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龍跳將起來,道:“手吧!”
荊俊又潛回去。項龍兩人登上坡頂,伏在草叢裡,俯視由坡底開始延綿數裡的林。若非有圖先的確報,即管派出千軍萬馬來搜查,休想可像現在般將目標重重圍困。忽然蹄聲在裡許轟然響起,自遠而近,直迫林而來。項龍等毫不驚異,因爲正是他們的安排,以迫使敵人朝相反方向逃走,步進羅網去。果然敵人立時作出反應,看宿鳥驚起的位置,知他們朝東南方逃走。連串的悶哼驚呼在林中響起,不片刻重歸沉寂。項龍和紀嫣然對視微笑,知道智取之計大功告,餘下須看肖月潭的迫供手段。
被擒者共十三人,形相各異,都是型驃悍之輩。若是正面鋒,己方難免死傷。但在有心算無心下,卻是毫髮無損,手到拿來。這些人顯是早有默契,人人不發一言,擺明視死如歸的決心。
將他們押返烏府,肖月潭吩咐把他們分開囚,逐一觀察,下令以其中一個刺客爲迫供目標,並對衆人道:“此君長相英俊,生活自較其他人多姿采,至會較孃兒的歡迎。這樣的人,肯來冒生命之險,自然是想事後得到封賞和獲得人青睞,故特別惜自己的和生命。”
紀嫣然讚道:“先生果是用刑的專家,難怪爲圖總管最得力的助手。”
肖月潭笑道:“我只是比一般人較腦筋吧,算得上什麼?”接著低聲道:“嫣然可否避開一會?”
紀嫣然醒悟到有些況不宜兒家旁觀,雖不願,只好乖乖離開。等到室剩下項龍、荊俊和肖月潭三人,兩名烏家戰士把那挑出來的刺客押進來。此人長得高大俊俏,正值盛年,刻下臉若死灰,垂頭喪氣,滿泥污,衫勾破多,雙手反綁背後,腳系鐵鏈。三人的銳目全盯在他臉上,不放過他表的任何細節變化。
肖月潭微微一笑道:“我旁這位是名震天下的項龍,兄臺既有膽量來此,當不會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那人擡頭瞥項龍一眼,初則微表詫異,繼而微微點頭。項龍和荊俊心中佩服肖月潭的選俘虜之道,因爲其他人本沒有任何反應,此人肯點頭,已是大有可乘之機。
肖月潭聲道:“兄臺怎樣稱呼,是何人士?”
那人臉上現出心掙扎的痛苦表,最後仍是猛一搖頭,表示不會說。
肖月潭哈哈一笑道:“讓本人先給你看一樣東西,你再決定是否該與我們合作,先掉他的服。”
兩名戰士領命一齊手,不片晌那人變得一不掛,臉現驚惶,這時連項荊兩人都猜不列肖月潭跟著下來的手段。肖月潭再下命令,門外傳來車輛轉的聲音,還有吱吱的怪聲,聽得項荊兩人髮悚然。兩名鐵衛推著一個六尺見方的大鐵籠進來,數百頭大小老鼠,正在籠中爭逐竄,吱吱。
荊俊怪道:“好傢伙!”
項龍看得汗直豎,差點想立即逃出去。那人臉上退盡,雙一,跪倒地上,全發抖,顯是想到即將來臨的命運。
肖月潭好整以暇道:“不用本人說出來,兄臺該知道這籠耗子是作什麼用途的,聽說耗子最會打,哈!”
那人一聲,差點暈過去。
肖月潭湊到項龍耳旁道:“到龍出馬當好人。”
項龍會意過來,強忍對著羣鼠本能反應的厭惡,長而起,把那人扶起來道:“兄臺該知我項龍是何等樣人,項某可以項上人頭擔保,只要兄臺肯合作的話,我不但可保證毫髮無損的讓兄臺離去,還贈以百金,且保證絕不會將此事報上朝廷,免得會向貴國追究責任或把事外泄。”
那人垂下頭去,聲道:“真的嗎?”
項龍沒好氣道:“你聽過有人說我言而無信嗎?但當然要待證實兄臺所說的確沒有撒謊,纔可放你回去。”
那人頹然點頭道:“我說了。”
得到珍貴的資料後,烏果、滕翼和衆鐵衛興高采烈的回來,顯是爲功騙倒許商而得意。
烏言著讚歎道:“果大哥真絕,每逢不懂答的,便咳嗽起來,一時捧頭,一時苦臉,確是扮相了得。”
剛走出大廳的紀才皺眉道:“不要扮得太過火。”
滕翼道:“放心好了,連我聽著都把他當作是三弟,只是眼神還差一點,幸好別人以爲他病未愈,不會看出破綻。”轉向項龍道:“審問的結果如何?”
