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鮑芙自然沒瞞著丈夫，等丈夫應酬回來後就一五一十地說了，然後看到男人皺著眉頭不吭聲，又有些不滿地道，「沒看到囡囡都委屈了嗎？還留著他們住在府裡？這麼多年了，他們的花用一如婆母在世時的那樣，公中的銀錢也沒怎麼限製他們的花用，可他們呢？就是這麼對我們這當哥嫂的？」

    越說越是委屈，以前剛嫁進來的時候也是吃盡了婆母給的苦頭，好不容易熬出頭過了幾天舒心日子，接下來就是兒丟失的事，這些不想猶可，一想那都是直心窩子的。

    在兒的麵前不能抱怨，可在丈夫的麵前再不多說幾句，又覺得自己憋得慌，再如何善解人意的賢妻，也有心鬱結的時候。

    等再說的時候，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哽咽，「我們就囡囡這麼一個閨，又是好不容易纔找回來的，我不求他們這些當叔嬸的能真的疼我們的囡囡，可也別這樣啊？沒有大人的故意帶歪，那幾個孩子至於到囡囡麵前去找茬嗎？」

    在看來這是上樑不正下樑歪的事。

    看到妻子真的難到哭出聲來，葉遊心嘆一聲，有時候這大家長是真不好當，他也不想管那麼多，可是當年老孃病逝的時候，要他多拉拔倆兄弟，說他那倆兄弟都不是爭氣的，他這個當大哥的若是再不扶持一把，他們怕是連日子都過不好雲雲，最後更是說若是不答應，死也不瞑目，當孃的都這麼說了，他這個當兒子的還能不答應嗎？

    可爛泥就是爛泥，那是扶不上牆的，不管他暗中給那倆兄弟製造多機會，人家就是抓不住，最後還是靠父蔭混了個閑職掛著不用麵上難看，至於那幾個侄子，如今年紀還小可以再看看，不管是讀書還是習武，總有一樣出彩，他這個當大伯父的纔好出手相幫。

    妻子以前在這方麵也配合他的，至不會說些讓他難為的話，最後兒丟失了，就更是沉淪在自己的世界裡麵出不來，連兒子都疏忽了，他就更不好說什麼，今兒這番話也是第一次在自己麵前說，他若是不說點什麼就真傷了的心。

    起上前坐到的邊輕攬懷，「再過幾年就要當祖母的人了，怎麼子越來越像個小孩子，不就哭鼻子？」

    「我難過還不興我哭一哭啊？」鮑芙看到他安自己，方纔氣消，隨後想到這大過年的，哭泣不吉利，於是又把淚給了，然後兩眼直視丈夫，「你也別敷衍我，如今我們還在，他們就這般不將囡囡看在眼裡，我也不指以後他們能照顧囡囡了，我們囡囡啊能靠的還是我們這些當爹孃的，還有就是的兄長。」頓了頓，有些話該說還是要說，「這分家的事我覺得不宜再拖下去，現在三家的兒都大了，住在一塊兒別說沒有培養出來，我看不仇都算是好的，還是早早分開各過各的，你要幫襯他們，我也不攔著，分了家照樣能幫。」

    妻子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想到兒回家第一天的家宴，二房就隻有弟弟與侄子倆人出席，那二弟妹與幾個兒全然避開，這態度就很能說明問題，今兒又來了這麼一出，顯然也是沒將他的兒看在眼裡，要不然有長輩約束，也不到幾個小丫頭在那兒大放噘詞。

    「這事我再想想。」葉遊看到妻子俏臉布上寒霜，顯然還有話要說，遂握住的手道，「再如何急也得把這年給過了吧，事有輕重緩急，我們現在就分家趕人出去，知的人不會說什麼，不知的人豈不是要賴到我們囡囡的上？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鮑芙怔了一下，想到二弟妹那為人，還有三弟妹也不是什麼頂好的人，還真的有可能會將一切歸到自家兒的上，這兩人沒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再說們倆人的關係時好時不好，端看利益是否一致，這兩人都功利得很。

