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一會自己就過來了。書趣樓()」封華說道。

現在的火車站已經有做小買賣的了，或者說，從來都有。雖然這是明令止的，但是怎麼得住呢？大站進不去，管的嚴，小站還是隨便的。

背著筐，裝作農民就能輕鬆上車，或者這就是個真農民，一站地兩站地就能把筐裡的東西賣完，花個一兩錢的路費，非常值。特別是在這兩年，簡直太值了！如果不是因為農民也沒什麼東西賣，這車上能讓這些做小買賣的人塞滿。

不過一般況下他們是不上車的，隻是在車窗外麵賣，或者要下車的時候才賣。不然在車遇見哪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把他們舉報了，那就是甕中捉鱉。

「你咋知道他會自己過來呢？」吳明問完自己也想明白了，這車上現在統共沒有100個人，絕大部分還都在他們進不去的臥鋪車廂。外麵這幾節列車加起來沒有20個人，如果他們真想賣東西，可得把這20來個都問遍了才行。

「這些人也是，不做市場調查嗎？他那一筐東西我看是要賣不出去了。」吳明笑著說了一句，他還是家學淵源的，起碼知道市場調查這個事。

「不可能。」封華說道：「有你在呢。」隻要是吃的他就不能放過。

「哈哈哈！還是你瞭解我！」吳明大笑出聲，突然轉過頭，認真地看著封華：「方小弟，咱們結拜吧！」

「噗~咳咳咳~」封華沒有喝水，但還是被嗆了一下。這是第十八個要跟結拜的人，一時間讓想起了許多人和事。

**十年代的時候非常流行結拜，不知道是港臺電視劇影響，還是社會需要，上到六七十的老人，下到六七歲的孩子，一高興就要拜把子。一般弄得都很正式，哪怕是小孩子，都要跪地上三草磕幾個頭

出去互相介紹的時候也有個專門的詞，「這是我乾兄弟」。這在當時是一種很牢固的社會關係，特別是他們生意人，很需要這種「乾兄弟」，雖然被乾兄弟坑了的也不

封華並不想拜什麼乾兄弟乾姐妹，但是迫於現實，也拜了幾個，呃，十幾個乾兄弟的乾兄弟也是乾兄弟，這是一張龐大有效的關係網，生意人非常需要。

這輩子估計也逃不過這種命運，當關係不錯的人向你發出結拜邀請的時候你拒絕了，那就跟當麵打臉一樣，兩人的關係立馬崩裂，還是無法修復的那種。

封華看著眼前的吳明，十**歲的年紀，燦爛的表，為人沉穩又不失機靈，但是，想當大哥還是不能夠的。

「我已經有大哥了，當初我們結拜的時候說好了，如果再跟別人結拜，必須對方考察同意。」封華說道。那個人自然是方遠了，在心裡已經單方麵跟方遠結拜了~

「啊，這樣啊」吳明雖然非常失，但是也很理解，乾兄弟是要認真對待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自然要仔細考察，不能找個坑貨。就是他，聽說封華還有乾兄弟，都打算看過對方人品之後再決定了。

「他是哪裡人啊？你們是怎麼結拜的啊？」吳明問道。

封華嘆了口氣，把一個完整的劇本在心裡過了一遍，確保不會出什麼，才含糊地跟他講了一下。

同村人，至於哪個村就不要說了。當兵去了，在哪裡當兵也不要說了，對方什麼分，跟自己一樣為什麼結拜的，英雄救沒有說，就說興趣相投吧，相信跟方遠肯定是興趣相投的~

句句都是大實話！

兩人正說著話，車廂裡走進來一個人，就是之前背個筐，被吳明認定是小販的那個。也是封華的人，見他真的過來了，封華用手額頭，有些犯愁。

斧子一進車廂就看見了正對著他的吳明，這青年一看就是有錢人，多年的火車站可不是白混的，形形的人哪怕是再偽裝，他都能看出個一二三來，唯一走眼的一次就是幾個月之前，本以為是個年可欺的大爺，誰知道莫名其妙就把德彪拉下了馬

他到現在都沒琢磨過味來，當初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春天和德彪的下馬到底有沒有直接關係。雖然想不明白其中的關鍵，但是越想越覺得那年深不可測。

斧子把筐放下，一屁坐在吳明的對麵：「黃瓜，要不？」客套試探都省了，直接進主題，這趟車逢站必停，還有十來分鐘就要到站了，他還有幾個車廂沒走呢。到站他是必須要下車的，安全起見，他從不坐兩站地。

吳明一聽說有黃瓜眼睛就是一亮，他現在雖然是半個農民了，但是蔬菜從來都不是隨便吃的，都是農場統一供應，定額定量，平時想吃個黃瓜都得靠

「怎麼賣的？」吳明問道。

「1塊一！」

連旁邊的封華都挑了挑眉，這價錢夠黑的。現在的黃瓜都是綠無公害的，沒有化農藥，長得都很苗條，一斤能稱七八。

斧子說完，從筐裡拿出兩黃瓜。

吳明立刻倒口氣，原來是水黃瓜，那種本來就特別短的黃瓜。而斧子手裡這兩可能是因為缺水缺營養，或者本就是沒，也就比大拇指點，比中指長點。這樣的黃瓜一斤能稱20個！

「噗~」封華直接笑了。

斧子本能地朝笑聲看去，突然瞪大雙眼，手上一哆嗦，小小的黃瓜就掉在了地上。

「你，你，你」

封華朝他笑了笑，特別友善。還記得斧子當初「放一馬」的誼。

「我，我，我不買了。」吳明在旁邊湊趣道。這種黃瓜都沒，肯定是又苦又，他纔不吃。

「你倆認識？」吳明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回巡視，好奇問道。

「打過道。」封華說道。

「哦？」吳明真是好奇了，大爺方華怎麼會跟這樣的人打過道呢？

斧子現在的形象真是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