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恪倒是對那個許寧好奇的,居然能讓謝錚這麼上心。
「我說,那許寧是不是長得很好看?」
「我在你眼裡就是那麼俗氣?」謝錚斜睨了對方一眼。
「你這麼說我可就不高興了,我告訴你。」殷恪頓時一本正經的看著他,「誰告訴你喜歡好看的就是俗氣,你這是醜歧視,人家都歧視長得難看的,你倒好,反而歧視長得好看的。要是這樣,首先你就應該歧視你自己。」
殷恪說完,覺得還應該補充一句,「……還有我。」
謝錚撐著下,看著麵前自得的殷恪,說起來這小子長得也真不錯,墨哥和他這對兄弟的模樣都像他們的母親,殷伯母也是帝都裡數得著的貌知子,學歷比殷伯父都要高,妥妥的學霸,還是海,目前更是在社科院工作。
「我不歧視你。」謝錚笑道。
「……你這不歧視我就是已經在歧視我了。」殷恪被謝錚的話說的有些憋屈,「不過你真的喜歡那鄉下小姑娘啊?」
「鄉下的小姑娘礙著你什麼事兒了。」
「瞧你,我就提了這倆字,你就板起臉來了,我也沒說鄉下有什麼不好的,至於嗎你。」殷恪還真的沒壞心思,這本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明年暑假我去找你玩。」
「不歡迎你。」
「哎呀,你別這樣啊哥們,咱們可是從小穿一條子的親哥們,是吧。」
初六這天,許家人就開始忙碌起來,劉家莊那邊頭天晚上來電話,說是劉永濤要帶著兩個孩子過來走親戚。
大清早的老太太就在廚房裡準備起來,劉永濤倒是不上心,主要是兩個小外孫要過來,肯定得給那倆孩子多做些好吃的。
許寧也想見見那對弟弟妹妹,不知道這半年他們過得怎麼樣,妞妞有沒有上學,劉家人待他們姐弟有沒有虧待,老太太應該也是這個心思。
至於說要將這兩個孩子帶到自己邊,老太太也沒想那麼複雜,現在他們還有父親,自然是要跟在父親邊的,就算以後劉永濤再找老婆,這個外婆也沒辦法乾涉太多。
洗菜殺魚,切燉。
臨近十點,他們家就聽到廚房外的衚衕有腳步聲,還能聽到一個小姑娘乾脆颯爽的聲音。
「小寶,慢點跑,髒了新裳你自己洗。」比起去年看到妞妞時,這小丫頭的格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老太太甩甩手上的水漬,在圍上邊著手邊往外跑。
「姥姥,過年好。」剛跑到家門口,妞妞就高興的喊著老太太,並對小寶道:「喊姥姥。」
「姥姥過年好。」小寶似乎很聽妞妞的話,規規矩矩的問了一聲,然後小聲嘀咕道:「有歲錢買糖吃嗎?」
老太太頓時笑的合不攏,拉著他們倆就往家裡走。
劉永濤慢兩步拎著東西進來,「媽,過年好,您子還好吧?」
「好,都好,你們瞧著也很好。」老太太回頭了婿一眼,「外麵冷,快進屋暖和。」
經過廚房,妞妞看到蹲在廚房門口摘菜的許寧,自覺過來幫的忙,「寧寧姐,過年好。」
許寧著麵前眼神明亮,笑容開朗的小姑娘,沖和一笑,「妞妞過年好,越長越漂亮了。」
「哎,都是讓我弟弟氣的。」小姑娘頗為小大人氣的說道,「他可皮可皮了,我爸管不住。」
小寶一把甩開老太太的手,上前兩步,板著小臉有些不高興,「姐,你咋能在背地裡說我壞話呢?」
「啥背地裡,我明著說的。」
許建軍招呼劉永濤進屋,給他倒上熱水,兩個男人就閑聊起來。
許寧摘完韭菜,放在盆裡準備清洗,卻被妞妞接了過去。
趕忙撥開小姑孃的手,「你被手了,這水涼著呢,領著小寶進屋裡暖和吧。」
