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來了?」
外頭響起陶春花的聲音,一聽到外頭的聲音,就不在屋裡躺著,趕換了最好的裳,把頭髮再整理一遍,再上了點胭脂水,覺得自己比平日更好看,這才心滿意足地小跑出去,不過到了母親的房門前,又停了下來整理了一下頭髮,故意扭扭地走進去。
在一旁看著這姐姐這做作的表與作,陶春草心裡冷笑不已,就這樣還想引得表哥對興趣?真是還不如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醜模樣。
陶春花的出現,讓方健下意識地皺了下眉頭,對於這個長得不的表妹,他是真不興趣,不過到底是親戚,他還是起一臉溫文爾雅地與陶春花見禮,「表妹,有些日子沒見了,表妹可安好?」
「好呀,好著呀。」陶春花癡癡地看著他,這表哥論長相論能力都不輸給衛勉,隻是家境不太好,想到這裡,心裡微微嘆息,為什麼表哥不是家財萬貫呢?
方健被看得頭皮發麻,不過他慣是會裝,故而仍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方氏輕咳一聲,眼神警告地看了眼大兒,「還不過來見過你舅媽?」
「舅媽。」陶春花蓮步輕移地上前給葉氏行了個歪歪扭扭的禮。
葉氏皮笑不笑地拉著噓寒問暖了一番,對方氏這個大兒,一眼就看穿了其本質,又蠢又虛榮,不堪為良配,所以哪怕看出陶春花對兒子有意思,也從來沒有考慮過娶其進門。
當然方氏也不願意,自家孃家是什麼景,比任何人都清楚。
以前方氏大哥還活著時,孃家日子還是過得去的,後來供方健念書,開銷大了,自家大哥就進城找了些活兒乾,哪知道後來積勞疾,年紀輕輕就去了,留下了孤兒寡母艱難渡日。
早些年,方健還沒有考中秀才之前,方氏是見到葉氏就會拉下臉,覺得對方是來打秋風的,那會兒給了點吃的打發掉這對母子後,背後都要罵上半日,心裡才舒服。
後來方健了秀才,對這母子臉纔好看一點,不過秀才又如何,俗話有說,窮秀才富舉人,這秀才能得的好有限,再說也不知道這孃家侄子以後能不能考中舉人。
一輩子當個窮秀才也沒有前途,這也是明明看到大兒對方健有好,愣是不同意兩人親,自認是為了兒好,嫁戶殷實人家比嫁給窮秀纔好得多。
讀書是得花錢的,想到這裡,方氏的眼簾眨了眨,看來這對母子上門來又是想打秋風的,可得把口門,不能再接濟他們了。
「春花啊,你哥那兒不知道還缺什麼,你先去照看一下。」找了個理由打發掉大兒,省得又發花癡。
「娘,有春草呢。」陶春花不願意走,好不容易見到表哥一麵,哪捨得走?就算嫁不表哥,多看幾眼也好啊,這風度翩翩的樣子,比衛勉還要迷人。
「春花。」方氏輕喝一聲。
陶春花這纔不不願地離開,出門看到躲在門外的陶春草時,狠狠地剜了一眼,一時氣不過,手掐了陶春草的手臂好幾記,看到陶春草眼裡含淚,這才心滿意得地往陶大郎的屋裡去。
陶春草在看不見的地方,眼神毒地看著,好一會兒,才微垂頭掩去眼裡的恨意。
方健坐的地方剛好能看到陶春花欺負陶春草的樣子,眉頭皺了皺,這陶春花一定不能沾,長得醜心思又歹毒,隻有眼瘸的才會看上。
既然來了,肯定要看去看看陶大郎,方健起表示要去看看,方氏微蹙眉,好不容易纔打發走春花,這侄子還要往上湊?不過攔著不讓去見大郎又說不過去,扯出一抹笑,讓陶春草陪著一塊兒去。
陶春草寵若驚,忙小心地陪著表哥往大哥的屋裡走去。
方健臨出房門前,朝母親葉氏看了一眼,葉氏微點點頭,他這才放下心來。
屋子裡沒有了小輩在,葉氏這才似乎像發現了什麼般道,「怎麼沒見到陶姚?」
「那死丫頭不住這兒了。」方氏沒好臉地回答,對陶姚的偏見與厭惡是很難消去的。
