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翊驚訝地看著。書趣樓(www.shuqulou.com)

「你不相信？」林園揚起角，眼睛裡閃著興，「你可以問齊老爹呀，另外，他還包我的吃住，不過呢，時間不能超過半個月，超過了半個月，我一文錢也得不到。」

陸子翊有些聽不懂林園的話，忙問，「什麼，超過半個月就一文得不到？你跟他做的是什麼易？」

他神十分的凝重，一副擔心林園騙的樣子。

林園心中好笑，前世可是特工，從眼前走過的間諜特務，哪個逃過了的眼睛？

就在陸子翊到來之前，趁著齊老漢不在跟前的時候，已經悄悄走出屋子，將齊老漢的家底了個清楚。

又向鄰居打聽了齊老漢的為人，這是個十分忠厚的老頭。

是個連狼都敢殺的人，陸子翊居然還擔心？

不過，他連夜趕來縣城看來，卻讓林園心中不已。

果然，沒有看走眼，這男人雖然話木納，卻十分的細心，是個好相公人選。

「齊老爹將主人家的壽禮木雕摔壞了。他保管不當，拿不出一模一樣的木雕的話，是會主家重罰的。」當下，林園便將白天發生的事，對陸子翊一五一十地地說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陸子翊這才放下心來，「難怪他會留下你來雕刻了，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放心了。」

有名有姓，知道住址知道主家是誰。

這工錢想賴也賴不掉，事嚷出去的話，齊老漢就會罰。

這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生意。

「不過，這件事你不得嚷出去，他要是了罰，我的工錢就得不到了。」林園想到齊老漢的擔憂，忙對陸子翊說道。

陸子翊微微笑了下，「曉得了，我不會拖你後的。」

林園會心一笑，「我要抓時間幹活了，你自己休息吧。」說著，又拿起小刀，繼續雕刻起來。

「你忙吧，我不打攪你。」陸子翊回道。

他悄悄走上前，觀察著的雕刻手法，這丫頭的刀法十分的嫻，是幾時會的這門技藝？

林家還有誰會雕刻？

想到時間隻有十五天，阿園麵前的木頭，仍是個木頭疙瘩，連個雛形也沒有雕刻出來，陸子翊放棄了詢問沒去打攪，走到床邊，整理起的衫來。

他將林園的衫整齊地疊放在床上，將那雙洗得乾淨的布鞋，放在床前。

目向屋外，夜很沉了。

齊老爹能供阿園一天三餐就不錯了，一定不會供夜宵。

想到這兒，陸子翊便說道，「阿園，我出去一會兒，馬上回來。」

林園正忙著計算壽星的比例，頭也沒有抬，隻揮了下手，「嗯，你去吧。」

陸子翊便走出去了。

齊老漢夫婦倆已經睡下了，陸子翊沒有驚他們，悄悄開啟了宅院門。

來的時候，他就邊走邊記路線。

走出齊家宅子所的小巷，眼前便是一條繁華的大街。

舉國沒有戰事，大小城中都沒有宵，這個時候還不到二更天，所以街市上仍有不商鋪攤位點燈做著生意，幾家大酒樓，更是燈火通明，門庭若市。

陸子翊沒有多的錢進酒樓點菜，他便尋著小食攤。

小食攤雖小，但食一樣味，而且花樣繁多。

小小的推車上，掛著一個擋風的油紙燈籠照亮，做生意的大多是二人檔，一人做吃的，一人攬客收錢。

有夫妻檔，有兄弟檔，有父子檔。

賣的有湯包子，炸油糕，油條，湯餅，湯圓，還有賣乾果水果的……

睡前吃太多的乾果會積食，水果又不耐飽，陸子翊直接走過乾果攤水果攤。

他忘記問林園吃甜的還是吃鹹的，想了想，鹹味是人人吃的，他便買了一碗湯餅並兩油條兩塊油炸糕。

「湯餅五文一碗，油條一文一，油炸糕一文一塊，一共是九文錢。」

陸子翊從兜裡了把銅錢，數了數，遞給了攤主。

他多付了兩文錢，將店家的碗筷一併買了，一手端碗，一手拿著裝有油條油糕的紙袋和筷子，大步往齊老漢的宅子走去。

離開夜市，往小巷走來時，有兩個男子和他錯而過，一中年，一年，穿著都很富貴。

兩人邊走邊閑聊，聲音很小，幾乎是在竊竊私語。

但陸子翊天生耳力好，仍是一字不差地，將對方的話聽了進去。

「無慍，太孫不可能還活著，傳說當年太子府失了火，將太子妃和一歲的太孫，燒了焦骨呀。」中年男子，嘆息說道。

「燒了焦骨，看不出容貌了，天曉得那二人是不是太孫和太子妃？再說了，那嬰兒的骸上，並沒有配戴玉笛！那可是太祖皇賜下的，要求太孫不離人，人不離，骨上不見玉笛，可不就奇怪麼？」年不相信地輕哼。

中年男人又是一聲嘆息，「太子被誣陷造反，府裡僕人驚惶之下，四散逃離，都快將府裡的東西搬空了，趁走太孫的信，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你不要瞎猜想了，會惹事的！」

