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愕然道:“男人是否都是天生的賤骨頭,放著這裡如雲,卻要付錢去討好那些庸姿俗。”
項龍訝道:“大小姐是否暗示包括你自己在一律可任小人一親香澤呢?”
菲又氣又惱道:“你還要說這種話!”
項龍大快道:“大小姐莫忘了每次都說自己是被的!”
菲差點氣得手揍他,旋又平靜下來,嘆道:“看來是奴家給你勾去魂魄才真。好像你想我開心,菲便要開心;要人家苦惱,人家就要苦惱。告訴菲好嗎?你如今究竟想人家怎樣呢?”
項龍聲道:“自然是想大小姐乖乖聽話,讓我完宏願。”
菲回覆冷靜,輕輕道:“說吧!”
項龍正容道:“我希能依團每個人的願,玉他們理想。”
菲嘆道:“我開始相信你確有這種誠意。但問題是你沈良憑什麼資格辦得到?這不是我答應就,還牽涉到其他的人與事。”
項龍淡淡道:“最關鍵是大小姐肯否點頭,其他的由我解決。”
菲哂道:“好吧!算我答應好了。你如何去應付韓闖、仲孫龍、呂不韋和田單這麼多有權有勢的人?”
項龍正要答話,下人來報,韓闖駕到。
韓闖隔遠向兩人施禮道:“菲小姐好,沈良兄好!”
項龍放下心事,知韓闖由龍君得到消息,有備而來,不虞會泄自己的。
菲大訝道:“侯爺也認識沈良嗎?”
韓闖大步走來,笑道:“當年在邯鄲,沈兄還曾幫了我幾個大忙,怎會不認識?”
菲倒沒有懷疑,但項龍在心中顯然大大加重份量,欣然道:“那菲須要避席讓侯爺先和老朋友敘舊嗎?”
當然只是客氣說話,豈知韓闖猛地點頭道:“小姐真懂我們。”
菲爲之愕然,似乎項龍在韓闖眼中比菲更重要,只恨話已出口,收不回來,與上來侍候的小屏兒一齊退出廳外。
韓闖坐到項龍旁,喜道:“得知龍無恙,我高興得整晚睡不著!”
項龍聽得呆了起來,一向以來,他都不大喜歡韓闖,卻想不到他對自己的,竟超越對國家的忠誠。苦笑道:“別忘記小弟乃貴國要除之而後快的人啊!”
韓闖道:“這是無可奈何的事,大家各爲其主,異日說不定尚要在沙場上見個真章。但現在又不是打仗,我們自然仍是肝膽相照的朋友!”苦笑一聲,韓闖眼中出深刻的,緩緩道:“當日我戰敗遭擒,自忖必死,豈知龍想也不想地放了我,我韓闖一生人裡從未曾那麼過。現在就算有人拿劍威脅我,我也絕不肯做任何對不起龍的事。”
項龍低聲道:“政儲君正式登基之日,將是我離秦遠赴塞外引退之時,所以侯爺該不會再有與我對陣的機會。”
韓闖一震道:“嬴政怎肯放你走?沒有你,秦國等若斷了一條臂膀。”
項龍道:“這是我和政儲君的約定,但你絕不可因此而疏忽大意。秦國猛將如雲,王翦、桓齮、蒙武、蒙恬無一是好惹的人。”
韓闖哂道:“我不信有人及得上你。”
項龍失笑道:“別忘了我給李牧打得灰頭土臉、落荒而逃!”
韓闖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你敗得漂亮,保存了主力,未算真敗。事後我和李牧談起此事,他也表示佩服。他本有把握盡殲你們深境的孤軍,豈知給你牽制著他,害得他無法在滕翼大軍回到中牟之前銜尾窮擊,致痛失良機。否則說不定我們可乘勢組另一支合縱軍,直殺到咸!唉!勝勝負負,只這麼的一步之差。”
項龍笑道:“那你該恨我骨纔對。”
韓闖尷尬道:“龍勿要耍我,這已是既事實,我今天能在這裡風流快活,全拜龍所賜。”
項龍點頭道:“大家既是兄弟,客氣和門面話不要說,你這次來臨淄,不只是賀壽那麼簡單。”
韓闖笑道:“龍最明白我,否則齊王壽辰關我屁事,但我卻絕不介意來這裡,你試過齊沒有,確是采。”
項龍失笑道:“你是死不改,到那裡就胡搞到那裡。”
韓闖老臉一紅道:“莫要笑我,這得快活時且快活,異日若你秦軍東來,第一個遭殃的是我們韓國,那時我想胡搞亦不呢。”
項龍道:“我只是說笑吧!”
韓闖鬆了一口氣道:“說真的,我確有些怕你,或者該說是尊敬你吧!所以你說話最好留些,若嚇得我再不敢去鬼混,那就糟糕。”
兩人對一眼,忍不住開懷大笑,到兩人間再無半點隔閡的友。
韓闖想起一事道:“你知不知道郭開那傢伙將你的怪兵獻了給齊王作賀禮,害得齊王接也不是,拒絕更不是。最後不知是誰出的主意,齊王把那東西賜給曹秋道,供奉在稷下學宮的大堂裡。”
項龍恨得牙的道:“今晚我去把我的百戰刀回來。”
韓闖駭然道:“千萬不可!曹秋道這老頭兒愈老劍法愈出神化,龍雖是厲害,遇上他絕不能討好。”
項龍笑道:“我只說去,並非去搶,怕什麼呢?”
韓闖仍是擔心,提議道:“龍回秦後,只要求嬴政修書一封,請齊人把刀歸還,保證齊人乖乖從命,何用去冒這個險?”
項龍道:“讓我自己仔細想想,嘿!能活一下筋骨也不錯。是了!你是否和菲有約?”
