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作甚?”
三公子這一問,可把溫酒問倒了。
倒是差不多能猜到大公主想乾什麼,可這也不能照實和謝玹說啊,這話要是說出口,三哥得活剮了。
溫酒默了默,片刻後,說道:“既然已經來了帝京,便免不了要同那些人打道。”
又把這話還給了謝玹,“大公主這次也是幫了長兄的,既然想請你過府,大概是……”想要報酬了吧。
“想要什麼?”
謝玹沉聲問道。
這人平素就是麵無表的樣子,稍微語氣一加重,就有一種無形的威。
溫酒想起謝首輔前世的行事作風就有些膽怯,臉上的笑意都快維持不住了,隻是強撐著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如實道:“大概是因為三哥長得好看吧。”
謝玹臉更加難看了。
這一時間倒是冇對做什麼。
溫酒的膽子漸漸的也緩過來了,反正還有長兄在,謝玹再生氣還能當場把給宰了不?
頭一刀頭也是一刀。
默默的往謝珩邊移了移,然後看著謝玹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之前去大公主府,那些人連門都不讓進,三哥一去,大公主就願意幫長兄說話了……這難道還不夠明顯麼?”
謝玹悶不吭聲,眸越發的寒。
謝珩以手抵,強忍住笑意。
這姑娘一本正經說這種話的時候,眉眼卻比平時多了幾分生俏皮,這纔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
溫酒倒了一杯遞給謝玹,“三哥,明明我和你是一起去的公主府,可現在人家下帖子隻請了你,對我卻隻字未提,這意思難道還不夠明顯麼?”
放了嗓音,難得的。
讓人發不出火來。
謝玹冇接那杯茶,“你那日和趙靜怡說了什麼?”
這話就有些直接了。
溫酒麵如常道:“我同大公主說,日後若是有什麼喜歡的男子,我一定想辦法弄來,送給……”
謝玹忽的起,袖下的手收攏拳,“簡直不知所謂!”
喲,這是氣狠了。
溫酒被他忽如起來的作嚇了一跳,匆忙往後退了一步,手上的杯盞傾斜,滾燙的茶水倒了出來,眼看就要燙手,坐在一旁的年手接過了杯盞,茶水點滴不的落杯中。
溫酒站定,年端著茶盞輕輕的吹了一口熱氣,喝了一口茶,眸中帶了些許笑意,“差不多行了,又不知道趙靜怡會看上你。”
“不知道?”
謝玹的聲音幾乎是從嚨裡出來的,目落在溫酒上,怒滿眸。
溫酒低聲說:“現在知道了……”
謝玹朝近,溫酒站在原地,梗著脖子看他,“三哥,大事者,不能計較這些小事啊……”
背後出了一的汗,這謝玹生氣的模樣也著實太嚇人了些。
“大公主雖然名聲不太好,但是容貌上佳,經驗富,三哥就算是那什麼也不吃虧啊。”
溫酒說著覺得自己的底氣稍微足了一些,“更何況,大公主過慣了那樣逍遙的日子,最多也就是那什麼你兩日,絕對不會真的要嫁給你的。算起來,這樁生意,三哥穩賺不賠啊!”
“溫酒!”
謝玹猛地揚手,閉上眼,往後退了退。
屋裡許久冇有聲響。
溫酒這才睜開眼,看著氣得臉頰發青的謝玹,小聲說:“最多這次……我陪你一起去公主府啊。”
“不必!”
謝玹拂袖而去。
溫酒站在門口看著年遠去的背影有些無奈道:“三哥,你這樣實在很像被良為娼啊……”
謝玹頭也不回的離去。
溫酒知道這人肯定會生氣,卻怎麼也冇想到反應會這麼大。
罪過啊罪過。
轉,年還在悠悠然地飲茶。
溫酒歎氣,喊了聲“長兄。”
這年頭的年越發的不好養,脾氣大不說,還難通。
“無妨。”
年笑了笑,屈指在額頭輕輕一彈,轉便朝外邊走去。
外間風大,吹得年袖飄飄飛,很快就消失在溫酒的視線裡。
抬手,指尖挲著額頭,覺有些微妙。
在門前站了片刻,風吹的有些頭疼,轉了裡屋,靠在人榻上,忽然有些遙遠的記憶湧上腦海。
真要說起來,前世的,同謝玹那些恩怨加起來,算是仇人也不為過。
如今就是在大公主麵前賣了他一次,他也冇什麼實際的損失啊。
他前世是在議政殿上罵是娼浪婦之流,溫酒後來當了一輩子的老姑娘,一半的仇都得記在他上。
想的迷迷糊糊,漸漸的了夢鄉。
夢裡,又回到那一天的宮宴。
那時候的皇帝換了趙,滿朝文武換了大半的人。
溫酒二十出頭,家已經的過了許多富甲,容貌放在那些世家千金裡頭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不計較時常在外拋頭麵,上門求娶的人也不。
不說多春風得意,至日子過得還算可以。
壞在就壞在那天,趙帆當眾求皇帝下旨賜婚,滿城正當年紀的世家千金他不要,偏要娶。
溫酒還冇想出什麼推之詞,當時在史臺當差的謝玹率先出列,當著無數人的麵說:“溫酒原是我五弟之妻,連夜與夫奔逃,不忠不潔,寡廉恥!銘王如今要娶,娶得是這個人,還是的家?”
趙帆不語。
謝玹冷聲道:“若是娶的家,銘王存的是什麼心?若是娶人,本勸銘王早些去看眼疾。”
誰也冇說話。
所有人帶著異樣的眼看溫酒,簡直如芒在背,可無言反駁。
那是一生都難以抹去的汙跡,是唯一一件無論做多努力,有多銀子,都無法改變的事。
趙帆被問的臉發白,當即指天發誓,“臣弟隻是憐惜溫姑娘命運多舛,絕無他意。”
皇帝冷著一張臉,喜怒不明。
謝玹麵如寒霜,冷聲問道:“若是陛下的妃子做此舉,陛下又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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