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玨的視線從他破了口子的襟上收回來，說道：“你們，剛才聊的……激烈的。”

他們其實沒怎麼聊，剛才在房間里面，先是蘇為他吹了一曲，然后兩人就一直打牌到現在。

本來他是想來幾盤張刺激的飛行棋的，可當蘇拿起骰子隨便的搖了幾下之后，他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論搖篩子，可能只有唐夭夭才是的對手。

不過，打牌的過程也激烈的，蘇從不懂規則到悉套路，越來越進狀態，后面幾把唐寧贏的都很懸，最后一把甚至還讓翻了盤，這其中涉及到不心理戰，張刺激至極。

“行了，時候不早，再不回去，家里的老頭子該嘮叨了。”蕭玨對他揮了揮手，說道：“明天我再來找你。”

唐寧想了想，說道：“明天不行，明天我還要讀書，馬上就要省試了，得抓時間。”

李天瀾從旁走過來，說道：“明天早上我去找你。”

“好。”唐寧點了點頭，說道：“你明天過來早些，我讓他們給你準備一份早飯。”

……

熙熙攘攘的京師街頭，蕭福跟在蕭玨后許久，終于忍不住問道：“小公爺，這位唐公子的份，好像不一般啊？”

“那有什麼關系？”蕭玨雙手叉，枕在腦后，毫不在意的說道：“我當他是朋友，又不是因為他的家世背景，只是相投的朋友罷了，管他是什麼份……”

蕭福想了想，說道：“可是小公爺和唐公子的……，好像相差很大啊。”

“你是在懷疑我了？”蕭玨轉過，有些惱怒的在他屁上踹了一腳，問道：“我蕭玨什麼份，難道還能圖謀他什麼？”

蕭福拍了拍屁，疑問道：“我聽唐公子好像說過什麼籍……”

“你管得著嗎！”蕭玨再次踹了他屁一腳，大怒道：“從現在開始，不許說話，再說一個字，打斷你的！”

蕭玨重新將雙手枕在腦后，想到唐寧破損的襟，臉上出思考的表，片刻之后，忍不住問道：“他和蘇姑娘那一個時辰里都干了什麼？”

沒有人回答。

“蕭福？”蕭玨皺起眉頭，問道：“你死哪去了？”

蕭福趕忙跑到他前面，說道：“是小公爺不讓我說話的。”

蕭玨想了想，一腳踹在他的屁上：“那你還說！”

京師，某青樓。

劉里敲了敲門，推門進去，不敢看床上的人影，低著頭，說道：“二，有人看到他們進了紅袖閣，難怪我們找遍了所有的客棧也沒有找到……”

“紅袖閣？”唐昭面平靜，問道：“紅袖閣又不是客棧，他們為什麼能躲在紅袖閣？”

劉里低著頭，說道：“我已經托常躍去查了。”

“不用查了。”唐昭揮了揮手，說道：“我不想知道他是怎麼住進紅袖閣的，既然找到了他，以后的事你知道怎麼做吧？”

劉里立刻點頭，說道：“二放心，我會盡快安排。”

唐昭揮了揮手，劉里立刻退出去，順便將房門帶上。

他站在門外，長舒了一口氣。

“唐寧……”他口中喃喃著這個名字，再次回頭看了一眼，轉離去。

昨天逛了大半個晚上，回到紅袖閣的時候，已是子時。

上元之夜，紅袖閣里客人也非常之多，雖然還比不上天然居，但兩個地方本就是不同類型的場所，天然居的“雅”只現在對聯上，紅袖閣的雅，則是真的雅，環境之清幽，婉如這喧鬧京師的世外桃源。