韓闖尷尬道:“原來你知道了,是否有什麼問題?”
項龍定神瞧他好半晌,微笑道:“看來你真有點怕我。”
韓闖苦笑道:“現在李牧都有些怕你,何況是我。有什麼話就說吧!我從來猜不你的。”
項龍道:“菲這次請你幫忙,許給你什麼好?”
韓闖嘆道:“本是公平的易,不過看在龍份上,我惟有忍痛放棄一親菲香澤的機會!”
項龍失聲道:“什麼?”
韓闖奇道:“你竟不知此事嗎?早知如此我就不說出來。”
項龍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一直以來,無論他或董淑貞等,都被菲騙得深信要把董淑貞等送與韓闖,以換取韓闖的幫助,此事合合理,故項龍深信不疑,怎想得到只是菲放出的煙幕。爲何要說謊,這三大名姬之首究竟在玩什麼把戲?當日菲說過奉某人之命來毒殺他,後來又放棄了,這幕後的指使者說不定是的真正郎。他項龍仇家遍天下,太多的可能使他無從猜估。
項龍深吸一口氣,好令頭腦清醒點,低聲道:“菲要你怎樣幫的忙?”
韓闖道:“說要在我韓國的一所別院躲上三個月,待別人淡忘對的事後,就會離開。”
項龍道:“是否講好要和你一起離開臨淄?”
韓闖道:“當然是這樣,有我保護誰敢不賣賬。”
項龍又多發現菲的另一項謊話,因曾表示過須項龍送離開臨淄,再與韓闖會合。究竟在玩什麼手段?
韓闖嘆道:“唉!想不到會有龍牽涉在其中,我和龍君的好夢都要空!”
項龍一震道:“你們不是真心幫的嗎?”
韓闖惋惜的道:“這種世所罕有、藝雙絕的大人,誰肯放歸。唉!其實我和龍君約好了先由我用一段時間,再由龍君接到魏國獻給魏王,現在當然不敢這麼做,龍君正爲此苦惱哩。”
項龍倒吸一口涼氣,問道:“你知不知道菲的郎是誰?”
韓闖愕然道:“竟有郎?難怪變得這麼風人的!”
項龍心中一道:“你何時到的轉變?”
韓闖思索一會,緩緩道:“該是咸之行後的事。”
項龍拍案道:“那的郎必是在咸時認識的,亦因此了歸嫁人之心。可是爲何要來到這裡才退走?以的才智,難道不知你們所有人都對有不軌企圖嗎?”
韓闖苦笑道:“我也給你弄得糊塗,現在你要我怎辦好呢?”
項龍沉道:“你裝作什麼都不知,照以前般與虛與委蛇,不要泄任何事,遲些我再和你商量。”
韓闖道:“好吧!現在我去和說兩句話離開。你可知我落腳的地方嗎?就是隔兩間的聽梅館,有什麼事隨時可來找我。”
韓闖到後院找菲,項龍仍留在廳中沉思。假若菲的郎是在咸結識的,且又是那郎指使來害項龍,那的郎極可能是屬於呂不韋集團的人,究竟是誰?能令菲傾心的人,絕不會是平凡之輩,會不會是管中邪,又或是蔡商?細想又不大對勁。因爲若是如此,呂不韋何用收買張泉來查探菲的人是誰?且無論是管中邪或蔡商,均不會爲菲捨棄大好的前途。若不是呂系的人,究竟會是誰?項龍想得頭都大起來,小屏兒來請他去見菲,他方知韓闖走了。
菲在閨樓上的小廳見他,小屏兒退往樓下,口不對心的目深深地瞧著他道:“看來各國有頭有臉的人,全是你的老朋友。如此我更是奇怪,憑你的遊廣闊,爲何要落泊大梁兩年之久,最後竟淪落至當了個小手?”
項龍心中篤定,因爲張泉確是從大梁的家馬廐把他“聘”回來的,淡淡道:“正因爲他們是我明友,我不想他們爲難。”
菲不解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項龍正容道:“因爲我和趙相郭開勢水火,若非有我居中奔走,廉大將軍難以安然離趙。所以若任何人收留我,會爲郭開的仇人。”
菲呆了半晌,幽幽道:“你和各國權貴有這麼多不清不楚的關係,教人家怎敢信任你?”
項龍哂道:“有什麼分別?你本從來沒有信任我。”
菲俏臉轉寒,不悅道:“除了開始的一段時間,我怎樣不信任你了!”
項龍把心一橫,冷然道:“大小姐的郎究竟是誰?”
菲愕然道:“人家不是說了給你知嗎?”
項龍出一冷酷的笑意,雙目寒芒大盛,緩緩搖頭道:“那只是你用來敷衍我的手段吧!否則大小姐不會不去中牟,而要到咸城。”
菲沒氣的道:“憑這點便指我騙你,沈執事是否太過魯莽?”
項龍心念電轉,淡淡道:“不如讓小人來猜猜大小姐肯與之共效于飛的郎是誰好嗎?”
菲一派安詳的道:“長在你上,你怎麼猜怎麼說都可以。”
項龍知本不認爲自己可以猜中的。而事實上自己確是不知道,只是作勢哄嚇,笑著道:“大小姐以爲很難猜嗎?”
菲白他一眼道:“再說廢話,看我把你趕出去。”
項龍滿懷信心道:“大小姐不會這麼做的,因爲你最玩遊戲手段,有我這麼一個對手,你不知多高興。”
菲嗔道:“你竟敢這樣看人家!”
項龍好整以暇道:“大小姐自己食放蟲,心知肚明。我這話是對是錯。”
菲一呆道:“食放蟲?哪會有這樣的蟲,虧你想出來。”接著苦惱的道:“快說吧!不要兜兜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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