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逢說：“此后長達一年，兇手銷聲匿跡，再沒有相似的害者被發現。”

“一年后，同樣陷分金寶公司校園貸的劉伊莎，失蹤遇害。已證明為分金寶公司所害，陳昭辭模仿一年前的案件拋尸。樊佳偽裝餌，在分金寶公司被陳昭辭帶走，藏于地道。陳昭辭的友因校園貸跳樓自殺，他心懷怨恨心理扭曲，為虎作倀。”

殷逢點頭：“從監控看，樊佳已功，并且制服了陳昭辭。從他們的行走路線看，目標是最近的派出所。就在這條路上，樊佳被神人帶走。陳昭辭也被神人打傷，在逃。”

尤明許又說：“我們已經掌握了案發時間段附近幾條公路的監控，因為時間很早，進出的車輛很，并且已排查完畢，沒有嫌疑。也就是說，樊佳還在這片區域。問題是——帶走的，會是一年前的真兇嗎？還是另有其人。”

殷逢答：“不能確定。但神人和真兇一樣，也居住在這片區域，并且他對樊佳頭部造的傷，和趙菲兒是比較相似的。”

尤明許無聲吐了口煙氣，半陣才說：“如果神人就是真兇，他在那個時間出現在那條路上，是偶然還是另有？”

殷逢答：“都有可能。那條路離趙菲兒的活范圍不遠，換句話說，離真兇的日常活范圍也不遠。又是在人跡最的凌晨，正是真兇最有利的狩獵時間。”

尤明許的眉頭皺著。現在有種奇怪的覺，這案子一環環查下來，一個一個扣子解開，看起來像是一系列偶然疊加在一起，案中有案又有案。每個環節的罪犯，似乎和其他罪犯的犯罪行為，沒有什麼關聯。可偶然、巧合的變故，總是在發生。甚至有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覺……

殷逢的電話響了，他說了兩句，看向尤明許：“阿許快跟我走。我的人終于排查出四個最符合畫像的嫌疑人，他們都住在附近。”

尤明許一愣。

若真能憑借犯罪心理畫像，從茫茫人海中把真兇揪出來，那就像一把尖刀劃破重重疑團，所有問題迎刃而解。

不過，殷逢的人？

那幫廚子園丁司機管家，家政tea？

——

盡管心中很是嘀咕，尤明許還是和殷逢一起坐車前往第一名嫌疑人的家庭住址。無他，死馬當活馬醫。而且，盡管每次查案，殷逢都是穿得跟只大青蟲或者黃鴨似的，青春又可。他給出的結論，卻一直準、犀利、深刻。所以他說找到了四個嫌疑人，尤明許難免心生希。

不過，到了現在，每一分每一秒流逝的，都可能是樊佳的命。兩人商量了一下，已沒有時間去委婉試探觀察，決定正面鋒。如果真兇的確在其中，打他個措手不及！

——

最初，第一天抵達劉伊莎尸現場時，殷逢就給出了罪犯的側寫。之后，他的導師遠在國的范淑華教授，給出了一致并且更的畫像。但當時，尤明許只覺得他們的結論是橫空出世，就跟水中明月似的，看著清清楚楚，卻不著。所以其實心里并未當回事。

哪料到如今兜兜轉轉，查了一大圈，又回到了。

在去往第一名符合側寫的對象家中時，尤明許一邊開車，一邊回憶起這對心理學師徒當時給的幾個關鍵條件：

年齡25-40周歲間。

本地人。

居住在害者家附近。

出市井，文化層次不高。

從事手工藝匠人工作。

仇恨人，時未得到過年長的關，而是待和侮辱。

沒辦法與異建立正常關系。

不排除有同伙；

他就是市井中常見的一類人，深夜走在街頭，大家也不會覺得異樣。

強迫癥，工作場所和家中都整理得井井有條。

不善言辭，緒易激，強烈暴力傾向。

……

除了后面的一些心理學特征，尤明許竟發現，那夜攻擊并帶走樊佳的人，是符合畫像的：他的背影并不年邁，就居住在附近，深夜出現，沒有找到任何目擊證人……

尤明許到一陣涼意浸上心頭。

第一人的家到了。

尤明許首先注意到，這里離第一名死者趙菲兒的家非常近，大概就幾百米，而且也是一棟老舊住宅。此人名趙大偉，殷逢的家政手下們搜集來的資料顯示，趙大偉28歲，是名木匠，本地人，居住在此已有十來年。

趙大偉單，和親哥哥趙大強一起，住在一樓。哥哥是個電工。

這是間不大的門面，因天已晚，里頭亮著昏黃燈，店地上堆碼著木料，尤明許瞄了眼，整齊的，但是臟。旁邊還放著幾臺打磨裁料的工。一個男人，著上半，穿著條黑子，背對著他們。他一繃油亮的，滿的汗，正在干活。

僅從背影，無法準確分辨，他是否就是監控錄像里的人。

“趙大偉？”尤明許喊道。

那人轉過臉，不起眼的五，長得有點丑，看到他們，神疑。

尤明許直接亮明份，一直盯著趙大偉神，他有點張，嗓音也是甕甕的：“有什麼事？我和我哥都沒有做什麼違法的事！”

尤明許淡淡地說：“問你幾個問題，協助調查，你照實回答就好。”

“昨天晚上，你在干什麼？”

“晚上？晚上關了店，看了會兒電視，就洗澡睡了。”

“沒有出去？”

“沒有。”

“你哥哥呢？”

“他昨天上夜班，剛才……剛才出去跟工友喝酒了。”

“家里有車嗎？”

“沒有。”

“你不用送貨什麼的，不需要開車？”

“我不會開車，還沒學駕照，送貨一般在市場個車，很方面……”

尤明許又問了些問題，趙大偉全都一五一十作答。最后，掏出采集指紋的簡易工，讓趙大偉按了。

殷逢很安靜地在邊上呆著，看著尤明許雷厲風行地搞定一切。并且……某些作可能不那麼合規。但他怎麼會在意？阿許開心就好。

從趙家出來后，尤明許又看了圈周圍的監控，只有一兩個，記下位置，接著去第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