    葉遊看妻子這若有所思的樣子，就知道是想明白了這中間的事，心中的一塊大石這才落了地，好不容易纔看到妻子心開朗了，他可是不再希看到整日消沉的樣子，那不利於養生。

    「那你跟我說句底的話，到底想不想分家各人單過？」鮑芙問道。

    葉遊輕了一下的手心窩，認真地道，「分肯定是要分的，他們不能永遠都跟我們住在這府裡，不過這分得講究時候，咱們不能魯莽著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鮑芙當了這麼多年的大家主母，自然明白丈夫的話是個什麼意思，想了想確實也是這麼個道理，都忍了這麼多年，再忍忍也還行，「好，我今兒就信你這話，不過別讓我等太久。」

    人家都不客氣了，也不是沒有脾氣的人，忍無可忍時就無須再忍。

    葉遊保證道，「放心，我還能騙你不？」

    鮑芙這纔不再跟他嘮叨這事，轉而說起別的事來，葉遊這才鬆了一口氣，對於接下來問的話，那就好答得多了。

    話題最終還是轉到了陶姚的上，鮑芙嘆氣道，「也不知道是哪個在背後嚼舌說些似是而非的話，我當時聽得恨不得撕了對方的，後來纔想起人家是跟我有才告訴我這事，要不然我指定現在還被蒙在鼓裡呢？」

    「這事我派人去查查，知道囡囡底細的人統共就那麼些人，總不至於太難查到，不過花些時間罷了。」做過的事就會留下痕跡，這不同於當年兒失蹤的事隔得太遠痕跡難尋，這新近發生的事確實不難查，「其實囡囡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這事不用辯，不然是越描越黑，到那時囡囡的名聲才真的無法挽救。」

    兒這心態安定的讓他都稱讚，這些口舌之爭最怕的就是當事人去辯，越辯就流傳得越熱越廣，不去辯，等有新的流言出來，哪還有人再記得這一茬？

    看丈夫與兒是一樣的態度，鮑芙這纔不太高興地道，「我曉得，要不然我今兒就跟人吵起來了，不就是還記得這事不能吵嗎？」

    夫妻倆正說著話，守在外頭的大丫鬟進來稟報道，「侯爺，夫人，二老爺來了。」

    一聽這話，夫妻倆對視一眼，心裡都明白了這葉海過來是要做什麼的。

    鮑芙心裡不得意，不過還是看在丈夫的麵上道，「請二老爺到花廳侯著，我與侯爺這就過去。」

    看到大丫鬟領命出去了，這才重新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葉遊看到鏡中的妻子風韻猶存，又想到還是顧自己的麵子，於是湊上前去在妻子的臉龐上親了一記，看到妻子錯愕，他這才笑著離開。

    鮑芙看到男人大笑著出去，臉上這纔有了幾分嗔笑，他就會這一套來哄自己，不過誰自己就吃他這一套？對著鏡子罵了句「活該」，然後這纔出去看看那二叔要說什麼，其實會說些什麼也能猜到一二。

    翌日，因為是大年初二要到外祖家去拜年，也早早起來梳妝打扮，畢竟是第一次登門，總也不好帶著緒去，話雖這麼說，想到那外祖母的作派，心裡多有幾分不自在。

    利嬤嬤過來說出發的時辰，看到陶姚俏生生的樣子，當即就誇起陶姚，說了一堆的好話，直誇得陶姚都不好意思了，趕讓人端些吃食出來堵這婆子的話。

    看到陶姚對客氣，利嬤嬤心裡對陶姚更覺得親切，夫人的親閨就是比那表小姐金晴好，遂又說起了一些閑話，「昨兒二老爺和三老爺前後腳都來找侯爺和夫人，說是道歉，還說是他們的閨不對，讓小姐委屈了雲雲，還說過兩日得閑了，小姐心裡也不氣了，就讓們上門來賠禮道歉什麼的……」

