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葉幸有些氣憤,蘆葦拍拍他的肩膀解釋:“我看你呀,最近總是張兮兮的,也不知道你在煩啥,所以就想逗逗你,讓你放松一下嘛!”
“說,是誰襲擊我?”葉幸沉著臉質問。
“襲擊你?”蘆葦皺了皺眉,疑『』地看向任正飛。
任正飛也是一臉無辜:“沒有啊,我按原計劃在牆角等你,你撤退之後……我們可是一起回來的啊!”
說罷兩人一同看向葉幸。
“我們是把你騙過去,然後搞一場惡作劇讓蘆葦趁機溜走,只想嚇唬你,可沒想襲擊你啊!”見葉幸垂頭不說話,任正飛接著補充了一句。
整個過程中,高雲鶴一直沒有說話,自顧自窩在床上看書。許是覺得宿舍裡突然安靜了,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發現三個人正齊齊盯著自己,這才開口道:“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剛剛去圖書館拿書了。”
四個人大眼兒瞪小眼兒,又陷了沉默……葉幸始終沒能弄清楚,在蘆葦消失之後,撲向他的那個黑影兒到底是誰。
近期,學校裡多了一批建築工人,每天都能在餐廳裡看到他們,為了避免擁,他們總是在學生放學之前過來吃飯,等到學生們一下課,他們桌上的餐碟基本是空空如也。
據說,這個建築隊收了校長的錢,按照校長的意思打算在圖書館後面蓋一棟樓,也不知道是宿舍還是教學又或者辦公,此時已經開始著手打地基了。
這天傍晚,建築隊在施工的過程中挖出了一口棺材,看起來有些年歲了,棺木長埋於地下,邊角已經腐朽,『』上去手松。盡管如此,還是可以看得出這應當是過去大戶人家的下葬才能用得上的料子。
大夥兒一下子傻了眼兒,瞅著這口棺材犯了愁,一時也不知該怎麼理,誰也不敢。
包工頭不信邪,呲著兩顆大金牙,滿不在乎地說道:“怕什麼?幹我們這行的,誰還沒挖過幾口棺材!”
說著,他俯在棺材的邊角『』索,厚厚的一咧開,臉上的橫及時了兩下,滿是貪的目定格在一顆稍有松的釘子上,眼珠轉了又轉,稍一思索,起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
“咳嗯……雖然我向來不信什麼鬼神,不過既然是我們挖出來的,總要再給人家找個歸宿才是。這樣吧,今晚棺材暫時放在這兒,等到天亮了,我找人去尋一塊兒清淨的地方,再把它埋了。”
正拿不定主意的大夥兒面面相覷,既然包工頭這麼說了,便也不好再『』出半分畏懼,只得點頭應和:“是是是,輝哥就是比俺們有見識!”
說著,大家也都紛紛散了。
為了加快速度趕工程,這批人就住在學校裡。距離施工地點不遠,有一排小矮房,最初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看起來破破爛爛的,過窗子進去,可以清楚地看到裡面的構造,就像宿舍一般,條件不是很好,上下兩層的床鋪每間屋子容納四張。即便是這樣的環境,還是校長破例允許他們住。
包工頭和幾個跟隨多年的兄弟住在一間,其餘人都很隨意,大多是些走投無路的民工,沒什麼文化,只能跟著工頭下苦力。
被人稱作“輝哥”的包工頭是個如假包換的“老財『迷』”,之前是為了打發掉那些大字不識一個的窮苦民工,實際上早就對那口棺藏了私心。他也不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人,從他開始進這個行業,開過的棺材都要比那些人搬的磚多,深知這樣好的棺木中,多半是會有寶貝的,如果弄到手,又是一筆巨額財富。
夜裡,趁著其他工友都睡了,包工頭醒了住在同一間屋子的兄弟:“喂喂!快起來,我們該手了!”
兄弟們好像早就料到包工頭會在夜裡采取行,又或者他們這樣做過很多次了,是有了經驗,幾個人毫沒有遲疑,麻利地從床上坐起來,穿好服等候指令。
“走!”
包工頭一甩腦袋,兄弟們你推我搡出了門。
“噓……”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走在最前面的包工頭回過頭來,提醒他們腳步要盡可能輕一些。
兄弟幾人前後互換了個眼神,默契地點點頭。
夜已經深了,就連那些喜歡晚睡的學生也安靜了,宿舍樓的窗口都是一片漆黑。
包工頭帶著他的親信又來到工地上,這裡比較空曠,除了前方的圖書館,沒有其他建築阻擋,深黑的天幕籠罩著沉睡中的大地,只聽得見風吹枯葉“沙沙”的響。
“輝哥,看這木材,應當是有錢人家的吧?”一個兄弟手棺木說道。
“嗯。”包工頭一手拈著下頜走向那口棺。
“這麼說……咱們又要發財了?”
兄弟們頓時樂得合不攏,甚至開始暢想自己拿到錢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
包工頭又俯下,手指輕輕過棺材的邊緣,相較之前看得更加仔細。繞了一圈之後,確定這口棺沒有被人打開過,心中難掩的喜悅早早掛上眉梢,原本微微蹙著的眉頭在那一瞬舒展開來,寬而凸起的額頭平整了許多。他眉『』一挑,厚重的間又『』出那兩顆金牙來:“兄弟們,給我撬開它!”
幾個人抄起家夥兒就是幹,許是因為方才的暢想使得他們力十足。
棺木因腐朽松了許多,深深砸進去的釘子也不再牢固。幾個人不慌不忙,將鐵鍬置於釘子頭稍微用力一撬,幾顆頑強的釘子也松了,有的直接探出頭來。再拿鉗子銜住,使勁兒晃著緩緩往外拔,輕而易舉地就取出來了。
“開棺開棺!”
不知是誰迫不及待地催促著。
幾人想都沒想,不約而同地湊上來,合力將蓋子打開。
棺中躺著一名子,黑綢子般的長發綰在頭頂,又從兩肩延至半腰,鬢間『』著一發釵,在夜幕下格外惹眼。眉黛顰顰,若塗朱,白的還保持著原有的澤,仿佛是從話故事裡走出來的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