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許,我想起了一些事。我的想法改變了。”
在剛聽到這句話的一剎那,尤明許能夠清晰覺到心口的疼痛,那又苦、又,還有本不想承認的委屈,一涌而出。
但尤明許不是別人,下一刻,已恢復理智。
意識到,現在這個人,和以前完全不同。他對于男關系游刃有余,是花叢老手。盡管他的語氣低落而誠摯,令的心都聽得一。可是,真的能信?
而且,別忘了。
如果說羅羽,是一系列案件的嫌疑匯點,到現在,尤明許還搞不清楚他的底細。
殷逢,難道不是另一個最大的疑點和未知數?
于是尤明許心中,那一涌而上的緒,瞬間撤得干干凈凈。只剩下殘留下的疑點疼痛,和極其冷靜的清醒。
“哦?”問,“你想怎麼樣?”
殷逢說:“來我家,見面聊。現在天快黑了,你應該還沒吃飯吧?我家有個臺,風景很好。我在那里等你。”
既然冷靜下來,殷逢的邀約,尤明許肯定是要去的。他上還有太多,都是為了查案——這麼對自己說。
可是,也懷了點敗他興的心思,尤明許干脆換了筆的警服,戴著警帽,腰間還掛了副明晃晃的玫瑰金手套,出門。
一出小區,就看到那輛黑賓利已等在那兒了。尤明許拉開門上車,前頭的涂轉頭沖一笑,有點憨的樣子。
尤明許對他印象不錯,也一笑。
坐下后,注意到車多了淡淡的花香味,手邊還放了瓶水,一小盤糕點。
尤明許腹誹:那家伙越來越矯。
涂卻說:“尤小姐,水和西點是為你準備的。”
尤明許看了眼:“他讓你弄的?”來這一套。
涂卻微微垂頭,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是我,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尤明許一怔,拿起塊西點塞里,還怪好吃的,說:“嗯,好吃。”
涂笑了。
尤明許看著這壯木訥的司機,心想,殷逢手下,倒是也有單純可的人。
尤明許和他也比以前了,湊上前,一拍他的肩,邊嚼糕點邊說:“干嘛對我這麼好?”
涂愣了愣,悶了好幾秒,才小聲說:“殷老師現在是沒想起來,你別生他的氣。”
尤明許里的糕點忽然就沒了味道,面淡漠地往后一靠,不搭腔。
到了別墅外,大鐵門敞開著,燈通亮,迎接客人。尤明許下了車,看到穿著白白的小燕迎上來。
小燕還是有點怕,本來今天迎客的任務不到他,通常是老九。可是殷逢今夜執意人,嫌老九長得丑,換了白凈乖巧的小燕。
一看到尤明許,小燕就想起上次被抓著摁地上,臉一紅,一直紅到脖子上,小聲說:“尤警,跟我來。殷老師等你很久了。”
“嗯。”
路過花園時,看到園丁還站在其中,上的工作服很干凈,依舊是一副郁削瘦的樣子。看到他倆,測測地笑笑。
殷逢邊這些人,尤明許都已經翻過一次底了。眼前的園丁看著古怪,還很藝,誰能想到他曾經是個利用計算機技犯罪的互聯網詐騙犯,坐了20年牢才出來。
那個人,收集這些有罪之人,干什麼?
見打量園丁,小燕大著膽子介紹:“我們都他冠軍,他脾氣很壞,只有老九管得住他,很不喜歡警察。尤警……你別理他。”
尤明許說:“你不也是很不喜歡警察嗎?”
小燕嚅喏不說話了。走了幾步,他又說:“我不是不喜歡。”
是他們不喜歡我。我想要得到他們的信任,卻始終得不到。
于是我一閉上眼,總會回到那個淌滿鮮的房間。
而我其實知道,總有一天,我也會和爸爸媽媽一樣,躺在其中。
冷不丁,有人輕拍了一下他的頭。小燕渾一,幾乎不敢看邊的人。
“怕什麼。”淡淡地說,“警察又不是三頭六臂,也是正常人。以后有什麼事,可以找我說。”
知道眼前的男孩從小是個慣,知道他父母雙亡,而他的嫌疑始終沒能洗清。也知道自從出獄后,殷逢就一直帶著他。
小燕吶吶不語。
頭頂傳來一陣輕盈的口哨聲,小燕拔跑了,尤明許抬頭,看到那人一黑西裝白襯,背立在三樓臺上,正看著。
殷逢在電話里說得沒錯,這臺的風景確實絕佳。今夜天氣不錯,天空一銀月。遠,是片寂靜的湖水,兩岸燈火點點,如珠如碧。
冬夜是嚴寒的,臺一側竟安裝了壁爐,里頭燒著一真柴火,陣陣熱意往人上撲,十分舒適。
數盞圓圓的白夜燈,安裝在臺四周,跟盈盈的夜明珠似的,很是和。耳邊,是很輕的抒音樂,沙啞的男聲在唱。一切都寧靜極了。
尤明許站在臺口,殷逢已走過來。西裝是敞著的,襯紐扣也解開兩顆,頭發往后梳,步伐也慢悠悠的,渾上下都是慵懶隨意的男人味。
他走到跟前,打量了一下上的警服,笑笑,說:“以前不覺得孩子穿警服好看。”
尤明許沒搭理他,徑直走到桌邊坐下。
這是張白小方桌,鋪著深致繡花桌布,只有兩把椅子,還隔得很近。殷分給跟過來,在邊坐下,手輕輕一搭,就扶著的椅背。
他今夜沒噴香水。盡管格驟變,可同一個人上的氣息和覺,還是相同的。隨著他似有似無地靠近,尤明許也有一瞬間的恍然,隨即定了定神,說:“有屁快放。”說完一拍他的手,把椅子“吱”一聲拉開一個人的距離。
表現得如此俗暴力,倒讓殷逢有些沉默。
但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他微微一笑:“了吧,先吃東西。我睡了一天,很。”
廚師把菜一樣樣端上來,都是尤明許吃的。尤明許和誰過不去,都不會和肚子過不去,也不會擔心殷逢能對干什麼作犯科的事,埋頭大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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