「那件對太孫有用，對別人一點用也沒有，誰會？」年不以為然，「了也不敢賣呀，四叔，反正啊，我不相信太孫死了。」

「不相信也信，你把這事給我爛在肚子裡，不準再提……」

太孫……

陸子翊無聲吐了兩個字，他走了兩步，拐進了小巷。

齊老漢家的宅子門隻是虛掩著，陸子翊抬起胳膊肘輕輕地一頂，門開了，又反腳一勾，關了門。

齊老太半夜去上茅房，見陸子翊端著夜宵回來，笑道，「陸小夥子，你可對你媳婦真好，買夜宵呢。」

陸子翊憨厚一笑，「忙著走不開，我正好得空給買回來。」

齊老太朝他揮揮手，「你來了正好，督促快些雕刻好，我來關門，你去吧去吧。」

「誒，多謝齊阿婆了。」陸子翊笑著，朝林園屋子走去。

一進屋，陸子翊便喊著林園，「阿園，來吃點東西。」

林園聞到香味，抬頭看去，正看到陸子翊將吃的往桌上擺著。

一個紙袋裡裝著油條和油炸糕，另一隻大頭碗裡，盛著熱氣騰騰的湯餅。

這種餅子是用的粘米做的，扁扁的，同蛋黃般大小，晾乾備用，吃的時候，在水開時放鍋子裡煮一下，煮後，撈到碗裡，另外注湯，加油鹽及各種調料就可以了。

湯是骨頭湯，湯上還飄著一些綠瑩瑩的蔥花。

香氣隨著熱氣飄得滿屋都是，勾得林園更加的飢腸轆轆了。

古時候的食沒有新增劑，人們還沒有想到回收地油再次利用，食全都正宗無害。

「你剛纔出門，就是去買吃的？」林園眨了下眼，笑著問道。

陸子翊點頭，「嗯，我怕你了。」

林園微怔，旋即又抿一笑。

這漢子！

林園心中暖暖的，起拍掉衫上的木頭屑，走到屋角的盆架旁，拿布巾沾了水，凈了手，走到桌邊坐下來。

陸子翊將碗筷推到的麵前，「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謝謝陸大哥。」林園笑著點頭。

抓起筷子正要吃，想了想，又放下筷子，走到屋中的小櫃子前，取了一隻碗並一雙筷子，將那碗湯餅分了一些出來。

陸子翊忙問，「阿園，你這是……」

「一起吃。」林園將裝有五個餅子的碗推到陸子翊麵前，自己端著三個湯餅的碗吃起來，「我人小飯量小。」

微微一笑，撿了一油條咬了一口，又將剩下的一油條和兩塊油炸糕一併推到陸子翊的麵前。

「吃不完的放明晝再吃吧。」陸子翊把油條和油炸糕，歸攏在紙袋中裝好。

唉，寧可讓吃撐著，也要著自己？

林園心思一轉，趕補充一句。「我發現這屋裡有老鼠跑，不能放吃的，所以我們得全部吃掉。」

微黃的油燈照進林園的眼睛裡，閃著晶晶亮的，陸子翊心神一漾，「好。」

夜寂靜。

兩人在燈下靜靜地吃著夜宵，林園偶爾抬頭看他一眼，抿微笑。

等林園吃好後，陸子翊將碗收走洗凈放好，去柴房睡去了。

林園吃飽後，神更好了，一直忙到街上敲響了三更鼓纔去睡覺。

看到床上疊得整整齊的衫，林園心中暗想，一定要賺更多更多的錢，跟陸子翊好好過日子。

……

齊老漢為了能讓林園安心雕刻，第二天天一亮，便好心地給陸子翊介紹了個差事——到他主家金府裡打短工。

金府的老夫人馬上要過六十整大壽了，府裡的事比較多，正四找臨時幫手呢。

齊老漢給陸子翊安排的差事是，清理後花園中的花樹，修剪不齊整的枝丫，並自己將枝丫清理好運走，還要施澆水。

這是個力氣活，又是在後園行走，所以得是人品好的人。

金家管中饋的夫人，看陸子翊長得相貌堂堂，打扮利落乾淨，話又，力氣又大，便同意了齊老漢的推薦。

金家是縣城最有錢的人家，因此，開的工錢也不低，一百文一天，外加三頓飯。

到傍晚時，收工回來的陸子翊向林園說了他的差事。

林園好一陣欣喜，「陸大哥，好厲害，一百文一天呢！幹上半個月就是一兩多銀子了。」

陸子翊卻笑道，「那也不及阿園厲害。」

林園怎能打擊自己未來男人？忙嘆氣說道，「我這是瞎貓撞了死耗子，一個巧合罷了，天曉得做完這個活計，還能不能尋到另一個活兒？」

陸子翊安，「我白天在金府行走時，發現他府上有不雕刻的件，到時候，我帶你去別看看，總有人買你的雕刻。」

林園也想到了這裡，得借著進城的機會，好好做幾筆生意，「嗯，先等我忙好手頭這件再說。」

……

兩人都安定下來後，日子平靜地過著。

林園日夜趕工，終於在第十四天這一天的大清早，將壽星雕刻好了。

陸子翊將兩副木雕比對了下後，點了點頭，「我看不出有啥問題。」

「可以請齊老爹來收貨了。」林園放下雕刻刀，了個懶腰舒欣一笑，昨天熬夜了一通宵。

日夜加班半個月，總算得到十八兩銀子了。

家裡的債，可以還掉一部分了。

「我喊他來。」陸子翊轉往外走。

「來了來了。」齊老爹的聲音在門口笑嗬嗬說道，「昨晚我來看時，阿園說隻有些微的地方修一修就可以完工。我這激得一晚沒睡呢。」

齊老漢進了屋，走到近前，瞇著眼細看，仔細比對兩副木雕。

擔心自己看花眼，又將自己婆子找來一起看，兩人圍著木雕看了好一會兒。

「樣子是差不多了，可我覺得，還是差了許多呀。」齊老太一指摔壞的木雕，「這個要深，你這個要淺，可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