項龍欣然打出大功告的手號,衆鐵衛和烏果齊聲歡呼,聲屋瓦。
荊俊道:“幸得肖先生出馬,嚇得那小子伏伏的,不須說的都說出來。原來這批死亡那是什麼六國聯合刺殺團,只是田單在弄鬼,全是齊國派來的人,但人人均頂冒著其他五國的份。帶頭的是個邊東山的人,乃最得曹秋道真傳的弟子,蘭宮媛便是由他一手訓練出來的。這人刻下已抵雍都。”
肖月潭補充道:“這人是刺殺的大行家,我們不可掉以輕心。”
滕翼奇道:“管中邪的師門不是和稷下劍派是宿仇嗎,爲何竟會和曹秋道的徒弟合作?”
項龍道:“當然有嫪毐的手下大將韓竭從中穿針引線,此人該已被呂不韋收買,爲呂賊在嫪黨中的臥底。”
紀嫣然道:“夫君大人現在打算怎樣對付管中邪?”
項龍想起呂娘蓉,心中暗歎一口氣,沉聲道:“在眼前的況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要在管中邪拿起他的大鐵弓之前,把他斬殺於百戰刀下。”
肖月潭道:“龍準備何時手?”
項龍肅容道:“有沒有辦法弄兩艘普通的漁船來?但絕不可讓人知曉。”
陶方答道:“龍何時要船?”
項龍道:“明天吧!愈早愈好!我要在管中邪接到消息前,取下他項上的人頭,作爲我獻給嬴政的臨別大禮。”
衆人轟然答應,士氣如虹。
化爲烏果的項龍與荊俊領著特別挑選出來的五十名烏家戰士,在翌日清晨,登上漁舟,逆流往雍都開去。衆鐵衛因要隨烏果喬扮的項龍與小盤赴雍,當然不能參與是次行。紀嫣然則要陪琴清,沒有同行,滕翼負責指揮都騎和清剿餘下的三批刺客,座鎮咸。這天層雲佈,細雨綿綿。穿上蓑的項龍和荊俊兩人,坐在船頭商量行的細節。
項龍道:“我們只有一天一夜的時間,若不能在這段時間殺死管中邪,不會有第二個機會。”
荊俊充滿信心道:“潛雍都,我們立即把管中邪藏之置於嚴監視下,待夜始手殺人。”
項龍皺眉道:“我現仍拿不定主意,究竟是否該藉助安谷傒的力量呢?那樣或會驚嫪毐。”
荊俊道:“不若我們找四哥設法。”
項龍搖頭道:“我不想事後爲嬴政知道,那會影響四弟的前途。”
荊俊然道:“那就讓我們自己獨力進行,只要用心策劃突襲,功即退,那時管中邪死了,嫪毐怕仍不知發生什麼事。”
項龍搖頭道:“韓竭必會很快曉得,而由於這是韓竭的地盆,若想把他一起刺殺,風險會很大,故使我猶豫難決。”
荊俊道:“知道就讓他知道吧!難道他敢告訴繆毒嗎?且即使他立即派人通知呂不韋,已是兩天後的事,何況他還可能過不了二哥那一關。”
依照計劃,小盤率文武百赴雍都後,滕翼的都騎會在來往雍都和咸的水陸要隘,設置關卡,檢查往來的行旅。
項龍同意道:“只好這樣。”
當天黃昏,項龍在離開雍都兩裡許棄船登岸,避過關防,由陸路往雍都。憑著正式的份文件,他們扮作外縣來的各式樣人,分批進城。與陶方派往雍都長駐達兩年的烏家戰士聯絡上後,他們藏在城南的一所普通民居里,準備一切。
雍都是秦人在關中的第一個都城,位於渭河與支河匯,乃關中文化、蜀文化和氐羌文化的連接點。陸路通上有棧道通往隴南、漢中、蜀等地。一百五十年前,秦德公定都雍城,以其爲據點,鎮守關中,飲馬黃河。後來嬴政能統一華夏,是因憑雍以據關中之策,起了關鍵的作用。所以後來雖遷都咸,秦室祖廟仍留在雍都,凡有大事,必到雍都祖廟舉行。作爲咸的後防要塞,雍都直至此時,仍有無比重要的地位。雍都有多座宏偉的宮殿,其中以大鄭宮和祈年宮最規模。前者現在是朱姬的鸞殿,祈年宮則是小盤這次來行冠禮用作駐蹕的行宮。
