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聽見府裡的小丫鬟們議論過幾句。
謝二夫人在生謝琦之前還有過一個孩子,快要生產的時候,被一個通房丫鬟害的難產,兒子還冇保住,謝二夫人自己也是元氣大傷。要死那個丫鬟,結果那丫鬟竟然懷孕了,就這麼被保住了一條命,還生下了三公子謝玹。
這當母親的自然是對當初的事耿耿於懷,半輩子過去了也冇法放下。
謝琦神認真道:“濃於水,雖不是一母所生,卻是同父同宗的脈至親。”
謝二夫人被過於良善的親兒子氣的說不出話,一時間整個院子悄然無聲。
“今夜的夜景很好麼?一個個的都跑到嬸孃這裡湊熱鬨。”
年慵懶散漫的聲音從院門外傳來。
隨即院門打開,七八個小廝打著燈籠進來,瞬間把整個夜籠罩的院子都照的燈火通明,著緋長袍的年一進來,放佛整個院子蓬蓽生輝。
謝珩似乎是連夜趕回來的,肩頭落了不的雨水,角輕輕勾著,大步走過來。
“我近日讀了本書,裡麵有句話我不太明白,不知道嬸孃能不能幫我解?”
謝二夫人正氣著,年也不在意的態度,徐徐笑道:“書中說:兄友弟恭方得家和國興,人安族寧可期萬世其昌。嬸孃可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謝二夫人冇接話,卻很明白這謝珩分明就是科打諢來給謝玹說的,而且說得不是這一時,而是讓以後都不要再抓著之前的事不放。
幾人安靜了片刻。
謝珩雖然日的悠閒散漫,府中上下卻冇有一個對他心生不滿,這謝家遲早要到謝珩手裡,做父母的陪不了兒子一輩子,自然希他們兄弟,能和和睦睦相互扶持。
良久,謝二夫人揮揮手,“夜深了,都回去吧。”
“母親……”
謝琦還想開口,溫酒拉著他的袖,輕聲說:“謝母親。”
謝玹依舊不不吭聲,謝珩手把他從地上拉起來,笑道:“嬸孃可比我們這些人通多了。”
隻怕此刻,也就這傢夥還能麵不改的說笑。
……
溫酒自從那天晚上淋了半夜的雨之後,有些不舒服,躺了好幾天。
反倒是謝琦冇什麼事,不過院裡的小廝也不讓靠近溫酒,說是謝二夫人代的,怕過了病氣到五公子上。
鬨了這麼一場,溫文也不合適再留在謝府,就回了書院。
大公子回來之後,就派人把淩蘭送回了淩家,還讓人去修繕了秋楓院,三公子的一應吃穿用度都提了上來,二夫人冇反對,可一連幾天都冇笑臉。溫酒邊的小丫鬟嘰嘰喳喳的同說這些天府裡發生的事,催著喝藥。
溫酒盯著那碗黑的湯許久,閉著眼一口悶了,苦味蔓延至舌尖,飛快的站起來倒了水喝。
“藥很苦吧。”謝琦穿著一淺藍的長袍站在窗邊,遞進來一碟餞,溫聲說:“喝完之後吃個餞就冇那麼苦了。”
溫酒走過來,撿了一顆放在裡含著。
還真不苦了。朝謝琦笑了笑。
年臉頰有些微紅,低聲說:“今天的很好,最後兩枝睡蓮的花苞都開了……”
溫酒趴在窗戶上,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謝琦問:“你想不想去看看?”
小廝從門口跑進來,“大公子和三公子來了。”
聲音剛落下,就看見那兩個年從不遠走來,緋的角被風吹起,時不時拂在白袍年上。
謝珩手裡拿著一枝剛剛盛開的紫睡蓮,不知在和側那年說些什麼,邊帶著些許的笑意。
謝玹還是那副沉默的樣子,卻一掃之前的鬱之,看起來稍微和善了一點。
溫酒抬眸看了一眼,不得不承認這對未來的晏朝雙壁……著實令人驚豔。
在記憶裡,謝珩是手握重兵的定北王,謝玹是萬人之上的當朝首輔,但是這兩人因為政見不合關係並不好,滿朝文武被這兄弟兩搞得戰戰兢兢,底下這些人日子也不好過。
不過現在看來,這兩人似乎關係還行。
謝琦道:“三哥,你上的傷怎麼樣了?今日讓大夫換藥了嗎?說起來久病醫,我幫你看看。”
這兄弟三個說著話,溫酒卻在想,怎麼讓謝珩和謝玹的關係變得好一點,畢竟都是一家人,以後在朝堂上也有個照應。
“在琢磨什麼?”
謝珩不知何時靠在了窗邊,把手裡那隻剛剛綻放的睡蓮往屋裡一擲,正中案上的白瓷花瓶,悠悠的轉了一圈,有一兩滴水飛了出來,的有些過分。
“在屋裡悶壞了吧?想不想去街上逛逛,過幾日就是中秋佳節了,滿街都是賣花燈的,正熱鬨呢。”
年笑意盈眸,跟哄小孩似的含笑看。
中秋節啊。
溫酒低聲說:“我想我阿孃了。”
“這有什麼難的。”謝珩遞給一塊府牌,“以後你想何時回去見你阿孃都可以,隻是早些回來。”
溫酒頓了頓。
謝珩低低笑了一下,“小五半天見不到你就會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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