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誌剛跟那邊有來有往地通著, 現場發報現場回話, 連翻譯都省了。

會計悄悄跟林菀嘀咕, “林大夫，這得多大的乾部啊？”

林菀搖頭，“那我怎麼知道啊。你就放心吧, 越是大乾部越好說話，不會為難我們的。”

會計點點頭, “也對。”他還有點不放心, “那要實在不行，你能去省裡嗎？”

林菀“不能。”都說了不能, 要是再改口那多勢力啊。再說了，看陳誌剛的樣子, 已經推斷病人沒那麼急。應該是腳有問題, 首都以及省醫院不能給治好, 最近可能聽說了陸正霆的事兒就心思活,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讓去給治病。

估著對方還要通一會兒呢, 就和陸正霆回去繼續商量正事兒。

除了那本赤腳大夫培訓手冊, 還想另外弄幾本專項培訓手冊, 比如眼科手、腫瘤預防、婦科疾病、不孕不育等等。畢竟赤腳大夫手冊，一本上包含的容太多，不能詳細說盡, 隻能大概介紹一下。要想說細說, 那得專門一個課題一本書才行。

差不多一個小時以後，陳誌剛進了辦公室, 他對林菀道“林大夫，我們老首長的意思他可以過來。如果有什麼需要準備的，林大夫隻管代。”

林菀沒想到他們那麼爽快，就道“既然你們要過來，那就把詳細病例帶過來。但是我得提前說好，我不是什麼神醫，不過是一個熱學醫有點天分的鄉下大夫，我並不能保證一定會給老首長把治好。所以，大家要把心態放平。”

“曉得。”陳誌剛也沒多說什麼，而且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大摞檔案來放在桌上，“這個還請林大夫好好過目。”

林菀拿起來，“我會的。”

“那我就去安排了。”說完他就告辭離去。

他們來得突然去得也快，隨著吉普車轟轟開走，大隊院裡又陷了安靜。

會計送到門口還翹首以盼，走回來對林菀道“林大夫，你現在遠近聞名啊，前途無量。這就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林菀笑了笑，“放心吧，我是咱大灣村的大夫，就永遠都是。”

不會辜負父老鄉親們的期待，會讓他們安心，以後隻要能治的病，就一定會竭力幫助他們的。

聽這麼說，會計開心得很，“那我可得替社員們謝謝林大夫，像你這樣厲害還這樣謙虛低調的人可不多。”

鄉下待遇不行，吃都不能隨時滿足，一般人如果有這麼好的醫，早就去縣醫院了。

不知不覺的，會計對林菀的敬重又升了一級，看的眼神都變得崇敬起來。

林菀不了他那麼麻，趕拉著陸正霆回家做飯了。

有會計廣為傳播，下工以後大隊乾部們全都知道林大夫心繫家鄉老百姓，寧願留在鄉下都不去大都市拿頂尖待遇。

真是世間有的好大夫啊，這是什麼？這是偉大的白求恩神！

陸長友和幾個大隊長商量，“我看咱們得給林大夫漲漲待遇。”

陸長發“咋漲？給麥子，哦，不對，給細麵。讓林大夫頓頓吃細麵。”

會計“剛細麵不夠，得給工資，發錢！”

另外一個隊長道“發錢不也是為了買東西？在家裡有錢也買不到什麼啊。我瞅著林大夫吃，應該給。隔三差五給林大夫送，不管是豬兔子還是鴨魚的，林大夫都喜歡。”

林菀吃，這點大家都知道，隻是鄉下沒有票，陸正霆那點也不夠，一月才那麼一斤半斤的好乾嘛啊。最好是讓林大夫天天都能吃上兩口，這纔像話嘛。

其他大隊長道“咱們五個村，要說給林大夫湊也沒什麼難的。從社員手裡買鴨，從公社裡買豬，一點也不麻煩。”

那些下蛋超過兩年半的母，下蛋越來越，價值就小了，不如就挨著買來給林大夫改善生活。

他這麼提議，其他乾部也同意，都覺得不錯，是個好辦法。而且因為陸正霆和林大夫，大隊副業也是越來越紅火，賺錢還不違規，這纔是關鍵!