葉氏一聽這話,心裡瞭然,與這姑子東拉西扯了一會兒,這才試探道,「我聽說陶姚那死去的養母在你這兒留給五兩銀子的嫁妝?」
方氏猛地抬頭看著自家大嫂,搞了半天,是為了這銀子來的,「大嫂,你別告訴我你看上了陶姚?」
葉氏輕笑道,「是出差了點,但勝在識字啊,你也是知道健兒那孩子的,一般的姑娘他看不上,眼看他都要十八歲了,我這當孃的心急,要不,你做主就給這倆孩子定個親,如何?」
方氏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家大嫂是為了好五兩銀子,當即麵就冷了下來,「你可別聽外人瞎說,哪有什麼嫁妝?健兒那般好,娶個地主人家的姑娘也使得,你又何必自降價地看上那陶姚,命,小心克著健兒。」
葉氏看到這姑子拒絕,臉也變了變,哪還有之前的溫脈脈?「他姑,你就健兒這麼個侄子,方家的獨苗苗啊,你就忍心見他沒錢上京考科舉?他若能中舉,不也是為老方家耀門楣?將來肯定也會孝順你這當姑姑的……」
「大嫂,這話我都聽得耳朵起繭了,健兒將來好我也盼著,但娶陶姚何必呢?連自個兒是什麼來歷都不知道,哪配得上健兒?」
不就是捨不得還陶姚那五兩嫁妝銀子?話說得還真好聽,葉氏心裡鄙夷,麵上卻是發愁道,「誰健兒看上,我這當孃的哪能拗得過兒子,他姑,那陶姚在你這兒借住了好幾年,你做主將許給健兒,也好,我們也好,將來都念你的好。」
這事方氏是不可能會答應的,這進了口袋裡的錢,就沒想過掏出來。
待方健迴轉之時,就看到母親與姑姑之間的氣氛很冷,當下他就明白了,姑姑是拒絕了他與陶姚的婚事,這姑姑的子與那陶春花真是像極了,難怪是母。
不過他仍舊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與方氏說話,方氏聽他絕口不提陶姚,心下也鬆了口氣。
中午時還留下他們母子吃了午飯,陶有財看到妻子孃家這侄子一表人才的樣子,心裡了心思想要將適婚的大兒許給他,故而十分熱地招呼。
方健在這方麵是極有眼的,也沒有拒絕陶有財的熱,一時間,賓客盡歡。
下午之時,陶姚默了一會兒醫書,站起來剛了個懶腰,就看到衛杏急匆匆地走進來,「陶姚姐,有人找你。」
誰會找?
陶姚帶著好奇跟著衛杏出去,結果在堂屋看到了一個久違的仇敵。
兩輩子,化灰都會認得的人。
初時,的眼裡有著驚訝,隨後升起的是熊熊的怒火與恨意,再隨後就是滿眼的冷漠,最後在對方抬眸看向時,又恢復一抹淡然。
「陶姚。」
方健看到陶姚出現,立即做出一抹自認最好看最溫文的笑容,以前他每次見陶姚這麼笑時,陶姚都會微紅著臉低垂著頭。
偽君子。
陶姚的腦海裡立即閃過這三個字,第一世的時候,發現得太遲了,才會被他利用得徹底,這一世,還沒想到他呢,他就自個兒蹦出來,心底冷冷一哼。
「原來是方家表哥啊,我還當是誰呢?」陶姚皮笑不笑地道。
衛娘子今兒個在家,剛招呼了一下方健,這個與大兒子齊名的讀書人,還是十分有好的,「陶姚過來坐,既然這方家侄子是來找你的,你們好好聊聊。」
就不忤在這兒當蠟燭了,之前聽方健關心陶姚的話,心裡就判斷出這年輕人是喜歡陶姚的,若陶姚能跟他喜結連理,將來不管方健還能不能再中舉,至也能有個依靠。
思及此,恨不得推波助瀾一番,在這鄉下地方,嫁個讀書人比泥子強得多。
陶姚看到衛娘子拉走好奇的衛杏,心裡頓時好笑不已,看來是誤會了什麼,不過想到方健這人一向慣會做姿態,要不然第一世的自己也不會著了他的道,以為他是真心喜歡自己的。
想到第一世與方健有關的事,袖下的手指握拳,這是一段最不願意回憶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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