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羽手里拎著槍，火硝味兒似乎都還沒散，在黑暗里神難辨地看著。

“把他們帶走。”羅羽下令。

幾個手下上來，三兩下就把昏迷的兩人和被槍殺的阿華，拖走了。

尤明許下了車。

羅羽看著。

他笑了：“寶貝兒，我救了你一命。打算怎麼報答？”

尤明許心想，救我的是殷逢。臉上卻非常適時地出復雜神，也不提他開槍殺人的事避免怒。咬了下說：“你怎麼會在這里？”

尤明許心中也有疑慮，阿華他們既然是凱集團派來的接頭人，和羅羽就是一伙兒的。他為什麼要開槍殺人？難道真的只是為了救？

羅羽：“你那麼聰明，猜不出老公是來干什麼的？現在要是換別的人在這輛車上，我早就扔到塘里喂魚。嗎～的，偏偏是你。尤明許，這筆帳要算在你頭上。聽著，你今晚沒見過我，我也沒見過你。讓我聽到半點風聲，我就殺了你。明天中午12點，來文山路23號找我。”

尤明許沒說話，也沒，看著他們上了車，揚長而去。

他們一走遠，周圍草叢就有了靜，景平他們走了出來。果然如尤明許所料，他們暗中到了，剛才大概是在靜觀其變。尤明許馬上跑到后備箱，一把掀開。殷逢站起來，到車外。后不人跑過來。殷逢的模樣和一樣狼狽，渾臟兮兮的，額頭有，臉上多傷，手里拎著把槍。

還沒說話，殷逢的就向倒過來，尤明許一把接住。其實他哪里是站不穩，只是抱的作太猛太快，把尤明許整個人都按進懷里。

其他人看到這形，都沒吭聲。尤明許任他抱了一會兒，推開說：“好了。”

又有點懊惱，自己為什麼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把他當以前那個人了嗎。

殷逢眸幽暗。

剛才，黑暗、顛簸的后備箱里，還有那次痛不可遏的撞擊，令殷逢的腦子里，又想起了一些事。

他想起了西藏。

想起那個虛弱、驚恐的靈魂，就是這樣被關在后備箱里，又臭，又，又怕。

然后他聽到了人低悉的嗓音。

……

他從睡袋里鉆出來，就看到了那雙清澈的眼睛，好像高原上的流云。握住了他的手，讓他枕在上，朝他臉上吐了口煙，嗆得他五都皺在一起，卻呵呵笑了……

酸楚、甜混雜的緒，快速充斥整個腔。殷逢再一次覺到滿腹，甚至有輕輕息的沖。他想要命，原來在那麼早的時候，就已經在他，憐惜他，而不自知。

被一個人憐惜，被當寵兒一樣護，是一種什麼樣的覺。他發現自己居然好想再品嘗一次。

所以，當后備箱被掀開，眼前出現的臉，看到在月下出焦急、憐惜的表，殷逢只覺到心口狠狠一，太會給甜頭了，這麼快就讓他如愿以償，令他渾微微一。所以，殷逢幾乎是無法克制地，將擁懷里。只想能將徹底占有。

被推開后，殷逢盡管緒起伏，開口，卻是淡淡的：“尤明許，你欠我一條命。”

尤明許想，你忘了，我何止欠你一條命。

手上卻一推，把這高高大大的人形掛件推開：“起開！”

眾目睽睽之下，殷逢倒也不再手腳，許夢山見兩人臉上都帶了傷，問：“沒事吧。”

尤明許看一眼殷逢，他的額頭還在流，說：“沒事。”在口袋里一掏，掏出張紙巾，剛要遞給他。殷逢卻已從口袋里掏出塊手帕，看向。

兩人目都落在彼此打算出的手上。

殷逢忽然笑了。

尤明許轉過頭，用紙巾了自己臉上的跡。

景平看了一圈車子周圍，說：“他們把人都帶走了？”

尤明許點頭。

景平說：“這事兒有蹊蹺。我已經派了輛車跟著他們，回警局再說。”

——

已是深夜了。

回到警局辦公室，尤明許和殷逢上的傷都簡單理過，好在都只是皮傷。殷逢臉上了兩塊創可，尤明許也沒好到哪里去，手臂膝蓋各還了紗布。

四人坐定。

尤明許說：“羅羽約我明天中午12點到文山路23號見。我查了，是一家比較私的高級餐廳。”

殷逢眉頭一皺。

景平說：“我剛才和蕓姐談過了，已經招了，并且愿意配合警方，爭取減刑。說，昨天其實就和阿華見過面。所以阿華今天一來，就識破了我們的份。”

許夢山說：“這阿華是個人。”

尤明許心想，果然如此。阿華一看到，就察覺了不對勁，但是沒有出半點異樣。以阿華的經驗，大概也知道屋子里都是警察。他順水推舟，要尤明許跟自己走。警察們不可能把所有可能都算到，當時還要考慮樓道里住店客人的安全，只能將計就計，跟著他走。

所以甩掉警察、制服尤明許的路徑，是阿華在路上就設計好的。

只是沒想到尤明許這麼強，一對三還險些獲勝。要不是最后撞了一下，阿華運氣好撿到了槍，他們全落到警察手里也不好說。

尤明許這時看向殷逢：“你是怎麼跑到后備箱里的？”

景平和許夢山也看向他，當時警察們一出，就發現殷逢不見了，打電話也聯系不上，事態急也顧不上了。誰知道他會從天而降似的，從后備箱冒出來。

殷逢卻懶得解釋自己是如何抄近路、爬屋頂、連滾帶爬搶在阿華他們之前，撬開車鎖躲進去的。他淡道：“我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

尤明許就不問他了，許夢山笑了，說：“殷老師還是很厲害的，以前只是腦子好使，現在手反應都這麼敏捷。”

殷逢現在看許夢山很順眼，淡淡一笑，說：“算不上敏捷，勉強跟得上。”

尤明許：“……”

景平這時說：“小尤，你認為羅羽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里？”

殷逢又看他一眼。

尤明許答：“我不認為，他是去接應阿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