“那就給大會計辦。”五柳大隊一個總會計，下麵各村還有自己的小會計。陸正飛是總會計，他負責這事兒。

“你們放心吧，我保管能花最的錢買最多的，把林大夫吃得的。”他這個鐵公會計也不是白當的，堅決不給大隊花一分冤枉錢。

第二天晌午，林菀下班回家，陸正霆在做飯。

他看林菀回來就讓林菀先出去，“我給你們烙餅，別嗆著你。”

蔥油餅有有煙氣，他就給林菀乾烙餅，不需要加油，直接乾鍋烙餅，吃起來雖然沒有蔥油的那麼脆香，但是有一種焦香，而且更甜。

林菀聞了聞，“還行，我現在不怕了。”

就在院子裡摘扁豆。

這時候會計哼著小曲拎著一隻進來，“林大夫，這是一隻兩年半的母，給你補補子。”

林菀納悶，“會計，好好的給我乾嘛？我還沒坐月子呢。”

會計笑道“你隻管吃，有的是，等你坐月子更多呢。”他把那隻綁了的往地上一丟，“可別讓它跑了，格外能跑，還會飛呢。”

林菀就去拿錢給會計。

會計擺手，“不用，這是大隊給你和金大夫的福利。”

林菀看了他一眼，“給我和金大夫，其他大夫沒有？”

會計“實習大夫沒有，隻有你……和金大夫有。”

林菀尋思還有金大夫，那不是自己有，不能代表金大夫拒絕，便笑道“好，那我告訴金大夫。”

會計“下一次你想吃啥？鴨行不？還是魚？大鰱魚吃不吃？一條五六斤，費著呢，你切塊那麼一燉，可香了呢。”

林菀驚訝地看著他，大隊這是怎麼啦？

會計繼續道“你還可以包魚餃子，我教你個辦法，直接把魚片兩半，把大骨頭拿出來，小骨頭不怕，放在麵板上，蓋上紗布用搟麪杖敲敲搟搟，就能把刺拿出來，然後把魚搗，包餃子可鮮呢。”

林菀被他說得都口水了，“那就大魚好了。”

“好嘞！”會計歡快地答應了。

林菀就尋思可能是他父親的膽囊好多了，就問問況。

會計笑道“林大夫，你真是神了。你說老頭子年紀大了不用開刀，怕不住就給他吃藥排結石。這兩天他真的不那麼疼了，估計真的排出去了，再過陣子就可以去縣醫院復查。”

聽他說見好林菀就鬆了口氣。會計他爹年紀大了，不適合開刀，更不適合把膽囊摘掉，既然病轉好，那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會計又跟陸正霆說幾句話，然後就喜滋滋地走了。

林菀著他的背影，然後跟陸正霆打手語，“大隊怎麼突然要送我們吃？奇怪啊。”

陸正霆道“不奇怪，為了留住有本領的人，都是要付出一點代價的。”

“這樣啊。”林菀笑起來，“其實我自己不想走的。”

有前世那一生的經歷，讓覺得再多錢也沒有健康重要，存款和房子也沒有親重要，如果給一個機會，願意用所有錢和房子換回外婆，願意換回自己的健康。

一個人隻要有本領，有不可替代的能力，那麼不管在哪裡都會歡迎，都會過得很舒服。

說實話，有了係統，對來說在哪裡都一樣，現在有吃有喝有健康，有的陸正霆，有可的小明，還有周圍這麼多悉又親切的人，並不想去大都市。

說沒上進心也好，說貪圖安逸也罷，反正就是這樣的。

鄉下的病人們需要，這個年代，他們不能隨便去城裡，也沒錢沒能力去城裡醫院看病，留在這裡可以等他們上門，可以騎馬去出診，覺得很開心。

這就夠了。

當然，如果沒有係統這個逆天金手指，自然不會這麼安耽，也會努力賺錢發家致富，為了工作和孩子學業疲於奔命，去城裡過更方便的日子。

所以，沒有好壞優劣，隻有自己喜歡不喜歡的區別。

有了這隻，林菀立刻想了好多種吃的方法，單純的蘑菇條燉、熬湯這些都吃過，要換個花樣，比如說麻油、三杯、鬆柏熏、辣子塊等，都可以啊。

拿了紙筆給陸正霆寫菜譜，一邊寫一邊直流口水。

陸正霆看了一眼，問道“三杯是什麼？”

