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沒什麼奇怪的，「魚餌」撒下去，大魚小魚都瘋了，拚命地朝好吃的遊過去，小魚自然是遊不過大魚的。書趣樓()

而這條河裡，因為連年的乾旱和過度捕撈，魚也不是很多，他們停船的位置本沒有多魚，捕到的都是後來趕過來的大魚。

「大隊長，你答應給我們一人一條最大的！」三愣子站在檯子上，直勾勾地看著網裡的大魚說道：「隨便挑的！」

「我說話算數！」梁青山一揮手，大方道：「隨便挑。」

眾人都笑了。

笑過之後，於老頭問道：「這一船魚，你打算咋賣？賣給收購站嗎？」

梁青山立刻搖了搖頭，他腦袋讓槍指著才會賣給收購站

「四姥爺你是不是傻了，賣給收購站才幾錢一條？賣到黑市上，這得好幾十一條！」三愣子嚷道。

於老頭是梁青山的姑父，三愣子是梁青山的侄子，按輩分他得於老頭姥爺。

於老頭瞪了他一眼：「你懂啥！統購統銷，派購派消不知道嗎？東西是可以隨便賣的嗎？何況是一個大隊長帶頭去黑市！讓上麵知道了，他還能有好？」

三愣子脖子，但是還是道：「現在誰不去黑市啊，都抓抓得過來嗎？再說，魚也不在統購裡麵啊。」

魚還真不在統購名單裡，在他們這裡，魚甚至連派購都不是，就是說上麵沒有任務，每年得上去多斤魚。因為在非養河裡，能不能抓到魚要看運氣，這個不能規定。

隻有漁民纔有任務。

但是，還是因為地區特，在這一片黑土地上，任何東西都不許私下易，農民想賣什麼農副產品，都得賣到收購站。

明麵上的~~

梁青山看了於老頭一眼，他聽懂了，於老頭那番話，重點隻在一句上「大隊長帶頭去黑市」！

之前他沒想那麼多，現在想想，似乎還真不合適。他是打算賣了魚全村平分的，那這事是絕對包不住的，村裡幾百張呢，幾天就能給他嚷得全縣皆知。

他不但要出名，還要完。

梁青山一時也有些犯愁，他不能親自出麵，那這個事要怎麼作？

「這事你就別管了。」於老頭拍拍梁青山的肩膀：「給我吧。」

「姑父」梁青山看著於老頭，心裡非常，於老頭已經低調十多年了，這次是打算為了他「出山」了？

「怎麼？信不過你姑父？」於老頭看著他道：「覺得我老了不中用了？」

「沒有沒有。」梁青山趕搖頭笑道：「我哪敢那！再說您可不老，就是老了也是老當益壯！」

把這活給於老頭，梁青山是一萬個放心的。於老頭當年在這一片也是個人，抗日時期，和他爸一起帶領全村躲避鬼子的搜捕，愣是讓全村一個人都沒有被抓走。

其他村可是都有不人被抓到幾十裡外的「731」做實驗的。

後來鬼子走了，於老頭就起老本行乾起了販魚的買賣，生意做的還大。建國之後，突然壯士斷腕，收了一切生意回村種地。

為這，他姑姑和表兄弟們當時都對於老頭相當有意見。但是現在看來，還是人家眼毒啊，從城裡回到了農村，雖然日子苦了些，但是躲過了多風風雨雨？

最關鍵的是，躲過了「資本家」的分，變了榮的「貧下中農」，這可是多錢也買不來的好事。

總之，於老頭在梁青山心裡，形象特別高大，他一直覺得，自己現在還沒有於老頭一半的本事。把這件事給於老頭，那是萬無一失的。

「你回家上工去吧，就當啥也不知道。」於老頭對梁青山說道，又轉頭對三愣子道：「你去把會計來，就說我在河邊等他，讓他拿著稱來，其他什麼都不要多說！」

三愣子應聲而去。

「把你那魚餌給我。」於老頭又對梁青山道。

梁青山趕遞過去，又很乖覺道：「其他晚上我給你送到家裡去。」

「行。」於老頭滿意地點點頭。

梁青山走了，半晌，大隊會計一臉懵懂地跟著三愣子來了。

大清早地，讓他拿著稱來河邊，幹啥？孫會計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要不是三愣子舉著於老頭的大旗，他還真不想來。

於老頭在村裡，特別是在老一輩人裡，是相當有威的，大家都記得他當年的「英勇」。隻不過於老頭全家低調了十來年，現在的年輕人已經沒有人記得他當年還是個人了。

看到於老頭，又看到這一船的魚，孫會計倒吸一口涼氣。

村裡現在家家釣魚釣瘋了也沒釣到幾條，看看人家於老頭，一出手就是一船！

不愧是當年的「漁霸」啊。

「於大爺，您找我有事？」孫會計彎腰問道，態度不諂，但是相當恭敬。但是心裡轉了18個彎也沒想明白於老頭找他來幹啥，他數學好，讓他幫忙過稱？但是於老頭數學也不差啊，做買賣的人，哪有不識數的？

「呶，你也看見了。」於老頭下高抬，點了點那一船魚：「我聽說現在魚價高，就忍不住撒了幾網，但是這河是大家的，有魚我也不能一個人獨佔，這些賣了錢，都給村裡人分了吧。」

孫會計又是一口涼氣進肚，雖然說現在是「**」了，但是有幾個能做到「共產」的？做到的都是被的

這一船魚要是擱別人上，別人肯定不會「共產」出去，這一船目測幾百斤，現在放到黑市上就是幾千塊錢！他是捨不得，他也不知道村裡誰能捨得？

「大爺，您說的是真的？」孫會計不自覺地反問了一句。

「要不然呢，大清早我逗你玩呢？你來就是讓你記個賬，將來給村裡分的時候也有個憑據。」

於老頭說完也不跟他廢話，指揮他和三愣子摘了很多蘆葦葉回來，穿魚用，又親自回村借了牛車回來，車上已經放了幾個木質大澡盆。

幾人作迅速，穿了一些又放到盆裡養了一些，把一船魚都倒騰到牛車上，趕著車趕去了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