妞妞卻毫不在意,手腳麻利的搶過去,「我沒事兒,在家裡經常做,我來洗,姐還要做啥?」
聽到這句話,許寧問道:「你在家裡,過得還好吧?」
「好的。」妞妞倒是沒說謊,「現在也上學了,我就是想著在家裡多乾點活,讓我爸別太累,這樣我爸可能也會晚點給我找個後娘。」
說罷,看到許寧那有些吃驚的表,小姑娘有些的道:「是我鄰居家嬸子和我私下裡說的。」
「你現在年紀還小,別什麼事都自己扛著。」
「我懂。」
屋裡大人聊得樂嗬,廚房裡兩個小姑娘也時不時的有笑聲傳出來。
老太太之前過來看了兩眼,被許寧給趕回屋了,也沒有再出來。
小寶看到炒好的才,饞的想吃兩口,可是被妞妞給嗬斥了兩句,就再也不敢了,搬著小板凳坐在自家姐姐邊,等著大眼珠子眼的看著。
許寧瞧著好不可憐,找了個小碗給他盛了兩塊。
「姐,別慣著他。」妞妞說道。
「沒什麼,咱們這種條件也就是大過年的才能多吃點,小孩子哪裡有不喜歡吃好東西的。」
「他可猴猴的。」妞妞抬手點了點弟弟的額頭,可惜小寶吃的歡快,沒有理會,「我們和二叔家裡分開了,房子從中間砌了一道牆,算是分家,我也聽你的話,不怎麼打理二嬸說的一些閑話。」
「你爺爺和誰住?」
「和我們住,我爸現在腳沒好利索,不放心。」妞妞道:「不過我爸去年就開始跟著村子裡的一位木匠爺爺當學徒,以後想做木匠。我說賺不到大錢,但是也足夠家裡溫飽了。」
「你們倆過得好,我們在這邊也就放心了。」
吃了兩塊,小寶似乎也待見起許寧來了,張姐姐閉姐姐的,果然像妞妞說的,這臭小子猴。
午飯很快做好,兩家人上了桌。
中午做了七八樣菜,和菜都有,且分量十足。
許寧想著等他們走的時候,給帶兩條魚回去,再給他們裝兩盒餅乾和糖。
比起上一次,小寶在飯桌上就守規矩的了,不再和之前那般下手抓,吃的張牙舞爪的。
這裡想吃什麼,他一張,妞妞就給他夾到碗裡,這小傢夥就自己捧著小碗慢慢吃。
不過長得還是不好看!
姑姑的模樣很好,劉永濤自然也不差,這孩子咋就專挑父母的短長呢?
看妞妞這水靈的小模樣,差別真大。
怎麼看都不像是姐弟。
「寧寧姐,你老看我幹啥?」大概是許寧的視線太灼熱,讓小傢夥都忍不下去了。
許寧眨眨眼,笑道:「我看小寶現在越來越懂事了。」
「……」小寶大概真沒想到許寧會誇他,一時間也不知道做什麼反應了,「我也是男子漢了。」
然後飯桌上頓時鬨堂大笑起來。
「對對對,小寶現在可是男子漢了,以後要好好保護你姐姐知道嗎?」老太太拍拍小外孫的腦袋,「多吃點,以後要長得高高的。」
午飯後,妞妞幫著許寧收拾了碗筷,來到屋裡準備睡會兒覺。
許寧從炕頭櫃裡找出四個盒子,兩盒餅乾,兩盒大白兔。
「臨走的時候帶回去,還是你們在這裡住段日子?」
「我說大過年的不讓在外麵住,想住就等放暑假。」妞妞沒拒絕許寧送的東西,「姐,我暑假來找你玩。」
「行,我等著你。」
小寶今年四歲,剛滿三週歲,中午吃的有點多,現在就顯得昏昏睡。
許寧把小傢夥抱去屋裡,這房間冷的,也擔心他睡著冒。
下午三點鐘,劉永濤就抱起兒子,領著妞妞回家了。
臨走的時候老太太給他們帶了不的臘腸,還有六斤豬,兩條大鯉魚,以及許寧給的餅乾糖,沉甸甸的將人給送走了。
劉永濤當時的表吃驚的,這可都是好東西,丈母孃這麼捨得,他也不是那種心腸歹毒不知道好歹的人,心裡自然是很激。
現在許春梅不在了,家裡就剩下他一個勞力,現在雖然跟著村子裡的老木匠學木工活,可是沒個三兩年可出不了師,家裡日子並不算好過,幸虧閨懂事,不然這日子還真的沒法過了。
他也知道自己這小舅子陞了,現在還年輕,以後說不好還能往上走,不為自己,哪怕是為了倆孩子,他也得好好把他倆拉扯大才行。