林菀就給他講了講，那三杯也不是固定的，醬油、麻油、米酒，或者是其他的都可以，隻要好吃就行。林菀覺得可以把醬油換現在的農家醬油，麻油太多膩可以一半麻油一半花生油，米酒甚至可以換其他葡萄酒、高粱酒之類的，再加上蔥薑蒜等等。

陸正霆看了一眼，“那就做這個，用砂鍋燉。”林菀頓時一臉憧憬，“咱們下午早點做。”

早點做早點吃咯，嘿嘿。

陸正霆笑了笑，“這好像不是咱們當地的做法。”

林菀隨口道“嗯，江西的。”又加了一句，“我在縣醫院學的。”

下午陸正霆一邊整理筆記，一邊燉三杯，弄得整個醫院都是又鮮又香噴噴的味道，搞得金大夫一下午都沒心思看病，四點鐘就找林菀說有事一起回到後院。

陸正霆看了他們一眼，“還沒好，我算著時間呢，等你們下班正好吃。”

金大夫“不行了，在跟前等也比在前麵等強，我肚子裡的饞蟲一個勁地我。”他扇著砂鍋裡出來的香氣嗅了嗅，“這麼下去咱們要被其他大夫懷恨在心的。”

大隊隻給他們福利，並沒有給其他實習大夫，這樣不大好，會招人嫉恨的。

林菀“就一隻，也不夠那麼多人吃的嘛。”

陸正霆總會給弄點什麼好吃的，也不是每次都和別人分的，畢竟僧多粥不夠分的，隻能這次給這個，下一次給那個，有時候數量不多，就誰也不分。反正本家人都懂這個道理，並不會如何，要說有點意見的，就是幾個年輕的知青，小年輕又饞一些。

陸正霆“下一次可以讓他們湊錢從社員手裡買，兩個月吃一次還是可以的。”

現在大隊副業搞得好，社員知青們都能分錢，偶爾吃還是可以的。問題就是，沒有票沒資格買，所以隻能等社員們家有淘汰的不下蛋的母才行。

很快，陸明良和小明也放學回來，一進門就喊饞死了。

“娘，我們在學校裡都聞到了，這也太香了吧。”陸明跑過去親親林菀的臉，然後湊到陸正霆邊，也去聞砂鍋冒出來的香氣。陸明良跟他一人一邊，蹲坐在砂鍋旁邊，對著聞香味兒。

金大夫看到也湊熱鬧，“小同誌，給我讓個位置，有香味兒咱們一起聞。”

看他們那稚的樣子，林菀笑得肩頭直抖，拉著陸正霆的胳膊，“可以了，別糊了，快熄火盛出來吧。”

陸正霆把砂鍋底下的柴火熄滅，“還得悶一會兒。放這裡不要，我再去做個番茄蛋湯，再做個乾煸鹹菜四季豆，炒好了再吃。”

金大夫就去給他打下手燒火。

陸明良“我來做吧！”

他現在做飯上癮，每天都想幫家裡做飯，有時候還去幫胡向和孫旭做飯，可以賺小人書和糖。

於是金大夫燒火打下手，陸明良做飯，小明幫他遞鹽、醬油的。陸明良個子不夠高，站在風箱外麵夠不到鍋，就站在凳子上，翻炒的手法練無比。

林菀就和陸正霆在院子裡吹著傍晚的夏風，愜意得很。

等開飯的時候，砂鍋端上桌，那鮮濃鬱的香氣就占據了他們的嗅覺，讓人呼吸一口都是幸福的。

陸明良深吸一口氣，“我覺得這味道像榔頭那麼有力！”

小明“啊？說得我不敢吃了，再把我牙齒敲下來。”

大家笑起來。林菀還要負責給陸正霆翻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