到達雍都,項龍切地會到嫪毐的威風。這裡的駐軍,軍服襟領捆上金邊,出一種豪華的氣派,與一向外表樸素的秦軍迥然有別,且人人一副不可一世、橫行霸道的樣子。安谷傒的駐軍明顯仍未取得全城的控制權,只控制最接近渭水的南城門,以及通往祈年宮的大道與祈年宮。由於有朱姬在背後撐腰,在正式反目前,連小盤都奈何不了嫪毐這個“假父”。當然,只要王翦的無敵雄師開城裡,形勢會立時逆轉,嫪毐的三萬“死士”無論改了多麼威風的稱呼,到時仍只餘待宰的命。唯一最威脅的是由管中邪主持的暗殺團。而項龍這次來此是要先一步把刺客團瓦解殲滅。還要在嫪毐不知不覺中進行,否則誰都沒命離開。
酉時末,報告回來,扮平民的管中邪剛獨自離開藏,這時天仍下著細雨。管中邪的問題和項龍相同,無論他扮作什麼樣子,有心人一眼就可從型氣慨把他認出來。項龍當機立斷,下達行的指令。項荊和五十戰士抵達目標建築附近的一道僻靜橫巷,去遮蓋上夜行裝備的外袍。五十人迅速分作十隊,五人一組,藉著檐牆和夜雨的掩護,攀院。由於他們的舉迅捷無聲,宅的人毫無所覺,偶而見有人往來廊道間,都是些面目陌生的大漢。此宅共分五進,中間以天井廊道相連。待所有人進戰略的位置,項龍和荊俊及兩組十名戰上潛到主堂旁的花叢。裡面出燈火人聲。
一名戰士潛到窗外窺視過後,回來報告道:“廳有五名漢子,只兩人隨帶著兵,集中在東面靠窗的地席。”
項龍沉聲道:“有沒有人?”
另一名剛回來的戰士答道:“堂見到兩名婢。”
項龍大頭痛,他本是決定將宅的人全格殺,在這種你死我亡的況下,再沒有仁慈這念頭的容之所。但他怎可以下令殺死沒有反抗能力的人?嘆一口氣道:“男的一個不留,的生擒下來,稍後再作理,教他們等待我的暗號。”
四名戰士領命去了。待了片刻,項龍發出進攻擊位置的命令,由荊俊連續發出三聲約定好的鳥啼聲。項荊和衆戰士從花叢與僻迅速躍出,扼守進大堂的每一道門窗。鳥啼再起,門破窗碎的聲音紛紛響起。大堂荊俊首先破窗而,落地前出第一枝弩箭,揭開搏戰的序幕。靠窗一個男子咽中箭,倒跌地上,其他人惶然從地上躍起,每人上最中了三枝弩箭,當場慘死,只不知其中是否有邊東山在。後院慘連聲響起,轉瞬歸於沉寂。
一會後,十名戰士押著一個手抱嬰兒的子和四名驚得臉青脣白的婢來到正在廳心的項龍和荊俊前。項龍和荊俊面面相覷,竟是呂家三小姐呂娘蓉。呂娘蓉臉上沒有半點,但眼神堅定,出深刻的仇恨,懷中的孩兒安詳地玩弄的襟,一點不知眼前正大禍臨頭。
咬牙切齒的道:“殺我們吧!爹定會給我們報仇的。”
項龍完全沒有想過呂娘蓉會出現在這裡,一時方寸大,說不出話來。說到底,他對呂娘蓉仍是有點帶著歉意的,更不會將對呂不韋的仇恨,延展到這個兒的上去。
荊俊冷笑道:“報仇!哼!你爹現在是自難保,還能爲你出頭?怪就怪你是他的兒。”
呂娘蓉怒喝道:“閉!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說話。”
項龍手攔住想掌摑呂娘蓉的荊俊,放鬆語調聲道:“三小姐爲何會在這裡呢?”
