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依舊不明白,年玉想讓燕爵看到的目的……
終於,燕爵看了好一會兒,漸漸的有笑容浮現在那張本來沉的臉上,「舅舅,你方纔不是說,不能失了先機嗎?如此,便可以如先前計劃的那般,三更時分下令行了,不過,在那之前……」
燕爵說著,饒是那角揚起的弧度,都夾雜了一詭譎,話說到此,燕爵看楚湘君的眼神亦越發意味深長,微微一頓,似下定了決心,燕爵倏然拔高了語調,「來人,準備一匹馬,送過去!」
送過去?
話落,不隻是獨孤意,就連楚湘君的心裡也是一驚。
幾乎是不用確定,他們心裡便清楚,燕爵的意思是送去哪裡!
關山的另外一邊,那是燕璽的地盤……
「你瘋了?!」獨孤意厲聲喝道,「送過去?你在開玩笑嗎?送過去,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那燕璽不就知道……」
送過去,那燕璽不就知道太子妃在他們的手上,到時候……平白給了燕璽反應的時間,給了他想應對之策的機會,不是嗎?
他們要的,是打燕璽一個措手不及,可燕爵……
獨孤意滿臉淩厲,可還沒待他說完,燕爵便打斷了他的話,「知道!我就是要讓他知道!」
燕爵一字一句,語氣再是堅定不過。
就是要讓他知道?
獨孤意臉眉峰皺得更深了些,看著燕爵,彷彿看不他,「留仙,這事……」
「這事,就這麼定了!舅舅也無需再多說什麼,還愣著幹什麼?準備一匹馬,立刻將送過去!」燕爵再次打斷了獨孤意,腦中浮現出年玉的話,此刻,憤怒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得意。
他知道,年玉不可能幫著自己對付燕璽,那個人,方纔說什麼幫他,不過是想擾他的心,心了,如何指揮那千軍萬馬?
可同樣,燕璽的心了呢?
在兩軍對戰之時,年玉若是當真不顧一切一死,燕璽會發瘋不錯,會不顧一切的為報仇不錯,可若在那之前,他知道了年玉在他的手上,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他會如何?
不至於發瘋,也沒有替報仇之說,可心必會了吧!
他那麼在意,肯定要想盡辦法,來救年玉!
他不求引他伏,他要的,是擾燕璽的心,讓他分擔心年玉之時,無暇應對自己!
年玉想讓他心,他便讓燕璽也了心!
燕爵越是想著,心中越是興,深吸了一口氣,目灼灼,如有火焰在燃燒著。
僅是一小會兒,馬就已經準備好,帶到了他們麵前,燕爵早已迫不及待,待那馬一來,燕爵便再次朗聲開口,「扶上馬!」
一旁,在燕爵說送過去之時,便一直愣在那裡的楚湘君,在這命令之下,瞬間回過神來,此刻的,有些恍惚,可恍惚之間,亦是明白方纔一直在自己心中盤旋的疑問,許多東西都變得清晰起來。
「我會讓燕爵送你過去……」
年玉的話,在楚湘君的耳畔回。
年玉……
這是的設計的嗎?
讓自己過來,將自己送到燕爵麵前,就是要提醒他,讓他送他的過去嗎?
是怎麼做到的?
楚湘君如何也猜不到,越是如此,心中便對年玉更是生出一敬畏。
嚥了一下口水,想到年玉的目的,楚湘君得了這個機會,毫也不敢耽擱,立即在旁侍衛的攙扶下上馬,勒著韁繩,楚湘君知道越快離開越好,可正要走,獨孤意的聲音再次傳來……
「等等……」
獨孤意臉黑得不能再黑,看著燕爵似瘋魔了的模樣,厲聲喝道,「留仙,你當真是瘋了嗎?你……那個人,是不是那個人給你灌了**湯?你怎能將送過去?不,不信,這事萬萬不行,這個人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讓過去!」
話落,獨孤意出佩劍,毫不猶豫的刺向楚湘君,那淩厲的氣勢,楚湘君瞬間嚇得沒了方寸,甚至連躲都忘了躲,整個人愣在那裡,可就在那劍鋒就要刺到時,幾乎是下意識的,楚湘君閉了眼,預計的疼痛沒有到來,耳邊,鏗鏘一聲,隨即便是獨孤意的怒吼……
「燕爵!」
兩個字,幾乎是從牙齒中蹦出來,淩厲刺耳。
楚湘君睜開眼,目之中,獨孤意手中的劍,竟是被打落在地,那手上虎口的位置,一鮮滲出。
「舅舅,本王想問問你,究竟是你說了算,還是本王說了算!」燕爵目淩厲,腦海中,年玉曾經說過的那些話浮現,看著獨孤意,心中終是有了芥。
這一問,獨孤意心中亦是一怔,他如何不明白燕爵這一問的深意?
暗吸了一口氣,獨孤意暗自咬牙,「自是你說了算,這西梁的天下,終歸是姓燕,就算我是你的舅舅,終有君臣之別,你是君,我是臣,這一點,無論何時都不會改變!」
「是嗎?舅舅知道就好,如此,舅舅還有什麼要說的嗎?」燕爵的聲音依舊冰冷。
「臣……」獨孤意心裡怒氣翻滾,可縱是萬分不滿,也隻能忍著,拱手道,「沒什麼說的了。」
燕爵挑眉,目淡淡的掃過獨孤意,最後落在楚湘君的上,再次開口,「立刻送過去!」
侍衛得了令,跟著上了另外一匹馬,楚湘君看著方纔發生的一切,回過神來,亦是沒有毫耽擱,立即策馬飛奔出去,夜裡,馬蹄聲在空氣裡回,傳馬車,年玉的角,一抹笑意淺楊。
「送走了嗎?如此……甚好……」年玉攥著下的墊子,正是一波陣痛襲來之時,此刻比起方方纔,那痛來得更是激烈,額上,已有汗水滲出來,可比起方纔,的心卻是安穩了許多。
子冉……
年玉腦中浮現出楚傾的模樣,他們這次分開已經兩月有餘,無時不刻都在想他,他可曾想自己?
不知再見麵……再見麵,會是怎樣的形……
此刻,饒是年玉也沒有想到,再次見麵,竟是在那樣的形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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