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
“傳!”步惜歡道。
“傳——襄國侯府府醫與大丫鬟蘭香覲見——”範通的聲音傳出大殿,殿外的司門太監、司階太監依次唱報,旨意傳出金殿、廣場,經重重宮門,一直傳到了午門外。
午門外,襄國侯府的府醫和丫鬟蘭香已跪候聖旨多時了。
汴州軍一進城就圍了襄國侯府,進府拿下了府醫,大軍攻著宮門的時候,府醫就在軍中麵聖過了,並供出了丫鬟蘭香。之後,兩人被押在午門外,此時已跪了近兩個時辰了。
衛奉旨提人時,兩人已跪得雙沒了知覺,衛叉起人來就走,兩人的腳拖在青磚上,待過了重重宮門,鞋麵兒已然磨破,腳趾模糊,在地上拖著四行痕,目驚心。
兩人份卑微,進不得金鑾殿,便被押在殿階之下,跪在水師大軍前方,麵朝金殿,叩稟己罪。
府醫道:“啟稟聖上,自從……自從小姐走後,小人就都督指使,減了老都督日常服用的湯藥用量,致老都督近半月來憂思不寧。前兩日,都督……都督又命小人下重藥,老都督子虛弱經不住,吐昏迷!藥方藏在小人的藥箱底層暗格裡,月前所得之銀兩拿去置了一座新宅,前兩日所得的賞銀給小人之妻保管了。小人全是了都督的威利,求陛下開恩!”
丫鬟道:“啟稟陛下,都督命奴婢置藥渣,奴婢將藥渣埋在了後花園東湖石旁的樹下。奴婢不敢謀害老都督,都是都督命奴婢煎的藥!陛下饒了奴婢命吧!”
兩人此前已在軍中招供過了,此時不過是再招一遍,很快就將事由說明白了,隻是有傷在,驚惶不已,口齒不甚清晰。太監從旁聽著,聽一句傳一句,傳金鑾殿上,傳進水師軍中,百變,大軍嘩然!
朝中皆知何楷之所以能登船領兵,是幾位老將進宮麵聖,齊薦作保玉的,這幾位老將隻怕是不知實!而論分,水師將何楷奉為都督,皆因他是老都督的親孫。軍中以為聖上欺老都督年邁病重,打都督,背棄孫小姐,這才嘩變!可到頭來,這一夜冒死兵諫,竟是遭人蒙騙?
“都督!府中下人所言可是實?您謀害老都督,欺瞞將士們?”一個將領不顧前失儀之罪,起朝金鑾殿中高聲喊道。
過了半晌,金鑾殿裡傳來何楷癲狂的話音,“聖上害我!聖上害我!”
“朕害你?”步惜歡冷笑一聲,“就憑你昨夜乾的那些事兒,朕就能誅你九族!還需宣侯府的兩個下人進宮來害你?”
何楷大笑,神態癲狂,好似已經失心瘋了。
步惜歡眸涼薄,波瀾不興,淡淡地道:“朝廷設江南水師都督一職,卻從未設過都督一職,二十萬將士捧著你,把你捧得都不知自己的斤兩了!朕乃一國之君,擇賢任能乃天子之責,水師將士可以捧著你,隻管把你捧高興了,朕卻不能不考慮以你的心效能耐,朕把江防重務給你,你能守幾天!汴江之防實為國防,乃朝廷第一要之務,如若砸在你手裡,朕豈不有任人偏失之大過?朕準你襲爵,賜你閑差,你說你怕何家日漸沒落,你怎知何家日後不會出幾個好兒郎,文能治世,武能安邦?你怎知後世子孫就無宗耀祖的能耐?說到底,是朕不準你領兵,你這都督當不都督,心有不平,怕人恥笑,便把一切因由都推說是朕忌憚你們何家罷了。”
此話猶如棒,鞭笞在,何楷笑聲漸止,彷彿醒了幾分心智。
