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瀾和小燕負責后半夜值班。夜幽深，萬籟俱寂。客廳播放著電視節目，衛瀾著支煙，眉宇間帶著倦。小燕則干脆頭一歪，靠在沙發里睡著了。

大概三點多鐘，正是人一天最困的時候，衛瀾也有點迷迷糊糊，忽然聽到樓上門響。

殷逢穿著浴袍，走了下來。

衛瀾立刻清醒過來，看著他下樓，也走到沙發旁坐下。殷逢頭發是的，明顯剛洗了澡。浴袍松垮垮地系在腰間，出一小片結實膛——依稀出幾顆紅的咬痕和指甲劃痕。而殷逢的神雖有一疲憊，卻明顯帶著徹底釋放后的饜足。同為男人，衛瀾怎麼會不明白是什麼回事？

“還好吧？”衛瀾問。

殷逢笑了笑：“好。”他的眼眸還是沉沉的，這樣的殷逢，衛瀾其實到陌生，可又到悉。仿佛他本該如此，只是很出這一面。

衛瀾斟酌了一下，說：“善后工作，我們已經先做好了，以防萬一。”

殷逢點了一下頭，似乎早料到他們會這樣，不置可否。

“那……接下來怎麼辦？”衛瀾看了眼樓上，房門是虛掩著的，里頭一點靜都沒有。

這時打著瞌睡的小燕，頭往前墜了一下，猛地驚醒，看清眼前人：“殷老師！”

殷逢點了下頭。

小燕也看了眼樓上，猶豫：“那個……尤小姐……”

殷逢說：“還在睡。冠軍的藥給得重，起碼天亮才會清醒。”

小燕和衛瀾都不吭聲了。

過了一會兒，殷逢說：“小燕，去地下室，拿四副手銬。”

小燕呆了呆，到底沒說話，起去了地下室。

衛瀾眉頭輕蹙，試探地問：“沒別的辦法了？”

殷逢說：“等醒了，我會和談。手銬是以防萬一，一副鎖不住。”

衛瀾不由得在腦子里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只覺到心臟都興地抖一下。但他還是說：“最好是能解釋清楚。就算是是個警察，但也是你的人。”

殷逢臉上浮現一冷笑，說：“沒錯，我這樣的人，本不可能和一個警察在一起。可是，我也不能忍，離開我。”

衛瀾一怔，看著他冷酷的眉眼，不說話。

這時，小燕拿著四副手銬，走了上來。殷逢接過，在手里掂了掂，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出一靜靜的笑。衛瀾和小燕對視一眼，都知道這事只怕已無可挽回，殷逢志在必得。

殷逢剛拎著手銬起，就聽到樓上主臥里傳來一陣撞擊聲，三人同時變，殷逢立刻跑上樓，兩人隨其后。

殷逢一推開門，發現床上已經空了。他的主臥是套間，里頭還有個私的小書房。看到小書房的門是開著的，他眉頭一皺，快步走過去。這時衛瀾和小燕也追了上來。

小書房里開著盞臺燈，尤明許真的在里面。

只見站在書桌前，穿著一件殷逢的襯，遮住半截大，下頭溜溜的。長發披落肩頭，在外面的脖子、胳膊和小上，明顯有深紅而新鮮的吻痕，甚至還有淤青——顯示剛剛遭過怎樣愿跟著你……你……”

殷逢盯著，冷聲說：“你們出去。”

尤明許用手按著頭，又晃了晃。

衛瀾和小燕走了出去，但哪里放心，就站在門邊，聽著里頭的靜。

只聽尤明許幾乎失魂落魄地說：“原來你和他們是一樣的！你也是心理變態者，你……難怪你會神分裂，分裂出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格，你有沒有犯過罪？有沒有！”

半晌，聽到殷逢低笑著說：“是。你不是已經看到我的腦部掃描結果了嗎？我天生就和你們不一樣，和他們才是一樣的。我天生就該是個神病態。我是干這一行的，從很早前，我就知道了。我不死心，又想辦法去國，可是行為分析的分析結果，也是一樣的。你說的沒錯，我特別能理解他們，因為我該死的生下來就和他們是同類。所以，你要離開我了嗎？”

尤明許又問了一遍：“你到底有沒有犯過罪？！有沒有殺過人？”

殷逢靜了一下，也重復問了一遍：“如果我說有呢，你是不是就會離開我？”

卻聽到尤明許也慘淡地笑了聲，說：“是啊，我真是問傻話，你昨晚已經犯過罪了。”

就在這時，“咔嚓”一聲，主臥的門被人踢上了，衛瀾和小燕也什麼都聽不到了。兩人的臉都有些難看。

有些事，盡管殷逢從沒有明說過，也沒給他們看過什麼權威掃描分析結果，但他們其實都有覺。

殷老師，他總是能那麼準地把握他們的心理，知犯罪行為；他向他們的目，并不令他們到陌生；他不怕他們，那麼多人看到他們就抖，他卻把他們從一個個從深淵拉回來，多年和他們群居在一起，邊從來沒有別人。他們多多都讀過一些他寫的書，里頭的一些犯罪手段極其殘忍，心理描寫極其生，看得他們熱沸騰……

他們都在現實里殺人犯罪。

殷逢在虛擬世界殺人。殺得比他們都多，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