與天然居一樣，紅袖閣昨夜也是通曉營業。

唐寧昨天晚上上床之后，耳邊一直有竹聲環繞，讓他很晚才睡著。

不過早上他也并沒有賴床，今天約了李天瀾吃早飯，然后幫他輔導輔導策論，上元一過，便要好好準備省試了。

紅袖閣昨天熱鬧了一夜，今天歇業一天，等到明天早上才會重新迎客。

雖然不用招待客人，但等到他下樓的時候，看到樓里的姑娘也都起了個大早，唐寧從樓梯上走下來，們的視線齊刷刷的向他。

他的腳步不由的一頓，腦海中第一個念頭就是他的臉是不是沒有洗干凈，又想到剛才出來的時候仔細看過了，應該沒有什麼臟東西，這才放心的走下來。

許掌柜走上前，有些歉意的說道：“公子，昨夜打擾到您了吧？”

唐寧搖了搖頭，說道：“無妨，李姑娘還沒有來嗎？”

許掌柜搖了搖頭，說道：“還沒有。”

彭琛和老乞丐已經起床吃早飯了，這讓唐寧有些不好意思，他每天都是起的最晚的那一個。

“公子，喝茶。”

他坐下來之后，一名子便立刻走過來，幫他將茶杯添滿。

“謝謝。”唐寧對點了點頭，紅袖閣的姑娘賣藝不賣，這位做楚楚的姑娘這兩天為他端茶倒水，說過幾句話。

幫唐寧的杯中填滿水之后，卻并沒有離去，而是站在他的后。

唐寧回頭看了看，說道：“楚楚姑娘，你去忙你的吧，有什麼事，我自己來就好。”

楚楚姑娘看著他，忽然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冊子，看著他，微笑說道：“唐公子，你能在這上面寫下你的名字嗎？”

唐寧疑的看著，這是要他的簽名？

雖說簽名自古有之，不是后人發明的，但他又不是什麼名人，也不是什麼大書法家，要他的簽名有什麼用……

他翻開那小冊子，發現這冊子上面寫的是昨日的那十首詩詞，除此之外，那兩首《石灰》和《菩薩蠻》也在其中。

昨天晚上才出的詩詞，只過了一個晚上，居然就有冊子了？

“好啊，楚楚，你居然敢背著我們吃獨食……”一道不滿的聲音從后方傳來，另一名子走過來，瞪了楚楚姑娘一眼，看向唐寧的時候，含笑道：“唐公子，可否幫奴家也簽一個？”

“我也要，我也要……”

“還有我……”

……

一道道清脆的聲音傳來，唐寧瞬間便被淹沒在一陣陣馨香中。

老乞丐抬頭看了一眼，唐寧就坐在他的對面，可他卻已經看不到他了。

他的臉上出羨慕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咂了咂，無比哀嘆……

不遠，許掌柜坐在柜臺里看著這一幕，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

上元之夜，將詩會當做噱頭的不止天然居一家，紅袖閣也有元宵詩會，詩會魁首，紅袖閣會有一定的優待。

可昨夜紅袖閣選出的詩會魁首，和那位唐公子相比，相差卻實在太遠了。

詩詞的比較不僅限于各大詩會，元宵當夜，人們便會將各大詩會流傳出去的詩詞做一個總的排名，很有可能，某一詩會的魁首的作品，連上榜的資格都沒有。

可一人的作品，獨占前十，也是有史以來，從未有過的事。

這足以讓他在一夜之間，名揚京師。

“可惜啊……”

許掌柜搖了搖頭，明明是自己人，那些好的詩詞，最終卻便宜了天然居，哪怕是給他們一首兩首也好……

他臉上的表有些憾，拿出紙筆，開始寫信。

他需要確認這位唐公子的份，以及匯報他這幾日在京師的作為。

雖然他才來京師沒兩天，卻已經憑借十首傳世詩詞，在元宵之夜揚名，幾天之，他的名字，就會傳遍京師。

此外，他還贏得了和京師有名的大人蘇蘇姑娘單獨相一個時辰的機會，羨煞旁人……

也不知道他們那一個時辰都干了些什麼？

還有，他在京師還有一位朋友，他和那位李姑娘看起來關系匪淺，那位姑娘什麼來著……，好像是李天瀾吧？

恩，應該是李天瀾。

……

許掌柜寫完之后，將信封封好，走出柜臺，將之遞給一名伙計，說道：“這封信，加急送往靈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