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聽到尤英俊問:“阿許,你和韓烽很啊?”
尤明許答道:“嗯,以前一塊學習過,還一起辦過案,老人。”
殷逢用筷子剁了剁碗里的豬腳:“那你覺得……覺得……他怎麼樣?”
尤明許抬眸看他一眼,又夾了塊熱乎乎的萵筍片吃了,說:“好的。”
殷逢不吭聲了,你甚至能覺到他整個人像把漂亮的弓,氣場微微繃。
尤明許聽著鍋里汩汩的聲音,還有彼此筷子到盤中的輕響,說:“他家孩子才三歲,總在外面跑案子,嫂子也不容易的。”
一只又大又的豬腳,被夾到盤子里。尤明許抬眸,就看到他閃閃發的笑臉:“阿許查案也不容易,多吃點,長胖點。”
尤明許不由得笑了,可笑完又心生懊惱。心想我剛才到底在解釋什麼?正要惡聲惡語兩句,找回心理平衡,結果就看到殷逢用筷子把幾骨頭,擺了個……什麼形狀?
見注視,他獻寶似的推到跟前:阿許,你看,這像不像一個豬頭?”
尤明許:“……”
像,真像。
“樊佳那里進展得順利的。”尤明許邊吃邊說,“過去五天了,以家中急用錢為名,通過蘋果哥又借了2萬。這麼算下來,所欠的利息和滯納金,正在翻倍增長。假裝不知道,蘋果哥也沒發。兩人相得好的,蘋果哥對表現得曖昧關心的,樊佳順水推舟,讓對方以為盲目地越陷越深。”
殷逢思索了一下,問:“蘋果哥對樊佳?”
尤明許微微一笑:“無論有幾分真,幾分假,我認為蘋果哥對樊佳,是有興趣的。”
殷逢眼中也閃過笑意:“哦,很好。”
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如果能抓到犯罪的蛛馬跡,與劉伊莎之死的關系就更近一步。
他們對視了一瞬,火鍋的白煙氣寥寥在彼此眼前升騰,看懂了彼此的心思。
殷逢的彎起,他最喜歡和阿許心有靈犀一點通了!
尤明許一愣,草,為什麼又和他心有靈犀了!
殷逢還想再說點什麼,進一步討歡心,猛然間他覺到腦袋里有什麼“轟”地一震,就跟雷擊似的,他眼前一黑,人從椅子落下來,摔在地上。
只聽到尤明許大聲喊道:“殷逢你怎麼了?殷逢!”可他眼前什麼也看不清,腦子里很多破碎的畫面在撞擊:許許多多的鮮,斷裂的肢……一輛車急速飛馳,撞了過來……還有人在笑,非常冷靜無聲地笑。
殷逢抱著頭,開始,也蜷在地上。尤明許已撲過來,將他抱在懷里,急切地問:“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頭不舒服?”同時出手機救護車。
“轟”又是一震,仿佛塵封已久的冰面,開始有了裂痕。殷逢全都在抖,篩糠似的,他又看到了一些畫面:一只手,握著筆,在一張張罪犯記錄表上打叉,有個十分十分悉的聲音,在說:“他們都不該活在這個世上。包括你,殷逢。因為你們都是……你們都是……”
他嚎一聲,眼淚掉下來,恍惚間卻看到一雙眼睛,很悉,卻想不起來的眼。那雙眼很悲涼,也很平靜,充滿憐惜。那是一雙男人的眼睛,只是這樣深深地著他。而殷逢的心中,突然涌起巨大的悲傷、不甘甚至桀驁不馴。
“哥哥、哥哥……”他呢喃出這個詞。
尤明許眼眸瞪大,哥哥?殷逢的資料知道了個七七八八,親生哥哥殷塵,比他大十二歲,但是十多年前就死了。
可看著他恍恍惚惚、淚流滿面,額頭青筋鼓起的猙獰模樣,尤明許只覺得心肝俱裂,抱他,看著懷中那張痛苦的臉,卻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把臉近,和他的在一起。
“殷逢、殷逢……尤英俊、尤英俊,冷靜,冷靜一點,我在這里,我在這里!”
救護車的呼聲在樓下逐漸近,懷中人卻漸漸不掙扎了。尤明許低頭一看,卻見他雙目閉,眉頭皺,呼吸短促,儼然暈了過去。
——
做戲做全套,樊佳就租住在距離兩名死者不遠的樓房里。這天夜里,窩在小床上打游戲,許夢山就坐在旁邊沙發上。這兩天他保護,以防萬一。
樊佳打了一會兒,頭也不抬地說:“你怎麼主要求保護我?不是總嫌這樣的工作單調嗎?”
許夢山還在翻卷宗,答:“尤姐要縱覽全局,除了,誰是武力值第二?”
樊佳說:“韓隊手下不也有幾個人牛的?”
許夢山淡道:“他有那個閑工夫管你?再說你和他們啊?”
樊佳不出聲了,過了一會兒自個兒笑了,抬頭看看一本正經那人,心想:長得秀氣,太賤。不過關鍵時刻倒是可靠的。有他在,就不張了。
正巧許夢山抬頭,也看向了。
兩人對視幾秒鐘,他開口:“你再把大抬高點,我就看到你了。想清楚,我是不會負責的。另外,略。”
樊佳:“……滾!”
兩人正斗著,手機響了,進來條短信。
樊佳拿起一看,往床頭靠著,笑著念道:“樊佳(份證號:xxxxx)你好,你在我公司借款3萬元,本期應還利息及滯納金1922元,請于本周三前還款!逾期應負法律責任!嘖,3萬塊,兩星期不到就2000塊利息了,后面還會翻倍滾,真不要臉。”
把這條短信轉到專案小組群里,一切都按照計劃在推進。
許夢山說:“還不找你的蘋果哥,一哭二鬧三上吊?”
樊佳說:“自然是要找的,現在除了他,還有誰能救我于水火?等我醞釀一下緒。哎你說,他會不會對我來真的,為我改邪歸正?那案子就沒法往下查了,都怪我魅力太大。”
許夢山冷笑:“做夢。”
樊佳也不知怎的,在他惻惻的笑容里,覺扳回一程,醞釀了一下緒,給蘋果哥打了過去。
現在已經查清,蘋果哥大名陳昭辭,很像模像樣的名字,他也告訴了樊佳真名。三年前從懷城大學畢業后,起初干了份普通公司工作,很快就辭了,投校園貸事業。也不知道他拉了多大學生下水。據警方初步調查,當年陳昭辭大學就讀期間,正是校園貸泛濫,他也有過借貸行為。畢業后,他了加害者中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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