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羽住的地方，倒是很符合他英律師的表面人設。

市中心的高層公寓，高檔社區，安保嚴，幽靜清冷。即使是警察，也不方便整天在小區里晃，只能在小區外不起眼的角落盯著，24小時跟蹤。

今天到尤明許和許夢山值白班。

蹲守是極其乏味無聊的事，兩人都把車椅放平，靠睡著，流盯著小區出口，偶爾用遠鏡看看羅羽家窗口，并無異樣。

許夢山的盒飯送來了，他去路口取來，兩人默不作聲開吃。

尤明許把塑料管進飲料，喝了一口，了，放邊上。

許夢山掃一眼。

過了一會兒，尤明許察覺許夢山飯盒里的炒豬肝看著人，便夾了一筷子，又把自己的遞過去，無需言語，許夢山夾了一筷子小炒作為補償。

“給我點的什麼飲料？”尤明許喝了一大口，“酸酸甜甜怪好喝的。”

許夢山邊飯邊說：“前天就給你點過，當時怎麼沒覺得好吃？”

“是嗎？”

許夢山一笑，說：“今天你一來，我就覺不對勁。自從和殷逢分手后，你上班就總是一張冷臉，時時刻刻要找人干架的覺。還有，給什麼吃什麼，喝什麼都是一口干。今天你好像忽然正常了，整個人又活過來了。怎麼回事？你們倆不會又好上了吧？”

好警察都是人，更何況眼前的還是只狐貍。

尤明許之前自己都沒察覺，被他這麼一說，才發覺今天心確實一直莫名的好。有種被人揪住尾的覺，心生煩躁，冷道：“沒有。恰好相反，不在意了才會這樣。”

許夢山吃完了，把飯盒放進袋子里，說：“照這樣子搞下去，他整天跑到我們組里一起查案，你怎麼放得下？”

尤明許淡道：“隨他去。我現在腦子里只有案子。”

這時，一輛悉的車，從前方車庫駛出，正是羅羽的。許夢山舉起遠鏡一看，駕駛位坐的正是羅羽，驅車跟上。

天漸黑，車流穿梭。

羅羽這人，開車卻是極規矩的，穩穩當當，不急不躁，他們跟了他幾天，從未見過他違規行駛。

開了大概半個小時，到了間夜總會門口，羅羽停車上樓。

許夢山把車停在不遠的街邊，說：“又來花天酒地了。”

羅羽的夜生活，似乎就是如此。除了偶爾的加班，就是吃喝玩樂，總是與一些三教九流混跡。

“這人的志向一向明確，就是不走關道。”尤明許說，“只要能高風險高收益，一向不在乎來錢的路子正不正。并且我覺得他其實也喜歡權力的，喜歡凌駕在他人之上。”

而這種不正常的權力，只有黑夜可以帶給他。

許夢山斜瞥一眼：“說說，你怎麼盡招這種迷途浪子喜歡？你上到底有什麼魅力，吸引他們前仆后繼？”

尤明許：“滾。”

又守了一會兒，快到夜班的時間了，今夜大概也不會有什麼異樣。

尤明許手機響了，是殷逢。

看了眼婆的許夢山，把頭側到一邊接起，語氣低而嚴肅：“喂。”

那頭有的音樂聲，某人似乎過得閑適得很，輕笑喚道：“阿許。”

尤明許不想答。

殷逢說：“怎麼了，說話不方便？”

“沒事，你說。”

“是這樣的。”他緩緩地說，“關于那個組織，我有些新想法。你過來吃個晚飯，我們流一下。”

尤明許靜了兩秒鐘。

他很耐心地等著。

然后笑了一下，說：“行啊。”

怕你？

他覺出的漫不經心，嗓音里笑意更濃，說：“把地址發給我，涂來接你。”

他的車太惹眼。尤明許說：“不用了，不方便，我自己車。”

殷逢會意，又問：“多久能到？”

尤明許看了下手表：“再有半個小時下班，到你那兒估計一小時。”

“好。”他聲說，“阿許我等你。”

掛了電話，尤明許的臉淡淡的，著夜總會門口的霓虹影。夜幕深了，路上行人面目模糊。那些線盈盈浮在空氣里，寂靜無比。一如的心，沉寂已久，終有漣漪。可也有茫然、苦和未知的意義。

沒多久，兩個換班的同事來了，倒是比預計的早了半個小時。許夢山和他們簡單說了今天的況，尤明許正收拾東西，不經意間抬頭，忽然一愣。

夜總會有三層，暗香浮，華麗低調。每一層都有幾扇窗，在暗夜里看得并不清晰。但尤明許視力極好，敏銳度高，剛剛匆匆一瞥間，居然看到一個悉的影，從二樓窗前走過。馬上舉起遠鏡，那人卻不知從哪里進去了，再也沒看到。

小燕。

盡管穿著一黑，微垂著頭。但那清秀的臉，白凈的脖頸，單薄的形，尤明許不會認錯。

小燕在殷逢的驅策下，宛如古時斥候，善開鎖，能闖一切空門。靈巧敏捷，鳴狗盜，不溜手。

殷逢派他來這里，只有一個原因，也是為了羅羽。

尤明許微蹙眉頭，既然殷逢決定同合作，這樣的私下暗中行，自然不能再搞。決定晚上和他說一說。

既然換班同事提前來了，和許夢山自然沒必要再在這里耗著。趁著夜下了車，離開夜總會附近，許夢山說：“走吧，公車站在那邊。”

尤明許眼皮都沒抬一下：“你先走，我還有事。”

許夢山一拍的肩膀，拍了兩下，啥也沒說，走了。

尤明許著眼前的夜與車流，因兄弟的這個心照不宣的小作，心中有些暖意，也有些惱意。惱的是殷逢，太會拿人心，拿尤英俊做餌，靠近。不過，也不是省油的燈，見招拆招吧。

很快，用打車件的車到了，直奔殷逢家。

夜更深了些。

當車子駛別墅小區時，已接近9點。尤明許并沒有告訴殷逢自己會提前到，有什麼好說的？沿著小區里的綠徑，車子徐徐行駛，遠遠的，已經可以看到殷逢家的圍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