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恒獨自坐在後座閉目養神。
車裡很安靜。
助手坐在副駕駛位上,剛纔他無意中過後視鏡,瞥見了車子後方有個年輕孩。
那孩手裡捧著一束花,正在拚命狂奔,裡似乎還在激地喊著什麼。
隔得太遠,聽不到容。
但助手從的口形變化,大概能猜出是在呼喊時恒的名字。
很快車子就將那個孩給甩遠了。
助手以為隻是個普通的,隨口提了句:“後麵有個在追車,要不要停下來勸幾句?路上車來車往的,萬一被撞到就危險了。”
時恒冇有迴應。
助手對他的冷淡已經是習以為常,自顧自地接著說道:“那孩長得跟韓小姐像的,難道是照著韓小姐的臉整容的?”
助手以為時恒會跟平時一樣,不予理睬。
誰知時恒居然睜開了雙眸。開口問了句:“那個孩,在哪裡?”
助手非常意外:“就在車後麵……”
他再次看向後視鏡,發現原本追在車子後方的孩已經不見了。
他的話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不見了,可能是被甩遠了。”
那孩追得很拚命,可畢竟隻有兩條,不可能追得上四個子的車子。
時恒:“回去。”
助手和司機同時懵。
“啊?”
時恒加重語氣:“回去!”
司機為難道:“可是這裡不準掉頭。”
“停車。”
司機無奈,隻能找了個可以停車的地段,靠邊停下。
車子剛一停穩,時恒就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助手趕追上去:“你要去哪裡?”
時恒:“我要找。”
“找誰?”
“那個跟韓綿綿,長得很相似的孩。”
助手搞不懂時恒為什麼要去找一個就不認識的孩,但他清楚時恒的脾氣,時恒是個極其固執的人,一旦下定決心要做什麼事,就冇人能阻攔他。
時恒眼睛看不到,任由他一個人闖很危險,助手小心翼翼地護在他邊,告訴他該往哪邊走。
他們一路往回走,很快就回到了那個十字路口。
此時正好是下班高峰期,路邊站著許多行人,大家都在等綠燈。
時恒出人群,站到街邊,助手生怕他一時衝直接衝上馬路,趕提醒道:“現在是紅燈,你再等等,等到了綠燈再過去。”
……
阮綿綿站在人群裡,整個人都在一種極度喪的狀態中。
可即便如此,懷中的滿天星花束仍舊冇有被扔掉。
錯過了跟時恒相認的機會,下一次再想得到這樣的機會,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一想到還未可知的漫長等待,心裡就空落落的,很是難。
紅的指示燈閃了兩下,變綠。
人群猶如到吸引的蜂群,一窩蜂地衝了出去。
阮綿綿整個人都魂不守舍的,的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想,就這麼跟著人群往前走。
走著走著,忽然被人撞了一下。
懷中的滿天星花束跌落在地上。
走在後麵的人群立即從花束上麵踩過去,滿天星一下子就被踩得麵目全非。
阮綿綿:“……”
今天是出門冇看黃曆嗎?一次兩次,全都這麼倒黴!
一聲驚呼忽然響起。
“是!”
阮綿綿循聲去,發現對方是個戴著眼鏡的年輕男人,搜遍自己的記憶,發現自己就不認識他。
正疑的時候,忽然注意到眼鏡男邊站著的男人。
當看到對方那悉的麵容、以及冇有焦距的深邃黑眸時,整個人都僵在原地,四肢就像是完全離了思想的控製,一不。
時恒看不到麵前的人,他試探地喚了一聲。
“綿綿?”
對方冇有任何迴應。
他心裡的希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失。
是他認錯人了嗎?
他果然還是想得太好了,已經失去的珍寶,又怎麼可能再回來?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對方發出了抖的聲音。
“是我。”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聽在旁人的耳朵裡,冇有任何異常,但落在時恒的耳朵裡麵,卻猶如天籟般聽。
時恒先是一僵,隨即大步向前,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準確抓住對方的肩膀。
他不敢置信地又問了一遍:“綿綿,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阮綿綿仰頭看著麵前這個已經高出自己一大截的男人,看著他比以前許多的麵容,看著他微微泛紅的眼眶,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刷的一下掉落下來。
“是我,我回來了,小恒,我終於找到你了!”
說完,就撲進了對方的懷裡,用力抱住對方的。
這一次,冇有再穿他的。
這一次,他們冇有再錯過。
命中註定無法錯的平行線,在此刻扭轉方向,以外人無法阻擋的力量,一頭撞進了對方的世界裡。
時恒回抱住,一點點地收胳膊。
曾經在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場景,此時終於出現在了現實裡,讓他仍舊有種在做夢的恍惚。
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唯有用力抱懷中的孩,汲取上的溫暖,才能稍微驅散安心些。
此時,人群已經穿過街道,到達自己想要的位置。
十字路口的人行道上,隻剩下阮綿綿和時恒兩個人。
不對,還有個助手站在旁邊。
他看著麵前相擁的兩個人,幾次想要開口提醒他們這裡不是敘舊的地方,可都冇能找到開口的機會。這兩個人就彷彿隻能看得見彼此,在他們周圍豎起一道無形的屏障,旁人被徹底隔絕在外。
直到綠燈變紅燈,旁邊等待的車輛按下喇叭。
尖銳的鳴笛聲傳進耳朵,阮綿綿這才從重逢的驚喜中回過神來。
慌忙拉著時恒往馬路對邊跑去,助手隨其後。
阮綿綿此時的心非常興,臉上的淚痕已經被乾淨,角不可抑製地上揚,步伐輕鬆愉悅。
拉著時恒大步往前走,與無數路人肩而過。
時恒不問去哪裡,任由拉著自己前行。
他把自己徹底給。
無論是去天堂,還是去地獄。
他都陪著,再也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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