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屋裡還有事呢，我得回去了。書趣樓()」林老太頭也不回，繼續往外走，而且，走得快的。

跟逃跑似的。

明顯的做賊心虛。

林園看著的背影，心中好笑，這可真是一降一啊，林老太，也有膽小的時候？

「我就問你兩句話，也不會耽誤你多長時間，你跑啥哩？」張老太管閑事的心一上來，馬上喊住林老太。

林老太隻得轉過來，臉上訕訕一笑，「嫂子，你想說啥？」

「也沒啥，就是……你那二孫秀月，你不給管管？」

林老太一愣，啥意思？

張老太又道，「我家喜梅跟關係好，兩人幾乎天天在一起玩呢。我呀，怕喜梅跟學壞了。」

說到學壞了一事，顯然，這指的是今天一早在董家發生的事。

林老太臉上火辣辣的，像被人了一掌似的。

抿了下，一言不發，轉逃出了屋子。

「嘿，還跑了。」張老太搖搖頭。

林園的角，這時悄悄彎了彎。

紡車隻是小病，張老太擺弄了兩三下，就修好了。

林大娘子高興得再三道謝。

「不用謝，不用榭，舉手之勞。再說了，你家園子還送了我六個野鴨蛋哩，我謝你們纔是呀。」張老太笑著擺擺手，回家去了。

等張老太一走，林大娘子忙問林園，「園子，什麼野鴨蛋？」

林園便說道，「娘，兒今天運氣好，從董家回時，經過一蘆葦叢，在裡頭撿了兩隻野鴨，還有十來個野鴨蛋。張家叔伯們昨天幫著爹尋過我，咱們還沒有謝呢，兒便做主，送了六個野鴨蛋給張阿婆。娘，你不怪兒自作主作吧？」

林大娘子搖搖頭，笑道，「不怪不怪，你做得很對。其實娘早就想送些東西謝他們，可是家裡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想不到你撿了野鴨蛋，送了正合適。」

林園點頭，「那兒放心了。娘，你等會兒，兒將野鴨蛋拿來。」

林園找回剩下的野鴨蛋，又回弟弟林誌，拿出事先藏好的野鴨，一併與林大娘子。

林大娘子心中一陣苦，兒的做法，怎麼能不明白？藏起野鴨和野鴨蛋，這是怕婆婆順走給了二房啊。

二房和婆婆什麼也不缺，卻還是到大房裡找好，是一點辦沒法也沒有。

不過今天還算順利，張老太來了，將婆婆嚇走了，婆婆什麼好也沒有撈到。

「我去給你們做好吃的。」林大娘子心大好，走到廚房裡燒水去了。

林園家雖然破舊，屋子，但整佔地並不小。

正屋前麵有空院子，屋後，有個更大的院子，約有二三百平米的樣子。裡頭搭著幾個架子，晾曬著他們一家五口的，和一些野菜乾。

後院外麵，便是一塊屋子高，有二三畝大小的土丘，上麵長滿了竹子。

之前是一座荒丘，林大柱在這裡蓋了房子之後，開了荒，種起了竹子，二十年時間過去了，竹子已長滿了土丘。

廚房在後院裡。

林大娘子將兩隻野鴨扔在院中一個舊木盆裡，在廚房裡生起火來。

林園走過去幫忙。

這時，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往灶堂裡添了兩把乾柴，問著往鍋子裡加水的林大娘子，「娘，爹呢？他有沒有去陸家謝？」

林大娘子回頭看一眼，皺眉說道，「還沒呢，不知道帶啥禮去，正發愁呢。要不……」

林大娘子看了眼廚房外木盆裡的野鴨，又看一眼林園，心中糾結。

想送出一隻野鴨，又怕兒捨不得。

必竟，家裡已經有半年的時間，沒有吃上了，孩子們早已饞了。

林園知道糾結什麼，便笑道，「娘，我不在意的。不就是一隻鴨子麼？下回再打一隻來，不就是了？人家可是救了我一命啊！」

林大娘子這才放下心來，說道，「你這麼想就是了，等你爹回來，我他送一隻過去，咱不能欠人人家的人。」

林園卻搖搖頭，「現在是春播季節，爹還要忙著地裡的活兒呢，這一來一回又得耽誤不時間，還是誌兒走一趟吧！」

林大娘子驚訝得睜大了雙眼，「園子，他才剛剛十歲啊，還是個孩子，哪裡送得了東西？這野鴨又重，路又遠……」

林園早猜到，林大娘子會心疼兒子，是不會兒子做事的。

難不要將兒子養到老？

因此，林園便說道，「娘，咱家到陸家，也就五六裡的路，一條路到陸家，叉路都沒有。野鴨頂多兩斤重，他兩隻都提得起來，何況是一隻？他是個男孩子，該鍛煉起來，不能大小事都是爹和娘做，這會將他養一個廢材。」

「哪裡有你說得這麼嚴重？」林大娘子不以為然，「再說了，他生下來的時候，才三斤來重，子小小的一隻，差點沒養活……」

林大娘子想到小兒子剛生下來時，又瘦又小的樣子，又沒有水，孩子差點沒養活，哪裡捨得兒子做事？

林園不滿說道，「可他現在長得結結實實的，雙下都出來了。」

一個貧窮之家，兒子居然是個小胖子，可見，父母有多溺。

「再……再等幾年吧。」

「等幾年，到了該娶媳婦的時候，他卻連送件東西都不會，不別家笑話？」林園又往灶堂裡塞了兩柴，拍拍上的灰塵，站起來，「娘放心，他會辦好差事的。」

林園說完，走出廚房，拎了一隻野鴨，去找林誌去了。

「哎，園子……」等林大娘子回過神來，林園已經走遠了。

……

林誌按著林園的吩咐，將牛車送還給了另一個鄰居家，等著吃野鴨的他，這會兒正睡在前院的躺椅上，瞇著眼曬太。

他裡咬著一草，雙手枕頭，翹著二郎，厚的腳板正愜意地一抖一抖。

林園走上前，一把將他拎起來，並將一個籃子塞到他的手裡，「送到陸家村陸子翊家，就說，這是他家救了我一場的謝禮，送完回來吃飯。」

林誌丟下籃子一跳老高，「那麼遠……，我肚子還著呢，我不去！」

林園手擰了下他的耳朵，「等野鴨，最也要大半個時辰，這些時間，足夠你跑一個來回了！去，有野鴨吃，不去，你連湯也喝不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