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逢忽然哼了一聲。
三人都向他,半晌,他才從電腦屏幕后抬頭,淡笑道:“你們局里的網絡,可真慢啊。”
三人:“……”
尤明許:“用不用。”
然后就見他那修長白皙的手指出來,端起他自帶的龍井茶,淡淡地答:“我用。”
許夢山在旁邊瞧著,怎麼覺,殷老師最近和尤姐的相模式,有了些莫名其妙的變化呢?
尤明許卻覺得,如今的殷逢,實在是婆極了。哪像尤英俊,開會都是乖乖地坐的筆直,給什麼吃什麼,給什麼喝什麼。而且眼前這個,剛醒的時候不是沉又邪氣嗎?現在怎麼覺得……他分明就是個喜怒無常的神經病?
繼續說案子。
“有件事,得讓你們知道。”景平說,“據郭興之前所匯報的況,他已經著手收集云南販毒組織的關鍵人犯罪證據,并且已經收集了一部分。但還沒有提給上級。我在他的住搜過了,沒有找到那份證據。他上也沒有。”
尤明許和許夢山頓時明白過來,難怪景平之前在郭興家里單獨翻找那麼久,最后找出了一堆毒品。
景平說:“如果證據落犯罪分子手里,郭興就白白犧牲了。那份證據有可能牽涉比較廣,甚至有可能對我們在云南的毒工作,造一定的打擊。”
尤明許和許夢山對視一眼,都到不妙。人已經死了,證據又沒找到。不是落到罪犯手里,落到了哪里?
不過……殺死郭興的真兇,會是誰呢?
“不一定沒有希。”
“還有希。”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正是尤明許和殷逢。
隔著平鏡片,殷逢看了尤明許一眼,角一勾。
尤明許卻沒什麼表。
景平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笑了,說:“誰先說?”
尤明許只看著景平,說:“我覺得,殺死郭興的兇手,犯罪手法很奇怪。”
許夢山也一笑:“不錯。”
景平點頭:“不像是販毒組織做的,他們如果要做,干脆利落很多,一槍斃命就是了。哪用得著這麼大費周章,設計、勒死、棄尸、沉湖。”
許夢山說:“不過,如果販毒組織就是想掩人耳目呢?”
景平說:“如果他們想要掩人耳目,你會連尸都找不到。”
大家都是一靜。
“郭興的仇家?”尤明許問。
景平:“有可能。”
“我是不是可以說話了?”一道涼涼的聲音進來。
景平和許夢山都看向殷逢,尤明許依舊目不斜視。
殷逢微微一笑:“做個游戲吧。”
尤明許這才瞟他一眼。
殷逢說:“我問,你們答。開始——假設落水者為a。a是男還是?”
景平和尤明許都沒做聲,許夢山比較給面子,笑笑:“男。”
殷逢:“是老人嗎?”
許夢山:“不是。據足跡專家判斷,a的高為175-180左右,重65-70公斤。是個型偏瘦的年男子。”
殷逢:“a是否有明顯肢殘疾,五是否健全。”
許夢山答:“是的。也是從足跡判斷,他是健全的。而且如果不健全,也不可能做跑下山坡、理尸這些事。”
殷逢:“a和郭興是否認識?”
許夢山:“認識。”
尤明許也低聲說:“認識。”
殷逢立刻看向尤明許,眉眼平靜地答:“a從山坡沖下,落水中,這個行為本就比較反常。如果是陌生人,郭興也會有戒備心理。他大可以呼救,而不是跳進水里。這其中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原因。”
殷逢勾了勾角,又問:“a會是老景這樣的中年男子嗎?”
尤明許看他一眼,心想,明明只比景平小1歲,也過30了,人家什麼老景,還中年男人。誰看到面白皙俊秀的景平,也不會聯想到中年男人。
三人竟異口同聲:“不會。”說完之后,都是一怔。
是啊,為什麼不會是像景平這樣的男子呢?
景平神微,說:“郭興這人我知道,雖然善良,但是很謹慎,而且聰明。就算認識a,a如果是和他一樣的男人,我認為他不會太草率去救而中計。”
殷逢笑了一下,說:“正是如此。一個謹慎的臥底,絕不會草率去救別人。哪怕他們認識。除非那個人,是他知道完全與犯罪組織沒有關系的人,是他作為一個警察要守護的目標——也就是普通百姓。并且在他看來,是’弱者’。譬如說,如果是我……”他看了眼景平:“看到老景和夢山這樣的年男子蹊蹺遇險,甚至是故意遇險,我是不會貿然去救的。我會觀察,或者呼救。但如果遇險者是人……”他頗有深意地看了眼尤明許:“……老人、孩子,殘疾人,那我的戒備心理就會下降很多。哪怕明顯有古怪,我于強勢一方,也會先救上來再說。”
不等三人說什麼,殷逢又說:“下一個問題,a是人、老人、殘疾人嗎?”
許夢山:“不是。”
殷逢說:“所以,a在郭興眼中,還是個孩子。但據足跡專家判斷,他已經年了。什麼樣的年了的男子,在郭興眼里還是孩子呢?大約18、19歲吧。”
景平在這之前,還從未深接過犯罪心理,思忖了一下,點頭:“有點意思。”
尤明許則再次打量殷逢。此時的他,才完全像個學者,或者說聰明的推理小說家。戴著眼鏡,手持鋼筆,與他們問答的同時,在筆記本上勾畫。邏輯清晰、細致、另辟蹊徑。
許夢山卻想:醒了就是醒了。這個,比以前那個,還厲害。邏輯清楚很多。
殷逢又說:“a是否在大城市生活過?”
三人微一遲疑,尤明許先開口:“生活過。”
要完對郭興的謀殺,暗中跟蹤、計劃、,都是不了的。如果a三人沒有大城市生活經驗,雙眼一抹黑,只怕方向都找不到,又怎麼可能在郭興到達湘城沒多天后,就完了整套謀殺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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