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房子已經布置一個簡單便捷的監控室，方便值守人員起居。開完會，尤明許拿了個一次杯子，去廚房倒水喝。

“在羅羽家連口水都沒得喝？”后傳來個聲音。

尤明許一邊喝水一邊轉頭，看著景平含笑的樣子。

“沒顧上。”尤明許說，“顧著參觀了。”

景平從口袋里掏出個東西，遞給。尤明許接過一看，木質的，扁平狀，手溫亮潤，一頭還雕了只飛鳥，做工湛。

尤明許：“這是什麼？”

景平比劃了個作，但是顯得比較生疏：“綰頭發用的。”

尤明許心里咯噔一下，那是類似發簪的東西，笑笑：“干什麼？”

景平看一眼，眼神幽幽的，似乎看穿了在顧忌什麼，手指在那鳥頭上一點：“拔出來。”

尤明許一用力，這才發現有玄機。外頭原來是個套子，拔出來是把薄如蟬翼的小木刀，澤沉亮，極其鋒利。尤明許一看就不釋手，拿手里比劃了兩下：“這哪兒來的？”

景平這才笑了：“云南有朋友做這個。那天想起來，就讓他寄了把過來。臥底倒是用得上。”

尤明許很高興：“謝了！”

景平示意把刀給他。接過后，他在手里掂了掂，五指靈活得跟什麼似的，薄薄的刀片在他手里翻飛，猛的手一揮，刀片飛出去，“咚”一聲釘在了廚房的木門上。

尤明許挑了挑眉，看不出他還有這一手。并不擅長刀，肯定做不到。景平走過去，把小刀拔出來，還給：“平時綰頭發，誰得罪你你就拔下來削誰。”

尤明許眉眼飛揚，不急著頭上，又在手里把玩了一陣，眉一挑，手持小刀就朝景平刺去。景平笑了，非常輕巧地側避過。尤明許的刀中途轉向，朝他橫削過來，景平里說：“你這就削上了？”手卻一把擒住的胳膊。他這一抓又快又狠，尤明許居然不回手，而他有點吊兒郎當地笑著。尤明許一腳朝他膝蓋踢去，他原地一跳堪堪避過，一手就抓向的嚨，驚得尤明許猛的一。

他的手卻在中途變向，轉而在腦袋上敲了一下，同時松開擒制胳膊的另一只手，說：“沒大沒小！”

然后就看到這平時的冷人，粲然一笑，說：“老景，咱們那一架，改天是必須打了！”顯然被勾起了斗。

景平淡笑：“行。等破了案，再收拾你。”

兩人正笑著，尤明許察覺景平目有異，也轉頭，就看到殷逢站在廚房門口，臉上沒啥表。

景平走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他們。

尤明許把小刀回套子里，三兩下把頭發挽起來，當發簪上去。殷逢已走到邊，了一下發簪，說：“是什麼？”

尤明許答：“景平給的。他們云南有這個，關鍵時刻說不定能保命。”

殷逢不說什麼。

尤明許端起茶杯喝水，倒有點意外，平時這家伙早怪氣地炸了。冷不丁脖子上忽然一陣麻麻的熱，竟是被人了一下！連耳朵都麻了，瞪他：“你干什麼？”

殷逢的臉淡得很：“親你。”

就知道！擱這兒等著呢。

脖子，他是狗嗎？

心中罵了這一句，尤明許卻忽然一怔。腦海中閃過許多個他還是尤英俊時地樣子，地抬頭，蹲在腳邊，手要抱抱。而也不止一次腹誹過：他是狗嗎？

江山易改，本難移……

尤明許淡道：“我讓你親了嗎？”

殷逢想起景平剛才敲腦袋，還笑的樣子，心里就一戾氣往外冒，口道：“是你說過的，我想怎麼親，就怎麼親。”

話音一落，兩個人都是一愣。

殷逢腦子里約約就有了畫面，是在床上，兩人耳鬢廝磨著，眼睛還是紅的，說：“以后我是你的了。還要什麼獎勵？想親就親，想做什麼，我都陪你。”

那他呢？

他后來說了什麼？

為什麼一想到這個場景，中就有酸楚無比的緒，頃刻就能把他吞沒？

可是后面的事，他卻死活想不起來了。

殷逢定了定神，看著同樣晦的目，他卻笑了，低頭再次湊近的脖子，這次換為吸，在的脖子上一嘬就走：“你最好盼著我晚點想起來。”

尤明許：“……”

覺得這人不過安分了一個晚上加一個上午，那討人厭的邪氣就又上來了。一把按住他的臉，說：“三十年呢，慢慢想。”

他低頭笑笑，也不揩油了，正說：“剛才和他們沒完全底，攝像頭其實一共35個。還有兩個在你臥室里面，資源我不打算切給他們。”

尤明許掃他一眼。

他繼續說道：“一個正對著床，一個對著進門的柜。柜靠窗的那片是盲區。”

這話就說得很明白了，盲區就是留給換服什麼的。

尤明許倒不會因為跟他別扭就不顧大局，臥室里裝了攝像頭更安全。但是……

“干嘛不切給他們？”

他雙臂反摁在廚房的大理石臺面上，神淡漠：“不想給。”

尤明許：“……”

——

天稍晚，尤明許和他們一塊吃了盒飯，這才慢慢踱回羅羽家。

羅羽還沒回來，偌大的房子，一片空寂。但想到這房子里有35雙眼睛時刻盯著自己，尤明許既覺無比踏實，又有點無奈。

回臥室，靠在床頭休息，忽然間想起殷逢的話，有個攝像頭就在床對面。抬頭看著窗簾、窗簾上的橫桿，還有書桌上的臺燈、屜扶手等東西，忽然沒忍住，笑了。

而在對面的樓上，那套監控室里，殷逢理所當然地占據了一間臥室，作為自己和手下們活用。此外，尤明許臥室的視頻資源，還會實時記錄在他的手機上。此時他就靠在椅子里，窗外的風輕輕吹過，他看著手機，尤明許進了臥室，靠在床上。

他就這麼盯著看。

忽然某個瞬間，笑了。

對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