“你當真想過後世子孫?朕瞧你天想著的不過是自己的那點兒臉麵。朕賜你閑差,你瞧不上,今日之後就算你想讓朝廷養著,朝廷都不能養你了。”步惜歡看著何楷,嘆了一聲,終是道,“江南水師軍侯何楷謀害將帥,煽兵變,屠殺戍軍,闖宮行刺,罪當淩遲,滿門抄斬,株連九族。然朕念及襄國侯有助朕渡江之功,憐其年邁喪親之痛,故免其孫極刑之苦,判斬立決;襄國侯於侯府,一應用度遵照爵製,不得苛減;何氏九族流放黔西,永奴籍,縱逢恩赦,不得量移。”
殿上衛聞旨,叉起何楷就往殿外去,何楷竟無掙紮狂態,隻是仰頭著階之上。淩遲之刑改判斬,株連九族改流放,滿門抄斬赦一人。他原本想為祖父求得一命,但求這個字眼,他終究沒能說得出口,可那人還是赦了祖父……他著那座上的九五之尊,沒有哭笑怒罵,沒有毒咒屈,他一敗塗地,唯有報之以沉默,任憑衛將他拖出了金鑾殿。
丫鬟蘭香哭喪似的,將士們緩緩地讓出路來,一條幽長的路,兩旁彷彿聳立著黑山,冬風如刀,唯見一線青天,日高雲白。
今日天兒不錯,可惜見不著來年春至了。
金鑾殿上,人雖已去,痕尚留。
“嚴卿。”步惜歡的話音淡如止水,聽在嚴令軒等老臣耳中卻如春雷。
“老臣在!”嚴令軒猛地打了個,花白的胡須在宮磚上,如荒草。
“卿等那日死諫,說過什麼來著?朕沒宣你們,沒聽見,今兒忽然想聽,準卿等奏來!”
“這……老臣、老臣……”嚴令軒口齒結,幾個老臣紛紛抬袖抹汗。
“年紀大了,記不好?還是長本事了,抗旨拒奏?”皇帝的語氣聽來未怒,但任誰都聽得出來,那句長本事了,指的是太極殿前請君上朝之事。
若是承認年紀大了,皇帝下一句怕不得是告老歸田。若是抗旨拒奏,那便是殺頭之罪!更別提還有今晨太極殿前的事了。
這話不好接,怎麼接都是錯,嚴令軒掙紮半晌,索把眼一閉,把心一橫,說道:“老臣說,皇後既已被叛黨所擒,理應自裁以保名節,不可使自己為叛黨要挾朝廷的籌碼!”
一幫老臣大驚,沒想到階下罪臣,命難保,嚴老大人竟還敢言!
但皇帝聞言似乎未怒,隻問道:“那卿告訴朕,皇後可被叛黨所擒?可了叛黨要挾朝廷的籌碼?可還需自裁?”
嚴令軒道:“陛下,老臣不知皇後孃娘已平淮州之叛,那日全然是因忠君憂國,纔有此諫!”
“哦?這可就稀奇了。”步惜歡反倒笑了聲,“卿一貫迂腐,聽罷那些奏報,難道不該是向朕彈劾皇後護送巫瑾回國乃屈尊降貴、有辱國之舉,州衙問政有牝司晨之嫌,瞞平叛捷報有肅清異己之心嗎?”
一幫老臣了,無不眼神飄忽。
嚴令軒頭抵宮磚,彷彿豁出去了,“啟奏陛下,若依綱常,的確如此。”
“那依綱常,卿說說,南圖諸皇子奪位之戰一即發,誰即君位,關乎國家安危,巫瑾回國兇險重重,朝中誰能替朕解憂,把巫瑾給朕安全護送回國,排除萬難助他登基?淮州大災,誰能為朕出一富倉之策,既利國又不傷民,功在社稷,利在千秋?誰能看出賑災三策之弊,解重建村鎮之困,收商戶民心之失,除不法漕商之害?朝中有誰能當此任,卿薦來給朕聽聽!”
“呃,這……”
莫說嚴令軒薦不出來,滿朝文武,無人能薦出一人。
淮州八月大災,至今朝議過數次,不是無人提過富倉之策,可提來提去,都是些舊法子,無非是出減稅之政,增賦稅名目,明減暗漲。不是無人道破過賑災三策之弊,隻是苦無兩全之策。那賑貸及分期還粟之策可真真是新策,破除舊法,另辟新徑!不論皇後涉險前往南圖、瞞報平叛捷報之舉能朝中不喜皇後的老臣揪出多錯來,隻此一策,無錯可挑!
