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朝廷的聖旨豈能朝令夕改，廢除皇太更是萬萬不可。書趣樓()」雖然憤，錢謙益還是不等不答，「陛下，蘇鬆的賦稅佔據天下賦稅的四分之一，萬萬不可有失。眼下當務之急是要擋住叛軍保住江東，所以，微臣請陛下下旨，火速派出京營兵出征，並令江北總督吳孟明率部渡江平叛！」

崇禎微微沉道「如你上次所說，叛軍的背後很可能是齊王，若是朝廷發兵平叛，會不會惹得齊王作？」

錢謙益道「陛下，叛軍背後是齊王隻是咱們的猜測，也許微臣猜錯了。朝廷已經召還齊王回京，若叛軍真的和齊王有關，如何還會再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嗬嗬，猜錯了嗎？」崇禎微笑了起來，看著錢謙益強行辯解的模樣，越來越覺得有趣。

「是的，」錢謙益隻能著頭皮繼續道「畢竟齊王離京已經一年之久，一直征戰在和滿躂的戰場上，本沒工夫顧得了南方。所以，也許叛軍之事和齊王關係不大，確實是艾能奇自己所為。」

「嗬嗬」崇禎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怕齊王如何了，錢閣老，那咱們派兵鎮？」

錢謙益連忙點頭「當然要鎮。叛軍攻城掠地殘害百姓，實乃大惡不赦，豈容姑息？」

崇禎點頭「江東乃是朝廷財賦重地，距離南京又是咫尺之遙，自然不容叛軍肆！錢卿，明日早朝立刻就此事商議，商議該如何置！」

「是，陛下！」錢謙益恭聲答應。

回到了閣，李沾還在錢謙益值房等著一直未走。

「牧齋公，陛下之意如何？」見錢謙益回來，李沾連忙問道。

錢謙益坐在椅子上，重重的了口氣，「陛下睿智，已經看破了一切，咱們的打算陛下都清楚。」

李沾道「那陛下同意不同意發兵平叛？」

錢謙益道「自然同意，整個江山都是陛下的，叛軍攻佔了福建浙江，現在又要攻打江東，陛下如何會不急？他已經下旨明日早朝商議出兵平叛之事！」

「嗨，你嚇我一跳。」

「我隻是有些奇怪，以往陛下聞聽這種噩耗，必然會怒不可遏、大發雷霆。而今日的表現卻很淡然。」錢謙益回憶著和崇禎見麵的形，緩緩道。

「陛下這一生經歷這樣的事太多了，可能是習慣了。」李沾隨口道，「既然陛下同意，咱們得好好盤算一下。」

次日早朝，就平叛之事群臣展開了討論，出乎崇禎意料的是，並未產生多爭執，便迅速形出兵平叛的決議。

經過討論之後，決定由右都史李沾為督師，統領京營兵十萬出兵平叛，吳孟明的江北軍也聽從其調遣。

這次叛軍悍然攻打蘇州，惹翻了幾乎所有的東林東員，朝堂上群臣同仇敵愾，朝議的效率極高，誰人領兵、後勤糧草有誰負責，調京營那幾部，各項決議很快便定了下來，崇禎便是想拖延發現都輕易找不到藉口。

還是京營總督常延齡出麵，稟報了京營現在的形，才使得出兵的速度稍有延緩。

據常延齡稟報，京營兵現在數量雖多，可大多是這兩年招募的新兵，其中最銳的軍隊在北伐時被齊王帶到了和滿人作戰的戰場，剩下的軍隊多是老弱兵，訓練不力，械匱乏，便是連軍餉都已拖欠了數月。

「京營兵早已怨聲載道，想帶他們上戰場平叛，末將實在沒有把握。」常延齡最後道。

「京營積弱如此，常侯爺，朝廷今年可是撥付了兩百多萬兩白銀的軍費，幾乎比國庫一年的收還要多，這麼多的銀子都到哪去了？莫不是進了某些人的口袋不？」史喬可聘站了出來，厲聲問道。

常延齡頓時大怒「放你孃的狗屁！老子堂堂的侯爵，世守大明國恩，如何和會做出貪汙軍餉這樣無恥的勾當！你個王八蛋敢汙衊老子，看老子不揍你！」

說著常延齡提著雙拳就要向喬可聘去。

在大明朝廷，文向來唯我獨尊，視武將如同犬馬，可也得分對誰。像常延齡這種開國的公侯，又是手掌重兵的京營總督，可並不把喬可聘這種區區七品史放在眼裡。而朝堂上的文們也輕易不敢惹他。

眼看朝堂一陣大，寶座上的崇禎卻饒有興緻的看著，毫沒有發聲阻止的意思。還是錢謙益而出，怒吼著，才避免了喬可聘一頓毒打。

錢謙益是閣次輔，史可法不在他便是百之首，常延齡自然不敢不給他麵子，便罵罵咧咧的退回了本班。

「喬史恐怕冤枉了常侯爺，」兵部侍郎李晟出班稟道，「今年一年開出的軍費雖多，可大半都用在了給北伐軍的糧餉上，另外一部分撥給了出兵福建平叛的廣東、江西、浙江客兵。這些賬目兵部都有存檔，喬史若是不信可以去查。」

「好了，此事告一段落，」錢謙益連忙阻止繼續扯皮，「當前之事是要確保京營兵出兵平叛，常侯爺，你認為若是要京營出兵，需要多軍費？」

常延齡淡淡道「要想出兵的話，需要先把欠兄弟們四個月的糧餉發了，然後再發一筆開拔的銀子。算下來怎麼也得一百萬兩吧！」

一百萬兩！朝堂上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涼氣。

「常侯爺你是不是算出了，如何需要這麼多銀子。」錢謙益忍不住問道，一百萬兩，幾乎是國庫一半的收了，數目實在太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常延齡道「一百萬多嗎？京營十五六萬士兵，欠了四個月的軍餉便十萬，兄弟們開拔怎麼也得十來萬兩吧。

兄弟們當兵，為的便是吃餉，沒有足夠的銀子，便是把他們驅趕到戰場，恐怕也不願賣命。」

常延齡的話讓眾人啞口無言。

錢謙益把希翼的目看向戶部尚書高倬，高倬卻苦笑著攤攤手，「閣老，現在戶部的銀子還不足一萬兩。」

朝議到這裡，已經議不下去了，崇禎便命令諸人回去想想籌餉的辦法，改日再議平叛之事。