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羽有兩支手機,一支是最新款的;另一支卻是老式的,功能很,只能打電話發短信。尤明許的跟蹤竊聽,就是裝在那支老手機里。
羅羽與蕓姐當晚的通話容如下:
羅羽:蕓姐。
蕓姐:羅老大,終于和你們聯系上了。
羅羽:抱歉,之前我們這邊出了點事,耽誤了。你那邊怎麼樣,有沒有什麼麻煩?
蕓姐:遇上一點,但是幸好我們反應快,現在躲在一個大學附近。你們要再不跟我們聯系,我就回去了。
羅羽:別啊,生意不是還沒做。之前那小子不頂用,以后我和蕓姐聯系。那批菌子,我們很有興趣,給的價格也絕對合適。而且不止今年這一季,想和你們做長久生意哦。這一點老大們之前也有共識。你看什麼時候見個面聊?
蕓姐:呵,你們湘城這邊的條子夠厲害的,也沒比邊境上那些亡命的差多。越快越好,老大那里也不是你們一家等著。我也想安安穩穩辦這件事。
羅羽:行,那就明天。時間地點我稍后發你手機上。
……
其實尤明許即使不在羅羽手機里裝竊聽卡,這番談,景平也能拿到。因為云南的接頭人蕓姐,已經被他控制并策反。蕓姐如今兩頭聯系,云南和湖南這邊都沒打草驚蛇,還以為好好的,逃了警方的抓捕。
尤明許不知道羅羽是否真的相信了,但那天提到沒有抓獲云南接頭人,羅羽的神沒有異樣。而且現在還聯系上了。他好不容易從邢幾復那里,把這條線搶了過來。尤明許想,大概他也極力想要建功。又或者他打算走一步看一步,試探蕓姐這邊,也不好說。
但蕓姐這樣的人,既然投誠了警方,那必然是沒了退路,破釜沉舟。尤明許也不知道景平使了什麼手段心計,反正蕓姐現在完完全全就是他的線人,對他言聽計從。
次日,蕓姐就去見羅羽了。
景平也大膽得很,沒有派人跟著,放任一個人去,不過蔽的監聽跟蹤是不了的。
晚上回來后,蕓姐就表示:這事兒談了。羅羽雖然明無比,步步為營和談判,但蕓姐也是個經驗老道的角,雙方談了整整一下午,寸步必爭,最后約定了第一批貨的易時間、地點和方式——
10天后,在云貴西北部,邊界的畢節市附近的某個經緯度地點,一手錢,一手貨。雙方都必須派出得力的人過去。
蕓姐得了景平囑咐,眼界顯得很高,金額低了本看不上。而羅羽顯得很有野心,也有膽量,但也不盲目答應蕓姐的獅子大開口。最后雙方約定了幾種主要毒品的易數量,加起來已經是個非常龐大的數字。足夠把所有參與人判死刑。但如果了,不僅云南賺得盆滿缽滿,羅羽背后的勢力,也勢必牢牢占據整個華中乃至蔓延到華北的供貨市場。
干這一行的,不就是追求這種高風險高收益,搏命為權錢的滋味嗎?
蕓姐回來后,當著景平的面,給云南的老大打了電話。這麼大的金額,老大略有些遲疑,但也不是沒干過。過了一陣,那邊給蕓姐回了電話,拍板和湖南做這一樁生意——如今云南的緝毒打擊越來越嚴,地相對還是松一點,但形勢也不容樂觀。他們也想打開新的市場。
于是這事兒,看著就這麼定下來了。
到了這麼大的易數額,已經不是景平這一個小組的事。他立刻把況,原原本本向丁雄偉匯報。局里馬上召開專門會議,小組員也全都到場。如果報確認屬實,那將是湖南歷史上最大的緝毒案之一,并且需要貴州、云南兩地緝毒警察協助,將易雙方的犯罪團伙一網打盡。
局長都出席了這次會議,顯得很興。大佬們商定了警力調配和布置,以及需要向貴州、云南兩地警力尋求的援助。會后很快就會展開相關籌備工作,如果按照本案的需要,用的警力可能達數百人,調所有英警察,甚至需要用武警和特警。
會后,丁雄偉專程把景平和尤明許留下。這麼大的作,這兩人神卻都很沉靜,很穩得住,這讓丁雄偉比較滿意。這麼大的案子,他也不敢托大,囑咐道:“離行還有幾天時間,盡管你們得到的線報已經很準確,我還是希你們更謹慎地確認。毒販都是極其狡猾的,要確保萬無一失,不能讓他們逃。”
尤明許和景平都點頭答是。
回到四人小組辦公室,殷逢和許夢山都已回來了。許夢山說:“老丁有什麼指示?”
尤明許答:“讓我們確保報萬無一失。”
許夢山沉不語,景平坐下,點了支煙。尤明許看到殷逢占了的位子——他在這里沒有單獨辦公桌——也不和他爭,在邊上坐下,想起自己也好久沒煙,上次剛點上一支從景平那里剝削來的云南煙,就被殷逢搶了踩熄。于是打開屜了,果然出那半包煙,了一。
許夢山看了也手討,尤明許丟了支給他,三個刑警,很快都上了。
殷逢冷眼看著一副爺們兒脾,說不上喜歡,還是不喜歡。到底旁邊有人,想著要給留面子,漠然看著。
尤明許也察覺到他今天比之前收斂了,沒有妄圖管東管西,斜眼看看他,意味不明地笑笑。
眼微瞇,波流轉,聰明又輕挑。
殷逢忽然也笑了。
心想這模樣討打,可還是討人喜歡。
“你們怎麼看?”景平問。
許夢山如實說:“得到這條重大線索,是順利的。這麼一想,心里倒是有點不踏實。但仔細想想,我們一步一步,都是將計就計順水推舟,并沒有什麼紕。羅羽不是神,不可能未卜先知。兩個犯罪組織也都急著促這次合作,走到這一步易勢在必行,好像也沒什麼不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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