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龍璽印滾到白玉階前,玉碎聲驚破殿中靜謐,眾人慌忙跪下,趙帆和吳昭儀也同時以頭地。
眾人惶惶,唯恐難承天子一怒。
謝珩和謝玹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溫酒,眸難掩驚詫。
“兩個月前,這個人忽然出現在長平郡挾持我為他帶路,誰知,山林之際,竟有數十個黑人追殺而來,纏鬥之際此人落下山崖,這東西便是他當時不慎落下的。”
溫酒僵著一張臉:“民不識,這證據到底是何?”
都說無知者無畏,今日就裝著無知,無畏那麼一回!
溫酒聲量不算特彆高,隻是此刻殿中安靜,便顯得說的話無比清晰。
“大膽溫酒!竟敢……竟敢……”
王良連話都說不完整了,匆匆下了白玉階,險些栽倒在地,哆嗦著手把地上摔碎了的雕龍璽印撿起來,呈到皇帝麵前。
趙毅一見,頓時麵鐵青。
幾個眼尖的近臣都看出來了,有人低聲道:“這不是前些時日……宮中失竊的玉璽嗎?”
眾人更是不敢貿然出聲。
當著皇帝的麵把玉璽給砸了,還問這到底是什麼玩意的姑娘,誰惹得起?
溫酒不解的問道:“玉璽?那是做什麼用的?”
無人接話。
便繼續道:“民死裡逃生便一直留著此,就是想有朝一日能指認此人,誰料想此人竟是當朝的四皇子,一見我便痛下殺手,一路從皇宮追至將軍府……民不知大晏律例哪一條寫著:皇子要殺人,你就要站著任他刀刺劍砍!”
“溫酒!你如此汙衊於我,到底居心何在?”
趙帆忽而起,低了聲音同道:“息事寧人,或許還能保住你自己的命。”
溫酒忽的驚過度一般往後退了一步,又站不穩,便倒在了殿中央,眸中滿是惶惶之,“你要殺我滅口,隻管殺便是……為何非要這般害我兩位兄長?”
該說的話都說清楚了,倒在地上,滿風雪浸衫,又驚又怕的,看著好生弱可欺。
謝珩上前一步,俯將扶起,皺眉道:“有皇上在,豈能由他隻手遮天?”
溫酒看著,著嗓音喊了聲:“長兄……”
眾人看著一陣心頭突突,方纔還是一怒之下就能把玉璽當石頭砸的人,一轉眼,怎麼就怕了這樣?
一直悶不吭聲的謝玹忽然開了口:“堂堂皇子帶著玉璽從帝京跑到偏遠的長平郡,被人追殺,挾持民逃生,此舉到底意何為?”
不等趙帆出言反駁。
謝珩道:“大金夜攻安城,屠殺十三萬人,說他是臨時起意,可有人信?”
失竊的玉璽忽然就了趙帆帶出去的件,前段時間老皇帝病重,有了要傳位的謠言,太子與瑞王爭得人心大,趙帆卻在那個時候消失不見,帝京城的形勢剛穩回來,這人恰好又出現了。
原先並看不出有什麼蹊蹺,可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若是真的聯絡到了一起,豈不是……
眾人聞言越發心驚。
且不說趙帆原本的打算是什麼,如今謝家兄弟這話,已然把趙帆帶玉璽出逃和大金夜襲安城的事聯絡在了一起。無論四皇子如何申辯,老皇帝心裡必然也有了疑慮。
偏生溫酒在此刻,再添一句,“大金屠殺安城之際,十三萬人悉數命喪。敢問同在安地界的四皇子是如何生還的?”
“賤人!你再敢胡言語!”
隻有趙帆一個兒子的吳昭儀登時就不住了,完全忘了儀態,瘋了一般朝溫酒衝過來。
在手之前,謝珩已經握住了溫酒的手腕,順勢推了吳昭儀一掌,頃刻之間的功夫,吳昭儀便連退了數步,宮人連忙去扶。
吳昭儀哭道:“皇上,一定是他們存心陷害帆兒,有心構陷!”
斷了一臂的吳峰也站了起來,“皇上!謝家這幾個都是臣賊子,剛帝京才幾天,就敢這般挑撥,用心何其險惡!四皇子可是您的親兒子啊,您一定要信他!”
老皇帝眸晦暗,一直冇開口。
“用心險惡之人,尚知國存方能家安。”
謝玹麵無表,語氣寒涼,“所謂天家之子,攜玉璽奔千裡不知何為,青天白日便能殺人滅口,大晏江山,能存幾載?”
聲落,滿殿悄然無聲。
方纔那些個要將謝家人問罪的員們個個把頭低得不能再低,跪地的姿勢極其僵,膽子小些的已經瑟瑟發抖。
“反了!真是反了!”老皇帝緩了半刻也冇把怒氣下去,怒而起,“把趙帆拿下!”
“父皇!”
趙帆匆匆邁步走向白玉階,“兒臣是被冤枉的,兒臣……”
太子趙麵未變,開口道:“四皇弟,你了什麼冤屈?你快說啊,父皇一定會明察秋毫的。”
趙帆聞言,頓了一下,殿外的侍衛魚貫而,頃刻間就把他押住了。
吳昭儀和吳峰齊齊驚呼,“皇上!”
“吳峰擅自帶兵城,削去職,打天牢,吳昭儀教子無方!”老皇帝沉聲道:“從今日起打冷宮,永不得出!”
趙和趙智同時開口道:“父皇,兒臣以為此事……”
一眾大臣也跟著準備開口求,架勢都擺好了。
趙毅冷聲道:“但有求者,一併問罪!”
議政殿重歸一片沉寂。
老皇帝俯視眾人,目最後落在趙和趙智上,“太子還有何話要說?”
“兒臣……”
趙略有遲疑,“兒臣以為謝將軍一家因此蒙冤屈,父皇應當、應當……”
趙毅冇等他說完,“瑞王,你呢?”
趙智麵也十分難看,“兒臣覺得此事十分蹊蹺,以四皇弟的為人,應當不會犯下如此彌天大錯,還是由刑部和大理寺詳查為好。”
趙毅冇說話,隻是揮了揮手。
侍衛們著幾人往外去,溫酒往旁邊退了退,趙帆經過麵前時,停下了腳步,目狠的看著,嗓音發啞地說:“今日之仇,來日我必雙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