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最初的反應是轉就走,準備不聲地錯開,反正昆侖山這麼大,易昕那姑娘似乎也沒看到自己,就這麼錯過了說不定以後也不會再見了。只是那一聲隨即而來的尖確實有些瘮人,倒好像易昕突然看到了世間最可怕最恐怖的東西一樣,得有些撕心裂肺的樣子。
陸塵站住了腳步,心裡有些無奈,在那一刻在腦海中將前些日子迷之地裡與易昕同行的那一段從頭到尾想了一遍,裡咕噥了一句道:“不至於吧,我記得沒把你怎麼樣啊?看到我有這麼害怕麼……”
只是當他轉頭向易昕那邊看過去之後,忽地眉頭一皺,卻是只見在易昕從那一片林子中走出來時,忽然從後又跑出來了一個人影,一下子抓住了的手。
當那個後頭出現的人影出現在眾人視線中時,頓時在周圍慢慢圍過來看熱鬧的雜役弟子人群中引起了一陣,甚至就連一向冷靜的陸塵也是臉微變,同時也在瞬間明白了過來,為何易昕會發出那樣一聲“慘烈”的尖聲。
那是一個男人,上穿著的是昆侖派的弟子服,但是一張臉卻是徹底毀掉了,至十幾道目驚心的疤痕留在面上,五慘不忍睹,耳朵了一個,鼻子不見了,下也豁出了一道大口子,一道恐怖的傷痕劃過他的左眼,留下了一片坑坑窪窪的紅,看起來這只眼珠也毀掉了。
這一張臉看上去就像是被利刃在臉上砍了無數道,又或是被恐怖的野狠狠啃食過一般,完全沒有了人形,讓人很難想象過如此重傷的人,居然還能在那場劫難中活下來。
此刻正是晴朗白晝,朗朗乾坤之下,圍觀的人們卻無不是到了一寒意,有幾個膽小的弟子甚至都閉眼轉開了眼,不敢再直視那人。
而這一張猶如地獄惡鬼一般可怕的臉就這樣突然出現在易昕的後,抓住以後猛地靠了過來,口中發出憤怒的低吼聲,當抬眼時,那張臉已然近在咫尺,也難怪驚恐之下,發出了這樣淒厲的尖聲。
“放開我!放開我!”
不過讓陸塵略意外的是,易昕居然並沒有就此嚇昏過去,而是在驚恐尖之餘,拼命地掙紮起來,想要掙那怪人的手掌,同時口中連聲呼起來。
“閉!”那有著一張恐怖臉龐的男人低吼了一聲,卻並不能讓易昕安靜下來,反而掙紮得更加激烈了。
這一幕看在周圍人的眼中,頓時又是一陣,一個麗被這樣一個怪欺負,任是誰也看不下去,頓時便有七八個旁邊的人走了過來,紛紛喝止。
陸塵也往前走了兩步,不管怎麼說,易昕跟他也有幾分,同時他心中也有幾分疑生了出來,這拜昆侖派一個月,他對這個名門大派也漸漸了解了一些,雖然談不上真如傳說中一般的神明仙境完無缺,但昆侖派確實也還是一個講規矩的地方,昆侖山上,一般來說也不可能會出現什麼公然欺淩的事。
但眼前這一幕顯然有些不對勁,就在陸塵有些猶豫該不該上前幫忙的時候,忽然只聽易昕聲音中帶著哭腔地喊著:“松手啊,何師兄!我求你了,別這樣……”
陸塵子一震,立刻凝神向那男人看去,果然,這一下仔細看著,從那一點點殘留的廓上依稀能看出一點當日在月牙城中見過的那個英俊的昆侖弟子的模樣來。
何剛……他不是已經死在迷之地的黑甲山上了麼?
當日,黑甲山上那一大群可怕的黑豺狗群蜂擁而至的畫面,陸塵至今仍然記憶猶新。隨後,當他再次看到何剛的那張臉時,那些清晰而可怕的痕跡,像是鋒銳的利爪與可怕的齒所折磨留下樣子的景象,陸塵忍不住心裡也是微微一涼。
易昕在那邊驚慌失措哭著喊,旁邊的雜役弟子們顯然也都不認識何剛,所以一個個義憤填膺地圍了上來。
但何剛看上去似乎緒也異常激和怪異,在眾人的圍觀下毫沒有退之意,甚至還用可怕的眼神憤怒地怒視著周圍人。
眼看著這場面突然張且一即發的時候,猛地,從眾人後傳來一聲大喝。
“住手,你們想幹什麼!”
這一聲喝喊聲氣勢十足、聲調宏亮,瞬間將所有的其他聲音都了下去,片刻後,便只見一個材高大的男子快步走到中間,先是看了一眼何剛與易昕,臉微沉,但並沒有發作,隨即又轉眼看了一下周圍的人群,眉頭皺了一下,沉聲道:“都退開了!圍在這裡做什麼,想造反嗎?”
陸塵站在人群中,向此人看了一眼,見他濃眉方臉,卻是昆侖派百草堂中派下來管理靈田雜役的一位弟子,名周奎。
要知道,畢竟雜役弟子們幾乎全部都是對修行一無所知的新人,而靈田種植這種事也還是需要一點竅門的,所以百草堂往往都會派一些弟子下來,大概是每百名雜役弟子都會有一位正式弟子掌管著,同時兼顧著傳授種植竅門以及一些最淺基本的修煉功法。
周奎便是這樣一個人了,能夠得到這樣差事的人,道行基本上都在築基境上,所以在昆侖派中,他也能算得上一個登堂室的英弟子了。
平日裡,眾雜役弟子對周奎那自然是十分敬畏,口中雖然只師兄,但實際地位上如師如父,輕易不敢違逆。只是今日這景實在讓人有些氣憤,人群中便有大膽的人嚷了起來,大聲道:“周師兄,不是我們要鬧事,實在是那人正在這天化日之下,欺負我們同門師妹啊!”
周奎面沉如水,緩緩轉過來,看了一眼何剛兀自抓著易昕手腕不放的那只手,哼了一聲,道:“何師弟,你這樣不太好罷?”
對著這位道行有築基境的百草堂弟子周奎,何剛便明顯氣勢弱了一些,但仍是仰著頭咬牙切齒般地喊道:“我什麼都沒幹,就是想跟易師妹聊聊,這又做錯了什麼?”
周奎目落在易昕姣好但帶著淚痕的臉上,眼中似乎掠過一同之,但還是歎了口氣,道:“易師妹,是這樣麼?”
易昕用力掙紮了一下,或許是周奎就在邊,何剛終於是不敢再用強,讓回了手臂,而手腕上已經留下了一道明顯的紅痕。隨後,易昕看了周奎一眼,面上掠過一複雜神,似恐懼似後悔,又像是有些茫然無措,最後卻是慢慢垂下了頭,輕聲應了一句,道:“是。”
周圍圍觀的雜役弟子們頓時一陣嘩然,人人面上都有驚詫之,而在人群中的陸塵則是皺起了眉頭,向易昕深深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