呂娘蓉冷笑道:“本小姐歡喜怎樣便怎樣,哪到你們來管。”
衆戰士齊聲叱喝,只等項龍下令,立即將刀砍死。四婢八齊,“咕咚”連聲坐倒地上,其中一婢嚇得暈厥過去,孩兒放聲哭泣。
項龍制止衆人,嘆道:“別的事都不要說,三小姐難道不爲懷中孩子著想嗎?”
呂娘蓉低頭哄著寶貝兒子,熱淚奪眶而出,悽然道:“中邪若死,我們母子活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有人來報道:“點子回來哩!”
呂娘蓉猛地擡頭朝項龍瞧來,秀目首次出哀求的神。項龍心中的痛苦絕不下於,他曾答應小盤,會在他冠禮前獻上管中邪的人頭,但現在面對著呂娘蓉母子,他怎狠得下這個心?
時間不容許他多想,下令道:“請呂小姐安坐一旁。”又向呂娘蓉道:“三小姐切勿呼示警,否則管兄必死無疑,唉!你信任我項龍吧!”
呂娘蓉聞語愕然,荊俊出不同意的神,言又止,終沒有說話。
風細雨下,管中邪全無防備的進院門,待發覺不對勁,項龍和荊俊由左右掩出,把他制服。
衆人知他厲害,取去他的隨兵,正要綁他雙手,卻給項龍阻止,道:“管兄爲何回來都不通知小弟一聲。”
管中邪從聲音認出他是項龍,沉聲道:“娘蓉呢?”
項龍嘆道:“嫂子和令郎安然無恙,進去再說。”
呂娘蓉見到管中邪被擒,緒立時崩潰下來,泣不聲。
管中邪苦地看們母子一眼,依項龍指示在遠另一角坐下,頹然道:“我管中邪雖不服氣,仍不得不承認鬥不過你項龍。”接著垂頭道:“可否放過母子呢?我只要求一個面的痛快。”
項龍心中,首次到這堅強的宿敵對呂娘蓉母子用真摯,所以肯低聲下氣開口求。而且只看在這絕不適合的況下,呂娘蓉仍要來會管中邪,可知他們是多麼恩。
項龍沉之時,荊俊道:“三哥!我想和你說兩句話。”
項龍搖頭道:“遲些再說,我明白你的心意。”轉向虎落平的管中邪道:“管兄該知貴嶽的末日已至,嫪毐更難大事,管兄有什麼打算?
管中邪劇震一下,擡頭向項龍,眼中出不能相信的神。
荊俊急道:“我們怎樣向儲君待?”
項龍回覆冷靜,淡淡道:“我自有辦法,管兄且說意下如何?”
管中邪籲出一口氣道:“項兄不怕我通知仲父,又或嫪毐嗎?”
項龍道:“所以我要管兄的承諾,而且我會分開把嫂子和管兄送離雍都,安排船隻讓你們到楚國去。那時即使管兄想知會別人,時間上亦來不及。沒有其他人的配合,管兄孤掌難鳴,能做出什麼事來?”
管中邪瞧往另一角的妻兒,眼中出無比溫的神,然後往項龍,出大手。
項龍手和他握,誠懇地道:“管兄一路順風。”
管中邪雙目微紅,輕輕道:“我們雖然一直於敵對的關係,項兄仍是我管中邪一生裡最佩服的人,謝謝你!”
這晚管中邪寄的宅舍發生一場大火,撲滅後在災場發現三十多男,嫪毐的人仍不明所以。
惟有韓竭心知肚明是什麼一回事,嚇得連夜舍嫪毐逃之夭夭,從此不知所蹤。
翌日清晨,荊俊和頂著烏果份的項龍與安谷傒接,一同恭候將於黃昏抵達,於三天后舉行加冕禮的秦國儲君。
過百艘三桅大船,組龐大的船隊,浩浩地逆流駛至雍都南面的碼頭。兩艘戰船放下數百衛,列護駕隊伍,形一種威武和張的氣氛。嫪毐率領雍都的大小員,在碼頭前列陣迎駕。項龍扮的烏果和荊俊則在安谷傒之旁,遙觀壯大的船隊。
荊俊湊近項龍,低聲道:“你看嫪毐的樣子,昨晚定是沒有睡過。”
他們仍未知道韓竭夜溜走,故而不明白嫪毐的神爲何這麼壞,小盤的龍駕船在隆隆響聲中泊岸。
荊俊擔心道:“假若烏果那小子給識穿份,五花大綁的給擡下來,我們怎辦好?”
