的蘄縣自焚而死,蔡賜當年未能侍奉楚王負芻殺仁,如今倒是得以殉國。
在項籍也戰死后,楚國便徹底消滅,只剩下季布依然在守壽春,為趙佗圍攻。
這時候,尉帶著人,喜滋滋地牽著那匹大黑馬過來,說這就是項籍的坐騎,只是此馬十分暴躁頑劣,踢傷了兩個人,一直悲鳴不已,好似是在哀悼項籍。
“這馬什麼?”黑夫看向被押在一旁的楚降將英布,方才黑夫命他帶著楚降兵,向澤中發沖鋒,順利消耗了大多數人的命,而英布大上也挨了項籍一戟,竟還未死,他的命運,還在等待黑夫的判決。
“烏騅。”人之忠誠不如馬,英布面生愧。
“果然是烏騅。”黑夫低聲唱道:
“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但只有馬,沒有虞姬,問過楚軍俘虜英布等,說是項籍確實有一妾人名虞,但留在下相,今不知所蹤。
一同不知所蹤的,還有亞父范增……
或許是躲到了民間,也可能是藏匿到了某個山澤里?
“攝政,這馬兒如何置?”
“還是殺了為好。”尉等人如此建議。
“不,治好它。”
黑夫沒有手去這總想著咬人,為主人報仇的駿馬,只是遠遠指點著它道:
“然后,帶它去江東,解掉一切馬,放到馬苑草場里。”
“讓因曾為楚軍效力獲罪的烏江亭長為圉人飼養,讓這一人一馬,在園囿里,了此一生罷……”
黑夫沒必要對一匹馬痛下殺手,楚國的魂兒,已經在今日被消滅了。
周圍是秦軍的歡呼雀躍,相互慶賀,以及憧憬著過年前回到故鄉。
他們都覺得,戰爭,終于結束了。
但接下來,中原就可以馬放南山了麼?
“還不行。”
黑夫看向北方,那里,還有一個敵人,一個很多年前,被他放跑的,狼子野心的敵人!
“還沒結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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