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殷塵終極犯罪計劃的答案?
這就是他想要回的家,想要得到的人?
他算準了殷塵想要回家,并且非常認定和尤蕤雪有關。卻沒想到,殷塵已瘋魔狂妄到這個程度,是要將尤明許奪走作為替?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強烈的怒和恨,就快要將他的理智吞沒。
一旁的小燕,腦子里卻有點懵。他在想,殷老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他的徒步翻越還是自己教的,也就只學了個七八。可今天,殷老師帶著他,抄近道、翻墻、奔襲,作竟比他還快。別說那些還未趕到的警察,連冠軍和陳楓,此時都被甩得沒影了。是因為,要拼命嗎?才會發出這樣驚人的力量。
小燕看著前方昏黑車廂里,落殷塵懷里那人,突然覺得眼眶發酸。他低聲音、怒不可遏地說:“我去殺了他!”
殷逢卻冷靜無比,同樣低聲說:“你殺不了他。聽我命令。”
小燕抿不語。
而后殷逢就看到,玻璃背后的殷塵,慢慢笑了,眼中有某種決絕的緒,一閃而過。殷逢心知糟糕,知道殷塵已萌生死意,很可能拖著尤明許一塊“回家”!殷塵的槍有多快,他和小燕加起來也及不上。
轉瞬間,殷逢已有了決斷,他慢慢放下槍,笑了起來,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
迎接他的,是殷塵越發沉不定的眼神。
而被他捉在懷里的尤明許,盡管渾麻痹,神志正一點點恢復清明,清楚聽到這笑聲,聽出了殷逢笑聲里的張狂,也聽出了一悲涼,的心就像被什麼狠狠扎了一下。可轉瞬間,忽然又像明白了什麼,看著窗外那個模糊的難得大笑的影,慢慢苦地也笑了。
他在同說話呢。
去哪里,他就去哪里。讓不要怕,無論今天會發生什麼,也不要怕。
殷逢,我不怕。你也不要怕。
既然你早就心意已決,那我也不管了。
從我們相遇開始,你就不再是孤獨一人,坐在風無限的黑暗山峰之上。
你給我記住了。
——
殷逢笑罷,看著殷塵越來越難看的臉,喊了一聲:“大哥。”
殷塵的角浮現一個詭異的笑,手槍在尤明許頭上敲了敲,仿佛敲一頭寵。
殷逢的目,無法不隨之落在尤明許上。不知何時散落的黑發,遮住的半張臉。一不,不知中了殷塵什麼算計。可他還是看到了那雙眼,沉靜的,堅定的,倔強的麗眼。就像平日那樣,依然閃著清亮的,令他慕崇拜的。
殷逢的心就像被一團苦水淹沒。他真的不敢再看了。
他必須讓自己保持清醒和果斷。
于是他依然直視著殷塵,眼眸中有緒閃,他用盡一切意志力,準控制著自己,使得那緒彩與殷塵眼中的暗,如出一轍。
殷塵靜默不語。
殷逢開口:“哥,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你要回家,你要找回一些失去的東西。但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殷塵了尤明許的頭發,那細長的生著薄繭的手指,就沿著的臉頰輕輕挲著,說:“是的兒,還曾經是你的人。”說完他就笑了。
殷逢說:“可和,完全不一樣。你明知道們的長相、格完全不同。你把帶回去,只會發現越來越找不到的影子。而且你是否忘了,上流著一半邢幾復的,你想要天天對著他的兒嗎?”
殷塵一低眸,就看到了尤明許那雙與邢幾復如出一轍的眸,與尤蕤雪的眼睛完全不同。他的心中無法克制地升起一厭惡,微不可聞地冷哼一聲。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仿佛查知了他的心意,殷逢接著說道,“你如果帶走,恰恰不能如愿。因為是個警察,是個好警察,所以寧愿死,都要抓住你。你此去一定會遇到警方無數的攔截追捕,會愿意犧牲,而你會被擊斃。這是毫無疑問的結局。你哪兒也去不了,最后一個懲罰者,只能窩囊地、無聲無息死在逃亡路上。而且,大哥,你真的想讓死嗎?想讓那個人最后的一點脈,不能留在這個世界上?你想沒想過,如果有朝一日黃泉相見,會有多恨你?”
一句一句,如同一塊塊棱角鋒利的石頭,往殷塵本就千瘡百孔的心上堆。
殷塵的眼眸越發沉暗,臉也晴不定。因為他能判斷,殷逢的每句話,都是真的,而且會真。
“可是……”殷逢話鋒一轉,“你如果帶我走,就不一樣了。”
話音剛落,殷塵眉頭一挑,小燕立刻轉頭看著殷逢,尤明許耳中卻仿佛閃了個無聲的雷——殷逢在說什麼?
殷塵眼神暗暗地盯著弟弟,卻見他一臉云淡風輕,甚至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了車:“哥,我和不一樣,我怕死,絕不會為了什麼正義犧牲。而且我比更有名,更有分量。如果把換我,你一定可以順順利利過關。”
殷塵“嗤”地一笑:“你打的好主意。”
殷逢卻不為所,在距離車前僅僅三米站定,連槍都不舉,說道:“懲罰者那個’家’,與你而言,已經毀掉了;尤蕤雪早已不在人世,一個本不像的替代品,終究不是。你其實還有一個家,最初的家。那其實才是你最珍視的,否則你也不會在爸媽那里,停留了一個小時。”
殷塵冷笑:“呵?爸媽。”
殷逢說:“我和你一樣憎恨他們。所以,你在這世上,只剩我一個親人了。”
殷逢看著他。
殷塵也看著他,起初還在笑,漸漸的,那笑意去了。他聽到殷逢說道:“你總不愿意承認,除了尤蕤雪,這世上還有另一個人,真正關心過你,也讓你牽掛過。在他年的時候,把你當真正敬仰的兄長,他覺得你神而,他總想窺知你的心里,是否和他一樣藏著。他是那個家中,唯一牽掛過你的人,唯一對你好的人。所以你才想毀掉他,折磨他,戰勝他吧。哥,你本不用去找別的家。因為你的家,從來不在別的地方,在我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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