項龍苦笑道:“惟有告訴嬴政這是敵之計,不過我們的計劃立即宣告完蛋。”
安谷傒向荊俊笑道:“久未見過你三哥!心中很記掛著他,來吧1
拍馬而出,兩人慌忙跟隨。跳板由船面探下來,岸上的嫪毐命人奏起歡迎的樂曲。先下船的三百名衛築起左右各三重的人牆,中間留下闊約十尺的空間,行一致,整齊好看。
安谷傒等甩蹬下馬,跪在馬旁。昌文君大步領頭由跳板走下來,後面是二十名開路的衛銳,頭兩人分持王旗族旗。接著是十名捧奉各式禮祭皿的侍臣,然後再二十名衛,才見未來的秦始皇小盤和儲妃在昌平君、王綰、李斯、蔡澤、戴上頭紗的琴清、扮作項龍的烏果等文武大臣簇擁下,步下船來。外圍以萬計的雍都城民,立時起震天采聲,高呼萬歲,紛紛下跪,氣氛熾烈。
項荊見烏果“安然無恙”,放下心頭大石。項龍瞥不遠的嫪毐一眼,見他聽得羣衆歡迎的喊,臉沉下來。心中暗歎憑你只是靠帶關係封爵的小白臉,無論在軍力、民心和形像幾方面,怎鬥得過秦始皇?小盤從容自若地接嫪毐的祝賀,與儲妃登上龍輿,在呂文君的衛前後護駕下,駛往城門。安谷傒的軍隊沿途把守,保安上無懈可擊。項龍和荊俊找個機會,登上烏果的座駕,項龍和烏果下面和服,匆匆換。
烏果得意洋洋道:“幸好我懂得裝病,否則不知怎樣應付那些人。”
項龍道:“儲君沒找過你嗎?”
烏果道:“他只派醫來看過我,又說登岸後要我陪他到大鄭宮謁見太后。”
項龍失聲道:“什麼?”
安谷傒空策馬馳至他們的車旁,項龍忙坐上烏果剛纔的位置,微笑道:“大將軍你好。”
安谷傒顯然茫然不知他和小盤間的矛盾發展,笑道:“龍像以前般喚我作谷傒吧!龍威風八面,乃我秦國的支柱。”
項龍有一句沒一句的和他閒聊,車隊進城門,安谷傒一聲告罪,忙其他事去。項龍捱到椅背,如釋重負。計劃的第一階段大功告,現在剩下的是怎樣逃過小盤的暗算,潛返咸。
小盤偕儲妃領著一衆臣子,在大鄭宮主殿前下車。項龍見到有這麼多人陪同,輕鬆不,暗忖若只是他和小盤去見朱姬,那就慘矣哉。經紀嫣然提點後,他痛苦地認識到在眼前的況下,朱姬已是泥足深陷,再沒有可能離開嫪毐來跟隨他。但怎樣可保一命?或許仍非全無辦法。但失去嫪毐和兒子,更清楚小盤不是自己親子,活著亦等似走行,做人還有何意義?
茅焦由殿迎出來跪稟道:“太后今天有點不舒服,不想見那麼多人,只請儲君和項上將軍相見。”
衆人愕然,儲妃更是一臉不滿,心想難道項龍比更權威嗎?小盤和項龍則是面面相覷,假若殿布有伏兵,兩人豈非要給剁醬。
昌文君跪向小盤道:“末將必須隨侍在旁。”
一旁的嫪毐賠笑道:“太后只是不想一下子見那麼多人,衛大臣當然要侍奉隨行。”
小盤忽道:“不用了!就上將軍陪寡人進殿問安。”
項龍瞥見茅焦向小盤暗打手勢,明白小盤爲何忽然如此豪氣。小盤向項龍打個手勢,昂然登階,項龍忙追隨其後。
小盤頭也不回的低聲道:“那人在想什麼?”
項龍低聲應道:“因爲想把事弄清楚,看看該不該全力支持繆毒。”
小盤毫不驚訝地冷冷道:“一錯再錯。”
項龍很想盡最後努力提醒他要謹守諾言,但知等同廢話,遂把衝強下去。
朱姬高坐太后的鸞座上,殿除之外再無其他人。兩人的靴子踏到大殿的地臺上,發出使人心的足音迴響,空曠的大殿冷冰冰的沒有半點生氣。朱姬胖了許,仍是豔照人,不見半分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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