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逢這麼說,尤明許和許夢山一時都沒說話。之前的尤英俊,確實是組員之一。陳楓還給他走完了流程手續,算是掛職顧問。可誰想到如今的他,還會回來?
景平看了眼尤明許和許夢山的表,知道其中有玄機,微笑說:“沒聽人提過。”
許夢山低頭笑了,尤明許盯著殷逢,他卻依然不看,依舊笑容款款對景平說:“我一向低調。丁雄偉應該馬上會給你打點話。”
說來也巧,話音剛落,景平的手機就響了,他倒是笑了笑,轉向一旁接起。
許夢山瞅一眼邊兩人,說:“我先往前走著。”
殷逢角扯了扯。
結果尤明許跟著許夢山,轉頭就走。殷逢跟著,走出幾步,問:“你來干什麼?”
殷逢:“破案。”
尤明許:“手太長了吧?”
殷逢嗓音低:“這案子有三層。第一層是查強~殺人嫌疑犯失蹤;第二層是查販毒網絡;第三層……是查我們的老對手,那個犯罪組織和凱集團的關系。”
尤明許腳步不停:“你怎麼知道的?”
殷逢笑笑答:“那個姓景的背景,郭興的份,還讓你這麼個跟販毒不相關的刑警加進來,我自然推斷得出來,老段的想法。他一向喜歡借力打力,老狐貍似的,藏著真實目的。我和他一聊,就猜出來了。”
尤明許反應了幾秒鐘,才明白他絡地說的“老段”是誰。問:“他同意你來的?”
殷逢嗓音懶懶的:“反正我都猜出來了,他也樂意我幫忙。多一個不怕死的,他干嘛不同意?”
尤明許說:“可你還沒回答我——你為什麼要來?”
殷逢靜了幾秒鐘,目在的背影上一掠而過。即使在快步走路,的脖子也繃得直直的,顯出此時不平靜的緒。
殷逢忽然就覺到一莫名的滿足。自從他今早想起那些事之后,他的心里就一直煩躁著,悶悶的,甚至還持續覺到一陣陣痛苦,很有些去破壞什麼的沖。可如今見到了,看到也不太好過,他的悶就減輕了。他不愿去深究為什麼,既然是驅使他來的,他就來,為什麼要委屈自己?
不過,面對的質疑,他淡淡地答:“既然和那個組織相關,我自然要來。”
尤明許便不再搭理他,走上前和許夢山一塊兒。殷逢也不在意,抬頭去,青山綠水,郁郁蔥蔥,荒無人煙,寒意人,竟也看出了幾分生可。
景平打完電話,自然也大概清楚了殷逢的來頭。不過一個搞犯罪心理的,還是個作家,能對他們查這種販毒案件有什麼用?景平持懷疑態度。
他快步追上去,掃了眼前方尤明許的臉,對殷逢笑笑:“合作愉快。”
殷逢看他一眼:“嗯,合作愉快。”
許夢山問:“殷老師,你怎麼找到這兒的?”
殷逢答:“我拿到資料后,先去了郭興家,看了一圈,正打算去找門口魚莊老板娘聊聊,你們同事就把確切地點發給我了。”
許夢山看一眼尤明許,笑笑:“殷老師還是這麼厲害。”
景平也多看了殷逢兩眼,說:“有兩下子。小尤剛才也得出了和你一樣的結論。”
殷逢這時才覺眼前多出來的這個人,有了那麼一順眼,他笑笑說:“是嗎,小尤?”他嗓音低慢,十足的老男人口吻,“小尤”兩字從他里吐出來,覺怪怪的。
尤明許淡道:“魚塘邊的腳印看過了嗎?”
殷逢:“嗯。”
“那就別廢話,趕找。”
這條路雖然土質,草木繁,但三個人扛著個人走過,還是會留下蛛馬跡。四人沿著山路,依靠著零星腳印和草木痕跡,一路追蹤。遇到過岔路口,但都是出山的,很容易分辨方向。不知不覺,就走了有兩個小時。
尤明許始終走最前面,許夢山跟著,然后是殷逢,景平殿后。走著走著,就聽到后人說:“累不累?需不需要休息?”
尤明許不知道殷逢是什麼時候掉許夢山,跑前頭來的。答:“你要休息就休息,沒人攔著你。”
“你吃火藥了?”他說。
“沒有啊。”尤明許答,“我只是看到你就煩。”
殷逢反而笑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炸的樣子,他居然覺到氣更順了,甚至有一莫名的興。不過,這不是什麼好兆頭,他該控制的——他想。
“我就不一樣。”他淡淡地說,“我欣賞你的才華。”
尤明許沉默。
若是陳楓在這里,只怕會驚訝地微微張大他的薄——尤英俊追著人跑很常見,但殷逢幾時沒臉沒皮地這麼干過?他那樣的天之驕子,人眼中的香餑餑,通常只是站在原地,意味不明地笑,勾勾手指,愿者上鉤。
可尤明許發現,自己竟有些思念尤英俊。這一路,殷逢雖然找說話,只是偶爾。并且完全話不投機半句多。
可是尤英俊不一樣,有他在,一路都是熱乎乎的,他總是把腦袋過來,怕累怕傷,或者對撒趁機揩油。雖然有時候尤明許很煩,可原來,很多時候兩人都在笑。
當時只道是尋常。
想到這里,尤明許回頭,冷冷瞪了殷逢一眼。后者眉頭一挑,尤明許已收回刀子一樣的目。
殷逢不得不承認,被剜這一眼,心頭居然一跳,而后竟覺到一從未有過的甜意。他了上顎,目不由自主落在細白的后頸上,眸卻是暗暗的。
前方,已進深山。山中,泥土,人跡罕至。盡管已沒了路,那三串腳印重新出現。這足以令他們興。
盡管已過去三天,小心為上,四人還是緩步前行。不過除了殷逢,其余三人都是頂尖高手,這樣的武力值,干掉一個排都是分分鐘的事。
尤明許與許夢山早有默契,兩人換個眼,左右分開包抄,殷逢立刻跟著尤明許,景平便跟著許夢山。前方出現條溪流,溪畔腳印越發清晰。他們一直往前追了有幾十米,溪流匯集潭,水面著又深又廣。這里是未開發區域,如果不是走到這里,絕對不知道這里還有個深水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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