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這句話，醫生辦公室的氣氛變得愈劍拔弩張。書趣樓()

小姨抬頭看著我，不知都是還因為林悅藍流產的事記恨我，還是什麼，總之很是冷漠，甚至有一厭惡。

曾經親近的人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令我呼吸不由一窒。

「寧希，你說這話也太不要臉了吧！預存了那麼大一筆錢，難不都是你的？！我可不信你有這麼大方！」

林悅藍氣得橫眉豎眼，麵容都扭曲了。

姨父更是不信，口不斷起伏，幾乎恨不得衝上來打我，「你外公對你這麼好，他還沒走，你居然就想著私自佔有他的財產？」

我看著他們的模樣，隻覺得陌生極了。

幸虧外公沒有看見這個場景，否則一定會很心寒。

他還在重病療養，小姨一家卻已經開始惦記著，我給他存的後續療養費用。

為什麼親在金錢麵前，這樣不堪一擊？

我心底滿是悲慼，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到底是我想佔有財產，還是你們？！莫非前一陣陷害我纔得到的那一百多萬，這麼快就用完了？」

林悅藍不僅沒有半分心虛，反而理直氣壯地沖我嚷嚷，「關你什麼事？反正你別想私吞外公的半分錢！！」

我不屑地冷哼一聲，問郭醫生，「除了我本人，沒人能拿走我在療養院預存的錢，對麼？」

郭醫生點頭，「是的。」

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拉開辦公室的門，「行，那我就先走了。我外公的病，勞煩您多多費心。」

話畢，我旋朝外走去。

「寧希你給我站住！」

剛走出辦公室，姨父在我後怒吼。

我不想理，但心中抑的怒氣再也忍不住了，我轉過，瞪向他們，「您還有事嗎？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那筆錢，是我的，也隻能用來給外公治病！你們有手有腳，做什麼不能賺錢？為什麼永遠都要這些歪心思？！陷害我就算了，現在連外公的治病錢都不肯放過嗎？！」

我真的氣得不行。

一是替外公抱不平，二是不了他們這副無恥的臉。

兩父加起來都快七八十歲了，卻隻會歪心思。

「你個沒教養的東西！這就是你對長輩說話的態度？！我今天就替你爸媽好好教育教育你！」

姨父惡狠狠的瞪著我，飛快地衝過來，攥拳頭就要朝我揮來。

我愕然。

沒想到他會手，幾乎來不及反應。

我慌張失措的往後退了兩步，不小心絆到走道上的椅子，低呼一聲，筆直往後倒去。

不行！我的孩子！

我揮著手想抓住什麼來穩住形，卻什麼都沒有抓到。

「小希！」

後一道黑影一閃，我落進一個溫暖而堅的懷抱，懸在嗓子眼的心一點一點的放下。

程錦時扶著我的腰，將我摟在懷裡。

他渾散著冰冷的氣息，確認我沒事後，眸如同淬了毒，從姨父上掃過，「你揮著拳頭，是想打哪裡？」

他的語氣，令人心裡慌。

明明是在問話，卻讓人不敢開口回答。

一直無於衷的小姨，刷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不安的著手解釋，「沒有的事，錦時你可能是看錯了，不信你問問小希。」

程錦時不信，但還是低頭問我，「是這樣麼？」

小姨一改剛才的冷漠，乞求的看向我。

我念著小姨往日對我的好，終是做不出狠心的事，我抿了抿，「是這樣，我們走吧。」

程錦時冷然一笑，對他們道「既然小希替你們說話，那我就信了。」

說罷，他攬著我往外走去。

林悅藍本就嫉恨我曾經和程錦時結婚的事，現在看見他對我依舊親，更是毫不掩飾的不甘。

我鼻息間滿是他的氣息，清冽而悉，讓我無比踏實。

我先去病房看了看外公，他已經睡著了，臉比以前好看了許多，看來是不知道小姨他們在鬧的事。

我和程錦時一同走出療養院。

上車後，他遞了份外賣盒給我，「先將就吃一點吧。」

我微愣，接過來開啟盒蓋，居然是瘦粥。

原來他剛纔到醫院後，沒有陪我進去，是因為看出我，所以去幫我買吃的了。

我借著從窗外灑進來的月，看向他，「你吃了沒？」

他單手搭在窗沿上，邊竟有些笑意，「吃過了，你快吃吧。」

我也沒再多想，拿著勺子就吃了起來。

實在太了，一碗熱粥下去，胃部的疼痛舒緩了許多。

我吃的時候，他手肘搭在窗沿上，靜靜地看著我，「我在想，如果能一輩子這樣看著你，陪著你吃飯，該有多好。」

我心中驀地掀起漣漪，又在林芷殺死我孩子的恨意中，漸漸平復下去。

我和他之間，隔著的東西太多了。

我嚥下裡的粥，心裡卻嘗到了苦的味道，「可是，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果？」

如果，林芷與我孩子的死無關，該有多好。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驟然，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車停在我家樓下，他傾幫我鬆開安全帶，「快上去休息吧。」

我微微點頭，不由習慣的囑咐，「嗯，你開車慢點。」

回到家，我走到窗戶邊往下看，男人還是沒走。

他倚靠著車，黑的襯和西，幾乎和夜融為一，雙間銜著一支香煙，一手拿著打火機，一手虛攏住火苗，吸燃。

舉手投足間，有種說不出的悵然。

我出神的看了許久，才強迫自己收回視線，洗澡，睡覺。

睡覺前，仍是控製不住腳步，走過去看了一眼，他還在。

可能是因為他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這一晚，我睡得很踏實。

一直到天矇矇亮時，我被一通電話從睡夢中吵醒。

我一瞬間睡意全無，掀開被子下床，連拖鞋都顧不得穿，套了件襯就急沖沖的往外跑。

不知道程錦時是昨晚什麼時候離開的，樓下已經沒人了。

我腳步地跑到小區門口攔了輛的士，報出療養院的名字，連說話的聲音都在。

郭醫生的助理剛纔在電話裡說的那一句話，不聽在我耳邊迴旋，「寧小姐，你外公突惡疾，正在搶救室搶救。」

怎麼會……

昨晚纔好好的，怎麼會突惡疾？

我腦子裡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