至於婆娘,等孩子長大後再說吧。
許家再之後就沒親戚了,他們和姑那邊多年從來都不走。
閑下來,許寧就整日裡看書做習題,每天還要練習幾頁字,爭取讓自己的字變得好看起來。
在這樣一日復一日中,江爺爺帶著謝錚回來了。
回家後謝錚放下東西,就來到許寧家裡,將從帝都帶回來的東西,一腦塞給了。
「這麼多?」許寧詫異。
「沒什麼值錢的,吃的東西不好帶,給你買了雙鞋子和巾,還有薑糖,兩罐麥。」
「……謝謝錚哥。」許寧的,謝錚真的是個好孩子呀。
謝錚不知道許寧的思想活,否則非得吐不可,「複習的咋樣了?」
「好的,開學後的新知識我都提前預習了,也做了筆記,錚哥之後幫我看看?」
「行,拿來吧。」
「明天也不晚,你坐了兩天的車,先休息一晚吧。」
蔣家豪最終還是在元宵節後的第二天,就回到了香山村。
說真的他並不想回來,可是父母那邊卻不了整日被人指指點點。
若是以往母親必然會絮絮叨叨的說著如何的捨不得兒子,可是這次幾乎是連哄帶趕的讓他打包過來了。
於欣欣最終沒死,就算是死了,他也不會坐牢,畢竟於欣欣是自殺,和他可沒關係。
他無數次的想於欣欣為何不死,若是死了他被人瞧不起也就認了,可對方現在沒死,自己卻已經在家附近臭名昭著,這口惡氣他怎麼能咽得下去。
然而就算憋屈怨恨,卻也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自認倒黴。
之前他們住的屋子裡有四個知青,等他這次回來發現就隻剩下他和另外一個錢行的人。
「喲,你也回來了?」錢行看到蔣家豪,出一抹無奈的笑,「看來今年村裡就剩咱們兩個咯。」
「……那倆人不回來了?」蔣家豪問道。
「嗯,之前我打電話給他們那邊,他們說家裡給找了工作,就不回來了。」錢行躺在炕上,翹著二郎嘆口氣,「我是嫌家裡爹媽整天打架纔回來的,你咋回事?」
「我是……」蔣家豪想到發生在自己上的事,就抑不住的憤怒,「別提了,也是家裡七八糟的事。」
錢行沒有多想,他覺得蔣家豪應該和自己的況差不多,自以為是的覺得倆人這是同病相憐。
「看開點。」錢行懶散的轉個,「那倆,一個去了新開的酒店做領班,一個去了親戚家的工廠做小廠長,也就咱倆,哎……」
「我是想著在這裡磨蹭幾個月,拖以前的同學幫忙看看有什麼好點的工作,你怎麼想的?」
蔣家豪悶不吭聲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鋪蓋卷,他能怎麼想,怎麼想都沒用。
「先看看唄,走一步看一步。」他還真就不信了,爹媽就能不管他了,臨走的時候他媽告訴他,等託人幫他找個工作,當然不是待在自己家,而是去外地看看。
對蔣家豪來說,是真的不樂意待在這個窮鄉僻壤,一年到頭的飯就是白菜蘿蔔,吃的人煩躁。
不管去哪裡,隻要別待在農村就行。
就是不知道他媽那邊要多久才能來信兒。
新學期開學,許寧照舊開始了兩點一線的生活。
而有關高中要搬遷的訊息,沒多久整個學校的人都知道了。
據說是等暑假開始,高中就要搬到縣裡去,也就是說許寧和謝錚一起上下學的機會就隻剩下半年了。
許寧沒什麼想法,謝錚這邊卻有些燥了起來。
本來能和許寧一起的時間就不多了,現在居然鬧了這麼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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