嚴令軒心知肚明,隻能強辯,“老臣以為,我泱泱大國,能人賢才輩出,未必無人能為陛下分憂……”
“嗯,這話朕倒是信。”步惜歡氣定神閑地點了點頭,卻忽然話鋒一轉,從宮人手上撈來那本賑災的奏事摺子就擲了下去,摔在一乾老臣麵前,風平地而起,颳得人須發搖,“但你們告訴朕,朕上哪兒找能人賢纔去?朕要取仕改革,你們一個個這也不可那也不可,不就跟朕提祖製、提舊例,改革之事舉步維艱!現在朝廷要用人了,你們跟朕說泱泱大國,能人賢才輩出!能人賢才何在,朕是找不見,朕隻知現在拿著朝廷俸祿的人是你們,你們卻不能為朝廷分憂,朕要你們何用?!”
一幫老臣伏了伏子,開始哭了起來。
嚴令軒嚅了嚅皮子,接不上話了。
“你們以為朕願讓皇後出宮涉險?朕曾問皇後,何時才能長相廝守,皇後說,國泰民安時。”步惜歡長嘆一聲,眉宇間痛深沉,“朕與皇後心繫社稷,而你們不為社稷分憂,反倒為朕添憂,默守陳規,迂腐不化,見天兒的在朝堂上奏著那些於社稷無用的陳詞濫調,朕看你們是真的老了,再不去朝,換一批新上來,朝廷就該從裡頭兒開始爛了!”
百聞言心頭咯噔一聲,這才驚覺皇帝肅清朝堂,其目的竟是為了清出一些職缺,好為取仕改革新納的人才鋪路!
帝王心驚了百,金殿之上又生暗湧。
這時,步惜歡拂袖道:“你們不是常將綱常祖製掛在邊嗎?朕今日就全你們!你們那日在宮外跟朕死諫,今晨又在太極殿外跟朕兵諫,朕就全你們一個忠臣之名!革史大夫嚴令軒及其黨從職,除其烏紗朝服,偏殿賜死!”
“啊?陛下!”一幫老臣紛紛仰頭,驚慌痛哭。
嚴令軒呼道:“陛下!老臣真的是忠君憂國啊!”
“朕不疑卿,但死諫是卿等自個兒說的,信義不可失,朕也是無可奈何,更遑論兵諫乃大逆之舉。”步惜歡目涼薄,說罷拂了拂袖。
衛上前,摘冠去袍,叉起人來就走!
宮人隨行,已去備白綾毒酒了。
“陛下!陛下……”一群老臣被拖出大殿,哭聲漸遠。
殿一下子又空出一大片地方來,唯剩秋儒茂幾人還跪著。
“陛、陛下……”秋儒茂戰戰兢兢,聲如蚊蠅。
步惜歡道:“秋卿,朕跟你就沒什麼可說的了。此前八府之事,朕已在太極殿中警示過你了,今日黃卿、王卿皆未朕失,獨獨你讓朕失了。你稱左相、傅卿和韓卿皆是禍國臣,朕實在不知你狎好,德行有虧,怎麼有臉彈劾別人。衛!”
衛聞令上前!
“殿閣大學士秋儒茂狎癖,德行有虧,汙衊忠良,大逆不道,革其及黨從烏紗朝服,推出午門斬首示眾,流放三族,永不錄用!”
“遵旨!”衛領旨而!
秋儒茂等人疾呼饒命,卻被衛不由分說的拖出金殿,下了殿階,行過廣場,一路往午門去了。
金殿之上,反臣盡去,眾臣這才跪了下來,齊聲道:“陛下英明,吾皇萬歲!”
“吾皇萬歲!”金殿之外,萬軍山呼。
群臣跪伏在殿中,瞥見地上躺著的兩本摺子,想起方纔所奏之事裡,皇後有謀嶺南的打算,此事大險,理當急議。但見皇帝眉宇間似有倦,於是誰也沒敢立即吭聲。
這時,卻聽步惜歡道:“查抄襄國侯府,所沒之銀用於恤陣亡的將士。襄國侯之孫何氏勾結外邦,叛國謀逆,行刺皇後,傳旨淮州,即刻將其押送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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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數字廢,之前青青提賑貸之策的時候,舉的例子數字不大對,改了一下,不在意這些的小夥伴們就不用回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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