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逢呢,陪了好幾天,時時刻刻看到,這令他到異常滿足。就跟小孩子想吃糖,一口氣吃了一大罐似的,也就沒那麼黏糊了,歇歇再用力吃。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覺得自己上太臭了!跟一群刑警同吃同睡,幾天沒洗澡,看他們個個沒事兒一樣,連尤明許似乎都習以為常。
殷逢可以盡量不嫌臭,但不可以忍自己臭,那樣尤明許會嫌他啊!他必須一直在面前清清爽爽漂漂亮亮的。所以他今天就屁顛屁顛告退了,讓陳楓準備滿滿一大浴缸牛花瓣浴,務必在尤明許回家前,把自己洗干凈。另外,還要在回家時,給也準備一盆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同進同出一樣香。
而尤明許接下來的時間,一頭扎進案子里。
徐嘉元案的現場偵查結果很快出來了:證實他的遇害時間就在那天夜里11點左右,兇又是一把西瓜刀,但尺寸和謝惠芳案不同。現場除了徐嘉元的腳印,還留下一個38碼的腳印。這與死者的牌友、室友都不符合。
——
尤明許一直忙到次日晚上,才拖著疲憊的,回到家里。
推開門的一剎那,以為又會看到某人坐在沙發里傻等。但當看到一室黑暗,半點聲響都沒有,兩個臥室的門都開著,還是怔了一下。
野到哪里去了?
尤明許有些不高興地想。也懶得找,回屋洗了澡,換好睡,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那家伙居然還沒回家。
坐起來,給他打電話。鈴聲響起,就在隔壁房間。
沒帶手機,那就是沒走遠。尤明許蹙眉想了想,忽然想起剛才上樓時,隔壁的燈似乎還亮著。
隔壁的房子,不是老早就被陳楓租下來了?這邊家里還備著鑰匙。
拿起鑰匙,站在兩戶間黑暗的樓梯間時,尤明許沒來由地想:我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習慣和那小跟屁蟲一起生活,并且儼然適應了媽這個角?
先敲了敲門,沒應,掏出鑰匙開門,客廳的燈沒開,前頭的一間房間,燈從門口照出來。尤明許還沒來過這套房子,隨意看了看,覺這里也明顯裝修過了,致簡潔,家很,大概是方便陳楓帶著一幫人伺候老板。
到了房間門口,門是開著的,尤明許剛想敲敲門,整個人就定住了。
不是經不起事,實在是眼前這一幕,有點震撼。
這幾乎是一個空的房間,除了四面墻上,都掛著巨大的黑板。此時每一面黑板上,都麻麻寫滿了字。殷逢背對著,坐在一張高腳凳上。還是那樣的坐姿,雙張開,雙手摁在中間的凳子上,宛如孤獨年。
尤明許沒有先和他打招呼,而是先看向迎面那黑板上的字。
第一排,就是個大大的問句:如果我是兇手?
那字,如曾經見過的他的簽名,飛揚跋扈,骨峻姿。乍一去,滿滿一版,簡直跟印上去的字帖似的。尤明許實在難以把眼前的這個玩意兒,和寫著這樣一手字的人,聯系在一起。
忽然間腦海里又浮現曾經看過的那張照片:男人穿著灰t恤,戴著墨鏡,邊還有一圈胡子,臉冷峻地從車上走下來。
但尤明許對案的興趣,無疑比殷逢的分表現更大。立刻往下看。下面列出的,是謝惠芳案兇手的作案流程:
1、準備工;
2、跟蹤觀察;
3、敲門進;
4、控制孩子;
5、威脅母親;
6、殺死母親;
7、殺死孩子;
8、堆積尸;
9、換掉;
10、離開現場;
注:表面看來,我與死者無直接關聯,無仇恨。
所以,大作家是在倒推?先把自己當兇手,再往后推自己應該要做那些事?
此外,又列明了很多本案的細節和線索,譬如“39碼鞋”、“腳套手套”;“死者格要強,曾與同事起爭執”;“管教孩子嚴格”;“夏令營繳費通知書”;“兒冒藥”;“每天回家午休”;“前夜與外甥大吵一架”等等。
甚至還畫出了死者生前每天的活路線、小區地圖;外甥李必冉常去的網吧分布圖……
麻麻一整版。其實這些信息,尤明許他們也整理過,但基本是分工合作,每個人負責一條線。不像這人,幾乎把所有的信息都堆在一起,而且前后沒什麼邏輯,似乎是想到什麼,就往上寫。
這時殷逢回過頭來,看到了。他原本眼眸還空空冷冷的,像在發呆,一下子就好像被點亮了,從凳子跳下來,笑著說:“你回來了!”
尤明許也不客氣,直接在他空出的凳子坐下,翹起二郎,抄手,又看了看其他三面黑板,幾乎囊括了兩起案件所有案、人員、口供等信息。
尤明許心里忽然有那麼一。畢竟殷逢不是警察,害者們和他也沒關系。可他卻這樣認真努力。
招招手,示意他彎腰,方便自己了他的腦袋,說:“辛苦了。”
殷逢微微一笑,說:“本英俊不怕苦。”
尤明許也笑了,問:“尤英俊,弄了這麼大陣仗,有什麼發現嗎?”
他張了張,剛要說話,又癟住,然后目游向一旁,慢吞吞地說:“要是有發現,阿許給我什麼獎勵?”
尤明許:“你想要什麼獎勵?”
他顯得很隨意的樣子,說:“那就隨便要一個吧:案子破了,你帶我出去玩一天。”
尤明許盯了他兩眼,失笑,爽快地說:“行,你挑地方。”
殷逢的臉上頓時綻開喜不自勝的笑容,眉梢眼角都在嗖嗖嗖放,他說:“我把謝惠芳案嫌疑人的犯罪側寫畫像做出來啦!”
尤明許眉頭輕斂:“說說。”
殷逢側過,面向另一黑板,尤明許循著他的視線去,那里果然寫著幾排結論,他說道:“第一,謝惠芳案的兇手,年齡在15-20周歲間,男。至中等材,并不瘦弱,經常從事一些力活兒或者鍛煉。
第二,他來自一個非常糟糕的家庭,缺父母和長輩的疼,他對此毫無;
第三,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第四,他經常閱讀一些刑偵或暴力小說、電視劇,對此很興趣。
第五,他心思縝,善于忍耐,心態扭曲。因此他的心理應緒強烈震,進而殺人。”
嗓音清清爽爽地說完這些,殷逢扭頭看著尤明許,說:“其實我幾天前就猜出答案了。但是我們搞心理學的,也要講究證據。罪犯在犯罪現場的種種行為就是關鍵證據,指向了上面這則畫像。而畫像,又為我們指明了嫌疑人。現在,阿許知道要去抓誰了嗎?最近出現的人中,有一個,是完全符合這個畫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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