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從皇宮裡出來的時候，竟然下起了小雪。

春節之後，下雪是常見。

但不知道為什麼，秦瑟總覺得這一場小雪，來得別有深意。

銀裝素裹之下，即將迎來的是一場腥。

秦瑟攏了攏自己的裳，正打算提步慢慢悠悠回郡主府，卻瞥見謝桁從旁邊走出來。

秦瑟一挑眉，「你怎麼來了？」

「來接你。」謝桁說著，將臂彎裡放著的披風，拿起來，披在秦瑟上。

秦瑟頓時覺暖和不，笑瞇瞇起來。

謝桁握住的手，牽著往前走。

秦瑟目掃過兩個人相握的手，轉而落在謝桁麵上，「你怎麼不問我，剛纔在皇宮裡跟陛下說了什麼？」

謝桁側目看，「你若是想說，自然會說。」

聞言，秦瑟笑了笑，又嘆了一口氣。

「其實，今天陛下跟我說了很多話，我沒有想到，陛下會如此跟我坦白。」

謝桁見一副，你快問我的模樣，便配合地道：「那，陛下說了什麼？」

秦瑟雙眼頓時亮晶晶，「你所知道的那些，陛下都承認了，包括燕王的世，還有先皇後的事，隻不過有件事，有出。」

謝桁，「跟清和公主有關？」

聞言，秦瑟不由揚眉，「你知道？」

「我隻知道，清和公主與澹臺天行之前算是青梅竹馬。」謝桁微微搖頭，旁的事，他並不知道了。 秦瑟便興緻地跟謝桁解釋，「不止是青梅竹馬，陛下和清和公主早就互許終了，隻是沒有想到，先皇謀反了，奪走了前朝的江山，清和公主與父親前朝太子躲

巫族之地，你是不是隻以為，是清和公主自己躲去巫族的？」

謝桁配合：「是。」 秦瑟立即神地搖搖頭，「不是，是陛下將清和公主送去了巫族，他知道清和公主和巫族一向好，也知道巫族重重義，是可以收留清和公主的，才將清和公主送過去，為這件事，先皇便放逐了陛下，不再重視這個兒子，後來先皇又想討伐巫族，陛下便主請命去做了先鋒，然後我才知道，原來清和公主遇到秦茂山大人前，是

陛下先放走了清和公主，纔有機會帶著我跟秦脂逃出來，遇見秦茂山，又一道逃出來。」

謝桁倒是有些意外，「這些事，我倒是真不知曉。」 「是啊，誰都沒想到，陛下真的對一個人深似海，隻是這個人，並非先皇後，而是他心裡唯一的妻子，也就是清和公主，清和公主跟秦茂山回京之後，陛下就認出了

清和公主，卻沒有拆穿，在先皇想要誅滅秦家的時候，他甚至冒險去見了清和公主，想要清和公主離開，可清和公主卻不願意走，非要和秦茂山留下來。」

秦瑟唏噓道：「雖然清和公主跟陛下說，是要留下來陪秦茂山，可我覺得，事並沒有那麼簡單。」

謝桁出疑，「怎麼說？」 秦瑟道：「你想啊，當時陛下和先皇的矛盾，已經一即發，陛下知道先皇所有的準備，先皇未必不知道陛下的準備，若是陛下將清和公主再次放走，打先皇的計劃，也就等於打了自己的計劃，說不定，會出現什麼意外，無法順利的登基，也許清和公主是想全陛下，當然也許，有可能是因為秦茂山對清和公主有救命之恩，清和

公主確實無法放任秦茂山一個人赴死。」

偏偏當時秦茂山是朝廷員，無詔不可能出京。

若不然，清和公主和秦茂山說不定可以一起逃離。

謝桁聞言，沉片刻，道：「或許，不止這兩個原因。」

「嗯？」秦瑟不由看向他。 謝桁說道：「你想，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清和公主一直念於，秦茂山對一片真心，從未有過旁的人，甚至連自己親生孩子都沒有，清和公主卻沒有上他，

一直覺得對不住秦茂山，更不能秦茂山一個人赴死，願意留下來，償還秦茂山對的誼。」

秦瑟一愣，「你的意思是，清和公主真的從來沒有喜歡過秦茂山？」

「或許有，或許沒有。」謝桁個人更偏向後者。

因為他知道，隻要生命裡出現過那麼一個人，後來再出現的任何人，都無法取代前者，一切都會變將就。

清和公主一定是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誰，所以一直沒有和秦茂山同房，兩個人隻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 外麵的人都以為，秦茂山和秦夫人夫妻恩，除卻秦夫人外，秦茂山沒有再娶任何一個人，連邊伺候的人都是男人，所有人都覺得，秦夫人嫁得好，嫁給了全天下

最好的男人。

沒有一個人，願意和人分自己的丈夫。

隻是，這年頭沒人做得到這一步。

可秦夫人，卻做到了，所有人心裡的奢。

然而，誰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秦茂山的一廂願和誼深重。 對於秦茂山來說，清和公主就是那個，曾經出現過的人，對他來說，後來出現的任何人，都無法撼清和公主在他心裡的地方，那些相遇也好相也好都會變得索然無

味，他自然沒有再娶旁人的心思，隻願那樣守著清和公主。

而清和公主知道，自己這一顆心，一輩子都沒辦法給秦茂山。

能夠做的，就是陪秦茂山同生共死，共赴黃泉，算是對秦茂山誼的償還。

秦瑟聽到謝桁這麼說，緩緩地點頭，「你跟我的想法一樣，我也覺得，清和公主或許到死，喜歡的都是陛下。」

隻不過，他們都不知道，清和公主臨死前到底是怎麼想的。

謝桁見神似乎有些悵然，了的手掌，轉移話題，「陛下與你還說了什麼？」

「陛下還跟我說，燕王的打算他早就知道，早就有所準備。」秦瑟道：「我們可以繼續去巫族，不必擔心他這裡，他不會讓燕王和右巫祝得逞的。」

謝桁微微頷首，「那就好。」

秦瑟嘆了一口氣，「其實，陛下真的很適合做一個皇帝。」

謝桁淡笑：「我早就說過，你不必擔心他的。」 「行啦，談完之後，我們就回去準備去巫族。」秦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