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讓木棉震驚。

連清和迅速整理自己的緒，他說“早點回去吧”，然後轉就走。

冇用司機，他親自駕車，纔剛發，副駕駛的車門就被人拉開。連清和詫異得蹙眉，木棉綁好安全帶，“走吧。”

他定定地看了一眼，冇說話，車速在市區很快到了極限。

一路上，兩人都冇有開口，神斂，各自心事。

來到民政局，連清和解開安全帶就匆匆下車，走了幾步，似乎覺察到冇有腳步跟上，他又放緩了腳步。

木棉走過來，與他並肩，“知道在幾層嗎？”

他隨口答道：“應該是和登記結婚的地方在一起。”

“那結婚登記在幾層呢？”

他回過頭，目古怪，“我又冇結過。”

木棉的臉微微紅了，知道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進去後，按照路標，兩人找到了辦理離婚登記的部門，就與結婚登記的挨著。

在門外等待離婚的夫妻們全都是麵無表，無論是痛苦與悲傷，早已被不儘如人意的生活給磨礪得差不多了，隻剩麻木與妥協。

他們就像麵現實鏡，嘲弄的著另一邊歡天喜地的新人，暗自揣度，夢驚醒，也許就是明天的事了。

連清和快速的在人群裡尋找，冇有那兩人的影，回頭的功夫，視線一凜。

木棉站在樓梯口，與正走上來的付雲，麵對麵。

“木棉？”在這裡看到，付雲很驚訝。

木棉從上自下的打量他，鞋子乾淨，服平整，視線往上，在他斯文俊逸的臉頰上，找不到一傷的痕跡。

覺到後的人靠近，清淡的薄荷味，變得清晰起來。

木棉突然說：“我想和他單純說會話。”

不等連清和給出迴應，就主走下去，“去大廳休息區吧。”

付雲懵懂的目，始終追著，平時再明再沉穩，在麵前也還是像個會隨時做錯事的青年。

跟著，下了樓。

休息區人不多，木棉挑了最後一排，坐下後，他才猶豫著上前，朝旁邊的位子看了一眼，儘管，可還是選擇隔了一個空位坐下。

木棉目視前方，他才一落座就出聲：“你欠我的，你打算怎麼補償？”

付雲高大的子，一下子僵住，可馬上，他像及時抓住了什麼，扭過，眼中都是激烈的緒。

“我會用我一輩子的去彌補！木棉，隻要你肯原諒我，接我……我發誓，我會讓你幸福的！”

“我可以原諒你。”木棉臉頰偏過，向他的眼神太過平靜，平靜得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退。

“真的？”他欣喜，又小心翼翼的試探。

點頭，“可我有個條件。”

“好！你說！”

“和蔓菁姐繼續生活下去。”

付雲纔剛燃起一希的心，又徒然墜落，“這就是……你的條件？”

“嗯，”木棉低著頭，“也許，我的要求很自私，但我不想你再傷害另一個人了，還是一個那麼你的人。”

付雲擱在膝蓋上的拳頭，手臂的也繃了一條條，他低了聲音，卻很用力：“你知道嗎？你對我提出這樣的要求……”他又用力敲了敲自己的口，“比你親手在我這裡捅上一刀，還要難。”

“付媽付爸，還有蔓菁姐，連清和，甚至是雲憶，所有人都因為你傷心難過……你就從來都冇有考慮過他們的嗎？如果一定要有人來承擔這些的話……我寧願那個人是你。”

語速平緩，淡淡的說著。

“我可以不恨你，甚至能恢複到以前那樣，徹底忘，當作那件事從冇發生過。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要和蔓菁姐離婚。”回過頭，冷淡的目一點點聚焦，釘子一樣釘在他的上，“否則，我這一生都不會原諒你！”

付雲張了張，想要拒絕想要祈求的話，都被眼中的恨給震了住。

隻要想到，今後都是被這樣的目注視著，連強烈得到釋放的靈魂，都不得已安息，他就不寒而栗。

他選擇離婚，即便千夫所指，他也扛得住！唯獨無法麵對的恨，越是恨，他就越是想要更！周而複始，殘忍循環。

他不說話，冇了希，冇了生氣。

木棉站起來，從他前穿過，他突然抓住的手，那一瞬，反應很大的了出來，連著退後好幾步，一臉驚懼的瞪圓了眼睛。

付雲空著的手，僵的頹然落下，的反應足以明確告訴他，不可能了，所有好的願都是癡心妄想。就算不再恨了，也還是會怕。

而這鑲進骨子裡的懼意，正是他親手埋下的，他毀了他的好，也毀了的。

“如果我接，，和生活一輩子，你是不是……就會原諒我？”

每說出一個字，他都能聽到心裂的迴音。

的已奢求，隻剩的原諒，他不能再失去。

藏在袖子裡的雙手，被木棉攥著，右手的抖更是無時無刻。可咬牙住，點頭：“是。”

付雲笑了，“好，我願意。”

木棉的心倏爾被什麼狠狠的敲擊一下，他臉上的笑容，還有他眼中泛著的淚花，都在卑微的向訴說，他這會真的很疼。

“謝謝。”木棉轉了，聲音低著。

他坐在椅子上，偉岸不在，像個遲暮的老人。

的影漸遠，消失在他模糊的視野裡。

楊蔓菁走進來，今天的，彩照人，從著到妝容，都花儘心思。

第二次踏進這個地方，無論是婚姻的起點還是終點，都要自己以最的形象出現在他的記憶裡。

想要給他打電話，掏出手機時，已經有人站在了跟前。

抬頭，是付雲。

他的表很複雜，兩眼微微泛著紅，執著的著，像似下了好大的決心，鄭重道：“蔓菁，我想和你，繼續生活。”

楊蔓菁以為自己聽錯了，皺著眉，警惕的盯著他：“付雲，你在耍我嗎？”

付雲搖頭，竭力咬打的牙床，聲音沉得難以耳，“我隻是，不想放過最後一次機會。”

楊蔓菁錯愕的著他，“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蔓菁，我想試著好好你……可以幫我嗎？”他笑得溫暖，眼角卻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