    陶姚靜靜地聽著，對於這後續不意外，畢竟當時嚷出分家二字，那倆叔父就算想要不在意都難，事後肯定要去找爹孃說這麼些話的。

    利嬤嬤看陶姚一副不意外的樣子，頓時覺得大小姐雖然長的環境不咋的，但人還是極穩重的，這下子心裡對陶姚多了幾分肯定，至不是因為份什麼的在那兒拍馬屁，不過心下還是惋惜的，大小姐到底還是遭罪了，如今名聲不大好，怕是難說上一門滿意的親事，也難怪昨兒夫人會對侯爺發作了一通，換哪個當孃的心裡都不會自在。

    對於這婆子眼裡一閃而過的同，陶姚倒是不太在意，沒有什麼讓人同的，雖然人人都說的長環境不好，但在看來，也就過過幾年苦日子，小的時候也是養父母手心裡的寶。

    隨父母與倆兄長到鮑家去拜年，到了才知道鮑家過年的氣氛其實冷清的，鮑氏夫妻倆生有兩一子，兒子卻拖家帶口地外任未歸，過年也就隻有倆個老人一塊兒過，大年初二倆兒回孃家，這鮑家纔有了幾分熱鬧的氣息。

    也不知道鮑老頭是怎麼說服鮑老太的，這回鮑老太倒是沒再板著臉挑刺說些不中聽的話，還給陶姚補了見麵禮，陶姚這會兒倒是收下了，也算是認下這外祖母。

    與鮑家隻有老倆口在京中的冷清相比，鮑蓉一家倒是人口不，除了仨兒外，還有年紀小的倆兒子。

    不過一眼看去，仨兒都不是好惹的，金晴不用說了，金大妹一看就是刁鑽的子，金小妹看起來雖然在朝笑，但那笑容卻是讓人不敢恭維，跟鮑蓉如出一轍，不愧是母倆。

    倒是還在稚齡的倆兒子看起來頗為靦腆，見到，還頗為有禮地喚聲「表姐」，這讓陶姚倒是有了幾分好，眼下來看還沒被鮑蓉給教歪了，以後還真不好說，這小姨可不是個善類。

    而第一次才見到的金家姨丈，陶姚倒是多看了一眼，這人長相其實相當不錯，一書卷氣顯得整個人頗為寬和，屬於那種沒有攻擊的老好人，這人子隨和，配鮑蓉真真可惜了，如果娶對了妻子，這人要幸福得多。

    鮑蓉之所以對於自家親娘有這麼多敵意，在看來，跟自家親娘高嫁是有關的，鮑蓉應該是覺得父母偏心了，沒有給找個出高門的丈夫，讓一輩子都在挨窮，落差大了，這心裡自然平衡不了。

    是不會喜歡這樣的丈夫，與理想相差太遠，日子就是充滿了苦味，自然連看都不想看丈夫一眼的，所以這金姨丈是真的可惜了，娶妻不賢啊。

    金姨丈卻是對陶姚的印象很好，禮節周到，又知書識禮的，本不想妻子背後抱怨的那個樣子，什麼鄙不懂禮啊，可見妻子對這孩子的見有多深，這麼一想，他這個當長輩的都覺得對人家孩子不起，畢竟妻子的話是真的在中傷人家，所以他對陶姚釋放了更多的善意。

    陶姚接過這金姨丈送的見麵禮，就退到一邊去了。

    鮑老頭看到有大人在，幾個孩子都被束縛了，所以笑著讓葉凜、葉淩和陶姚這幾個大將其他的孩子都帶出去玩。

    金晴一聽，眼睛就是一亮，有多久沒見葉凜和葉淩這倆表哥了，數都數不清，心裡早就想唸了，哪怕有討厭的陶姚在，還是想與倆個表哥說說話的。

    金大妹和金小妹對視一眼，們對陶姚興趣，這可是正兒八經的高門嫡，若是討得的歡心，人家帶帶們出去玩一玩，總比們在原地的圈子裡打轉要強得多。

    金晴從不帶們出去，哪怕親娘要求的，也裝做聽不到，姐妹幾個的關係是相當差的，等一離開了長輩的視線，這倆人就拉著陶姚訴苦了一番，在們看來，金晴是佔了陶姚的位置才能混得這麼好，陶姚自然是討厭金晴才對，大家有共同討厭的人，自然就能親近地玩到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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